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1)

100 ? 番外三

◎夫妻间的小把戏◎

心里揣着事, 丫鬟们从厨房到底端了什么吃的过来孟半烟也不甚在意,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就着茶水连吃了好几块咸口的点心,又接过小丫鬟刚拌好的凉水面吃过小半碗, 觉着肚子里有食了才觉着今天这几个丫鬟都安静得有些反常, 便习惯性地往翠云那边看。

“姑娘,这会儿想起跟我使眼色了?晚啦。”翠云一脸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姑娘你早上是不是私底下答应姑爷,今天不出门等他回来吃中午饭的。”

“哟, 真忘了。”孟半烟一听这话端在手里的面瞬间就不香了, “不是,我要出门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句啊,我这也是临时接的帖子,不是故意的。”

“姑娘, 您可讲讲理吧。你跟姑爷的房里话我们从哪里知道去,倒是姑爷上午急吼吼的回来,一听说你出门赴宴去了, 那脸色差点没吓死我们。”

这事说来真真怪不得武承安, 自从刘懋陵登基以后, 他就再没得过一天清闲。

即便刘懋陵怕他身子再给熬坏了免了他的大朝会,但每天总还是要去衙门点卯处事的,就更别提刘懋陵还要时不时把人召进宫里去,往往一折腾就又是小半天没了。

户部郎中官至五品算不得高, 日常的朝会都用不着去。但武承安空降户部之后领的就是度支司,主管的便是财政预算。

偌大一个天下处处要用钱,事事要经手, 即便他手里还有不少武靖留给他的门生故吏和地下干活做事的主簿吏员, 也实在是忙得厉害。

就这样了, 晚上还总要被武靖叫去前院书房,父子两个如今是父子是同盟,也是关系微妙的对手。

两人都心知肚明,武靖得了次辅的位子好虽好,但在新帝心里他不是自己人,如今只不过是用得着你所以给了你这个位置。

武靖得掏心掏肺半点不藏私的给刘懋陵卖命,才能拥有跟周阁老分庭抗礼的资格。而武承安才是新帝的近臣,是刘懋陵可以放心的人。

武承安入户部就是刘懋陵在明明白白告诉武靖,听话些把户部交给你儿子,武家才有长长久久的富贵荣耀,要是户部在武承安手里摆弄不好,到时候倒霉的肯定先得是武靖。

有了这样的背景,武靖对武承安的要求就越发严苛,因为如今他对自己的这个长子极为矛盾。

一来他清楚自家会因为武承安更上一层楼,不会再有以前那家道中落的忧愁,二来却又不甘心人在壮年,就已经要开始筹谋为儿子铺路的事实。

武承安看明白了他爹的心思,自然不会在这个要紧的时候跟他犟着来。他得慢慢耐心着把武靖留在户部的人脉资源全部消化以后,才能有资格在他跟前谈论以后。

今天好不容易武靖要去安宁伯府赴宴得晚上才回来,武承安早好几天就把户部的事情安排好,甚至前一天进宫都明着跟刘懋陵说过了,明天只要没有人要谋反,就不要召自己入宫。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武承安今儿一早才拉着孟半烟,让她给自己保证今天不出门就在家等着,等他去户部衙门点个卯露个面就回来,中午两人一起去醉仙楼吃饭。

醉仙楼是在喜云楼烧毁没多久之后,刘懋陵在原址上平地建起来的新酒楼。

背后的管事连武承安和司马仪都不知道是谁,两人也都默契的不曾问过,这是君臣之间该保持的距离和底线,即便是他们仨的交情,也不该多问。

起初,老百姓还议论纷纷觉得喜云楼当初那把火起得太吓人,但随着醉仙楼建好开张,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这些议论也就渐渐全没了。

之前那一把火只烧了喜云楼的主楼,后面的小院景致大半都保留下来。武承安就想带着孟半烟去醉仙楼悠悠闲闲混上一下午,哪怕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安安心心跟妻子待在一起就行了。

却不想高高兴兴回来,竟扑了个空。当下就变了脸色的武承安也不许翠云派人去把孟半烟找回来,就这么一个人闷在里间半点动静都没有。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恨不得事事都要依赖丫鬟奴仆的病少爷了,即便是秋禾也不敢再在武承安没发话的时候擅自进去劝说,整个东院的丫鬟婆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孟半烟回来。

灌下最后半盏冷茶,孟半烟又磨蹭着吃了两口点心换了家常的衣裙,等到实在没事可干了,这才硬着头皮推开门进了里间。

一进门,背对着门口侧躺在贵妃榻上的武承安就直直撞进孟半烟眸子里,榻下的布鞋一正一反地摆着,侧过身子的郎中大人瘦削的肩胛骨还在一起一伏,也不知道这人躺着怎么还躺得这么气喘吁吁的。

但此刻孟半烟可不敢说这话来挤兑人,难得自觉理亏心虚的孟大奶奶放轻脚步,小心挨着武承安的边儿在贵妃榻上坐下来。

“大爷怎么就睡在这里,秋禾几个也是心大,窗户就这么敞着就不怕你再着凉。”

可能真的是娶了孟半烟,反正武承安的身子从两人成亲起就渐渐好起来。

如今领了差事当了户部郎中,孙娴心天天担心儿子受不住这份苦早晚会把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身子拖垮,偏他的精神头还越来越好。

从刘懋陵登基以来,也就梅雨天和刚入夏时贪凉病了两次,其余时候已然跟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大奶奶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哪里敢劳烦奶奶操心。着凉就着凉,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武承安回来一听说孟半烟接了帖子出去赴宴,就知道她这是把早上答应自己的事给忘干净了。这会子几句话被他说得酸气冲天,孟半烟牙都要酸倒了。

“如何不是大事,大爷哪次病了不是我陪着。现在好了又来说这样的话,可见大爷真是个没良心的。”

孟半烟嘴上说着武承安没良心,蹬了绣鞋跪在贵妃榻外边,伸过半边身子去关窗户的动作却不慢。

关着窗户还不忘把自己手里的帕子正正好好掉在武承安头上,带着暖香的帕子又正正好好遮住武承安偷看妻子的眸子。

惹得咱们郎中大人胸脯起起伏伏往上挺了好几下,才忿忿不平地一把把她那作怪的帕子从自己脸上扯下来,一脸不服气的冲孟半烟瞪眼。

“你既忙就忙你的去,何苦又回来招惹我。我一个人好好的躺在这里又不碍你的事,你还来用帕子砸我。”

“什么叫用帕子砸你,这帕子才多大有多重,难不成还能把咱们郎中大人给砸坏了不成?还是大人如今反悔了,不乐意见我日日不着家,才借机来辖制我。”

自从武承安得了官职,孟半烟就乐意时不时唤他大人。床帏间闹得兴起的时候如此,这会子话赶话争执起来依旧如此,弄得气鼓鼓的武承安忍不住红了耳垂,原本理壮的气势也散了大半。

“你别拿这话怄我,当初我怎么答应的你就从没想过后悔。你跟我们这种在高墙里约束惯了的人不一样,你生来就该在外面立自己的一番事业,我要成心拦着你,我就不是个人了。”

武承安听不得孟半烟说这样的话,一直拿后背对着她的武大少终于舍得从榻上坐起来,“你不要扯那么远,你就说今天的事,你早上怎么答应的我,怎么转头就忘了。”

本来武承安还想继续发散,说她就是心里没自己所以才记不住自己的话。但又怕这话说出来真把孟半烟给惹着,就只能抓着孟半烟今天的错处说事。

却不想孟半烟今天出门除了赴宴,还真打听到另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也就不怕武承安咄咄紧逼的追问,而是大大方方伸手抱住自己把自己气得河豚似的丈夫。

“跟你说件事,今天席上听说的,你要觉得有用就不许再跟我生气了,行不行。”

“你先说,说了我听听。”

没想到孟半烟会来这么一招,武承安一边嘴上还硬着不松口,一边已经抬手环抱住妻子,催促她快说到底什么事。

“听说谢铨又起了心思,这次他们家下了血本从南北找了两个瘦马来,打算找个机会给你和老爷一人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