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姣却不以为然,二十好几的女人,再美,能美得过她这般正值韶华的花季少女。

对于美貌,许姣向来自信,往她家中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心气自然也高,便觉这世上没几个女子能比得上自己的美貌。

许姣见过曾菀,也不过不相上下而已,自己又年轻许多,其实更胜一筹。

瞧出女儿的不在意,李氏这时也没空说教,只提醒女儿,叫她守好嘴巴,自己让她说,她再说话。

许姣心不在焉,一味地应好,其实早就神游天外。

听闻晋侯乃世无双的美男子,曾有大画家见晋侯一面便恋恋不忘,凭着记忆给晋侯作画,后来有人愿出千金买这画,却被拒之门外,一概不理。

晋侯之美,就连男人也欣赏,许姣心下神往,真想瞧瞧呢。

她对晋侯的兴致,比侯夫人大多了。

此时房内,美男子晋侯正轻握夫人柔夷搁在小几上,一根根地,染上红艳艳的豆蔻。

近来桑柔喜好这色,也带动了一波金陵城内女子的风潮,胭脂铺里的指甲油卖到断货,临时请了不少工没日没夜地赶制,才能勉强供上。

然晋侯却觉得这色太艳,不如他家夫人本身指甲的嫩粉色好看,花这一笔钱,实在没必要。

但夫人喜欢,晋侯也只能顺她的意,毕竟就连晋湘都在时不时鼓捣,嫂嫂这年岁,便如当季的蜜桃,正是熟透的时候,就该艳压群芳,灼灼耀眼。

桑柔听着也觉顺耳,毕竟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儿子都已长到八岁,再装嫩就不太像了。

尽管夜半三更,男人时而在她耳边洗脑,总说她一个年岁有一个年岁的鲜美,在他心里,每一种样子的她,都能颠倒众生,叫他血脉贲张,神魂不能自已。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桑柔是不能全信的,可晋侯旺盛得好似永不知疲惫的精力,又在明晃晃地证明,男人对她是真的兴致勃勃,就没个腻的时候。

这会儿,桑柔半露藕臂,欺霜赛雪的肌肤,嫩生生的晃人眼。

一只手不安分地抚了上来,眼看着就要行不轨之事,桑柔勉强撑起了身子,将男人一瞪:“侯爷若涂得尽兴了,便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这还要见客呢。”

晋擎却仿若无事般将女子两只手捧了捧,一如处理政务般严谨道:“半干不干的,你这行动也不便,倒不如换个日子。”

又不是紧要的人,不必如此郑重,可即便再紧要的人,也不及他夫人养手要紧。

桑柔考虑的却不是紧要不紧要的问题,既然同人约好,人也将要上门,又岂有推脱赶客的道理。

再说了,要不是这人临时闹这么一出,非得亲自给她涂指甲,换婢女,早就弄好了,又怎会拖到这会儿才将将好。

桑柔已有些不耐,将两手从男人掌中抽回,举到自己眼前,红唇微动,轻吹了下。

她只要不用到这手,见见客,说说话而已,能有何碍。

倒是男人,在这些事上,比她还要小题大做。

“侯爷还是自去,公务繁重,怀远也在等着,切莫误了正事。”

一对比,桑柔发觉,自己那八岁的儿子,竟比他父亲还要勤勉用功。

李氏母女俩在外厅喝了好一会茶,等得有几分着急,又不能显露,正想请管事的再去问问。里间的帘子掀开,一身形高长又不失精壮的男子走了出来,母女二人顿觉眼前亮堂了不少。

许姣更是失了神智般,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

能从里头出来的,约莫只有晋侯了。

晋侯都三十的人了,居然瞧着这般年轻这般俊美,她怕是再也见不着比晋侯生得还要俊的男人了。

少女的一颗芳心,这一刻,如擂鼓猛烈跳动。

李氏察觉到女儿的异常,赶紧将人一扯,带到自己身后,低眉顺眼地同男人问好。

不必问了,此男人必然就是晋侯无疑。

晋擎只冷淡恩了声,便越过二人直往外走,不曾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分毫,凉薄得令人心寒。

许姣却已失魂落魄,待人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怔怔望着门外。

李氏将女儿掐了一下,低声骂了句,警告她收着点,姑娘家,可不能这样轻浮。

许姣已然听不进去,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忽而兴奋起来,望着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李氏无奈,压着声道:“先见过夫人再说。”

然而见到了桑柔,母女俩又是一阵恍然,好半晌才回过神。

白玉一样的人儿坐在那里,妙目含笑,观之可亲,美得圣洁美得脱俗,可不就是一尊完美无瑕的活菩萨。

许姣便如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瞬间凉透。

【??作者有话说】

又要出门赚几两碎银了,写不及了,先放一章是一章,晚上回来再抓紧,追我文的宝子们辛苦了

136 ? 使坏

◎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尤其我们晋家的人◎

夜里, 许姣辗转难眠,干脆起身,到窗边坐下, 掀开了些, 和煦的暖风拂进来,分明不热,惆怅的少女却燥得很。

郎君俊美无俦的容颜深深印在了脑海里,怎样都挥不去。

侯夫人虽然很美, 似九天玄女下凡, 可论年岁,已有二十好几,怎比得上十几年的少女鲜妍俏皮。

一如这春色,当在四五月最美, 过了季,便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