“一个月左右。”程石再接再厉,“这一个月没有我跟你娘监督,你奶也不在,看你还能不能坚持早起练功读书。另外,我们不在家的时候,鱼馆和卖蛋的银子都是你的,赚多赚少全看你的本事。”

“好!”青莺激动得嗓音打颤,急迫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杨柳也激动,握着青莺的手迫不及待道:“明天就走,从明天起,这个家暂时就属于你了。”

姜霸王呆愣地看这一家三口就这么商量好了,三个人揣着不同的心思,难得都还极为满意。

行李也没怎么收拾,带上银票,缺什么了就在路上买。一大早的,程石跟杨柳就骑马离开,青莺又高兴又难过,带着笑不舍的把人送到村口,小大人般的口吻嘱咐她爹娘在外要注意安全,看好随身带的银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早点回来。

姜霸王不放心孙女,多住了两天打算陪着她,谁知两天还没过完,她就被催着离开了。青莺赶马车把她表兄表姐表妹都接了过来,四人商量着谈了分成也分派了任务,个个干劲十足,完全不想让长辈插手。

姜霸王走了,走时还带了一车的礼物,她孙女准备的。

“你就这么放心回来了?你们娘几个是祖传的缺心少肺?”姜大舅母无语,“阿石跟小柳胡闹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胡闹,青莺她才五岁,晚上睡觉还要想爹娘呢。”

“我是被赶回来的,没办法,总不能死皮赖脸赖在孙女家里。”姜霸王越想越乐,见大嫂要发脾气了,她赶忙收敛了笑,“放心吧,青莺她外公外婆舅舅舅母都在村里,姨母在镇上,家里也有人陪着,出不了事。山上山下,村里镇上,也没什么真正让她做的。她爹娘纯属是不想带她一起出门,嫌她麻烦才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把她留家里。”这个傻丫头没看清她爹娘的险恶用心,还乐滋滋操心着家里的生意。

姜大舅母:“……真是心大,真是胡闹。”

其他人也觉得这两口子心大,说走就走了,孩子撂家里,生意也不管了。

“不知道说什么,我回娘家住几天就放心不下家里,更舍不得孩子。”四表嫂摇头,“怎么舍得的。”

“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青莺也大了,离了爹娘又不会饿肚子。”姜霸王逗逗她怀里抱的娃,说:“也是没拖累,他家要是再有个小的,不说是奶娃娃,就是一两岁的娃,阿石跟小柳不能这么放心出远门。”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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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 番外三

◎猴子出面招商◎

天刚破晓, 淡青色的天空上还残留着几颗半明半昏的星子,沿途的小溪水声汩汩, 马车外响起脚步声, 接着是水桶扔进水里的闷响,有人早起做饭了。车内也起了动静,程石跟杨柳矮着身穿好衣裳推开车门, 带着雾气的清风吹走未消的睡意,叠好被褥装进木箱,两人下车束发绾发。

镖队的人都已经醒了,做饭的做饭, 饮马的饮马,无事做的就在空旷的地方练武,在地上睡了一晚,不把关节活动开, 一整天都不得劲。

“阿石, 过来对两招。”年轻的镖师高声喊。

程石哈哈一笑,拱手讨扰,“我就不去讨打了,武艺生疏了。”

其他人也笑, 虎母生犬子,难为姜霸王看的开。

马在水边吃草,杨柳往下游走, 人声越来越远,程石拿着棍子去草深的地儿挥几下, 赶走蚊虫才示意她过来解衣方便。

出远门就是如此, 晚上休息多是在野外, 吃食住宿都不方便, 更别提洗澡洗头。杨柳头一次经历觉得新鲜,倒也没抱怨没嫌弃,后悔是没有的,就是时不时想家里的闺女。

溪水倒映着天幕,星星几乎看不见了,杨柳擦完脸把湿手帕递给男人,说:“这时候青莺也起了。”

程石没接话,不能深想,不然一大早就情绪低落。他从河边摘朵紫色苜蓿花插杨柳发髻上,抽手时往南指,“再走个两天,过了江就是江南,过江要坐船,到时候你好好看看,江面一眼望不到边,波涛滚滚,里面还有大鱼。”

“阿石,吃饭了。”有人喊。

“来了。”程石应声,转头说:“走,我们吃饭,吃了饭要继续赶路。”

天东边露出曦光,慢慢的漫出大片红霞,日光穿透雾气照亮大地,青山下给猴子剥枇杷皮的小姑娘重重叹口气,“也不知道我爹娘走哪儿了。”

猴子不作声,眼睛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随着最后一片果皮被撕下,小喜张大猴嘴凑过去咬住。

“哎呀!蹭我身上了!”绿色的短衫上沾了好些猴毛,青莺急得跳脚,再多的愁思在拍不掉的猴毛面前都烟消云散了。她伸手拧了下猴子,又拧掉一手的毛,青莺指着它额头训斥:“怎么跟你说的?掉毛的时候别往人身上蹭。”

小喜往地上瞅一眼,见枇杷吃完了,它站起来抖了抖毛,三两下蹿上树,对叨叨咕咕的话充耳不闻。

“莺妹,能起来了吗?”芸姐儿抖着腿高声问,“我快坚持不住了。”

青莺这才想起临时收的一群“徒弟”,拍拍手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明早再加一盏茶的功夫。”

虎子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嚎他受不了了,“腿太疼了,我明天不来了。”

“一看你就成不了大器,以后也是个没本事的。”豆姐儿不屑,看不惯他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窝囊样,“我姑父说了,基础功都打不好还学什么武?做给旁人看还不如在家睡懒觉,你不来就别来,免得还带坏旁人。”

这么一通骂,不光虎子红着脸爬了起来,其他孩子也不敢说话,默默揉着大腿,等酸疼感消了些才软着腿往村里走。

“真凶。”席哥儿小声嘀咕,两个表妹都比他小,他在她们面前却不敢大声说话,不仅能打还能说会道,尤其是豆姐儿,骂起人来丝毫不留面。

树上的猴子突然溜下来拉着青莺不让她走,青莺纳闷,让其他人先走,她随着大川的力道往山里走。

“青莺,你往哪儿去?”坤叔从堰里上来,把网里的鱼倒桶里,说:“家里的饭已经好了,回去吃饭,吃了饭你还要赶马车去镇上。”

青莺不走了,大川急了,转过身竟然抱起她往山里跑。坤叔赶忙追上去,越跑越觉得熟悉,最后在酒窖边停下。

大川使劲推木板上压的石碾子,拉过青莺示意她来帮忙。

“我抬不动,只有我爹才能推开。”青莺拒绝,转身拉着坤叔往回走。

猴子崩溃大叫,站在石碾子使劲蹦哒,见走远的两人不理它,它消了声,像滩水似的滑了下去,摊在地上把爪尖抠进木板下。

叶子打着旋落下,日光在林子里投下大片光晕,地上多出一捧湿润的土,猴子了无生趣地躺在地上,鼻子凑在木板边使劲嗅。

青莺已经赶着马车到了镇上,逢集街上人多,怕惊了马,她下车牵着马缰绳,席哥儿和芸姐儿见状也跳下车辕。

“小东家来了。”鱼馆外面等着的人笑言,“今天可摘了枇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已经有枇杷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