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开始画画了，传了一些很可怕的画过?来。每天都有新?的，一开始还?能看出画的是她，后来那张脸跟被?水泡模糊了一样，最后干脆空下来。

【感觉自己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如果不?看姐姐的照片，光凭回?忆怎么?已经想不?起来姐姐具体长什么?样子了。

副作用么?……恶心的副作用。】

【所以打印了很多姐姐的照片贴在墙上，每天看，每天记忆一遍（图片）

好?想你哦。】

发信人：＾-＾

将他发的那张照片放大，梁初楹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灯都没开，全靠手机后置的闪光灯，明晃晃地?照亮一片，刷得雪白的墙上用图钉订满了自己的照片，兴许是她不?常拍照的缘故，很多照片都是重复的，像消消乐，还?有的甚至是从监控录像里截图出来的。

各种角度、神态，都是自己的脸。

图片右下角甚至还?被?他好?整以暇地?标记了一个和昵称一样的笑脸，配上那句“好?想你哦”，只觉得寒意从脊骨窜上头皮。

“Hallo， darf ich Sie kennenlernen?”（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在她心脏重重一坠时，有人突然叩响了桌子，尴尬地?笑了一下，像是很紧张，用德语同她讲话：“我们刚刚玩了个游戏，因为我输了，他们叫我搭讪一个女孩儿?，我一眼就看见了你，我想

??????

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梁初楹喝过?酒，反应有些许迟钝，他说的德语也让她一知?半解，梁初楹尝试去找陈姗琦，结果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Sorry？”她看起来有些纳闷，叫对方爽朗笑起来。

“或者要不?跟我们一起过?去玩一玩？”

这句梁初楹听懂了，那张桌子上几个人冲她招手，梁初楹稀里糊涂被?拉了过?去，坐下一起玩，他们的聊天内容比较本土，实际上叫梁初楹觉得有些无聊，有一半的内容都听不?懂，听懂的也很难理解。

德国这种聚会基本都是灌酒游戏，她留了一会儿?，输了几场游戏，半推半就地?喝了两杯，就受不?了了。

后来大家站起来跳舞，给主人庆生，梁初楹头脑昏沉，就溜掉了，跑到一楼大门口，蹲在台阶上透气，给陈姗琦拨了个电话，估计因为里面太?吵，她没听见。

蹲在楼外也能听见音乐的声音，在等陈姗琦的过?程中，梁初楹又开始看那些邮件，不?到两秒，屏幕突然跳进来一串她不?认识的号码，国内打来的。

梁初楹思?维有些卡壳，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手机在掌心震动。

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响，刚刚搭讪她的那个人也出来了，梁初楹将手机翻过?去，听见他试探性用英语说起话来，应该是察觉到她的德语很不?好?。

“你喝醉了吗？我开了车，要不?要现在送你回?家？”

她还?没开口，手机里先传出声音：“Where do you want to take her，dickhead？”（你要带她去哪儿?？傻叉。）

梁初楹把手机翻过?来一看，刚刚不?小心碰到，接通了电话，她皱紧眉头，立马挂断。

男人莫名被?骂了一通，有些讪讪，“那是你朋友？”

她也有些烦了，干脆承认：“是我男朋友，所以对你有些恶意。”

“我去叫我朋友送我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了。”

那个中国的号码再次打来，梁初楹也搞不?懂他怎么?弄到自己外国的电话号码的，再次挂断，给陈姗琦又打去一个电话，这次她终于接了。

陈姗琦也喝得晕晕乎乎，她酒量比自己好?，但喝得也比自己多。

三个人又坐进车里，梁初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手机都没停止响过?，她视线凝了凝，干脆接通。

对面只有呼吸声，梁初楹也不?说话。

“你跟他走了吗？”声音如死水一般没有起伏，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醉得有些大舌头，靠在车窗上，“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的谁？”

汽车发出轰隆隆响，风声灌进手机里，梁聿的神经被?这道声音慢慢割断：“姐姐你跟别人回?家了……？”

在梁初楹犹豫要不?要彻底拒绝他的时候，梁聿再度开口，语气淡，但听进人的耳朵里却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UdK上学，住Bundesallee 120。”

“明天我就会到柏林。”梁聿的语气十足阴森，“如果那时候看见姐姐在别的男人床上……”

“我可能无法控制自己遵纪守法。”

梁初楹手抖了一下，脑子都清醒过?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保护好?自己，姐姐。”他只是说。

电话挂断了，梁初楹脑袋被?车外的风吹醒了一下，陈姗琦还?醉着，开车的是她男朋友，听不?懂中文。

只剩她一个人头昏脑胀。

因为酒醉，她头痛了一整晚，捏着手机又总是在想梁聿的话，被?折磨得够呛，第二天还?是要起来去学校上课。

今天主人家回?家探亲，梁初楹自己揣好?了钥匙，整整一天都魂不?守舍，就怕梁聿突然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

从教学楼下来时，大家正好?上完下午最后的课，成?群结队地?往校门口挤。

校门邻近喷泉广场，靠近大门口的时候，她接了秦安宇的电话。

因为梁庆一直卡在中间，不?遗余力地?希望她移情别恋，而两个人现在都待在柏林，梁初楹跟秦安宇之间零零散散有些往来。其实他人也不?差，但梁初楹只觉得大家能做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