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臊地止了嘴，赶紧转移话题，胡乱地说：“等你飞升了，大家就知晓真正的龙就是你这种模样啦。不是说掌门预言都很精准吗，你未来是拯救苍生的真龙啊，你……你这次也救了很多人和妖怪，你未来会有很多香火的，我也会给你建立庙宇的。”

颜君听了，只问：“你觉得我很可怜？”

“我没有！”周洺惊慌失措，为什么颜君会这么想？是他的话语有歧义吗？

周洺很绝望地说：“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而已……我没有那个想法！”

“为什么？”

周洺嗫嚅道：“那你……没有自己的同类，而且出生就肩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不是很辛苦吗。”

他说完又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说多错，下定决心之后少点言语。也许就是他话说得太多，又乱七八糟，才导致产生了这种误会，他羞愧地想，他明明是希望自己的话语能给颜君带来一些力量的。

颜君似乎是陷入沉思，周洺悄然退后了一些，他决定也学着颜君那样，打坐调息，保存体力，也是怕颜君又要问出一些让他难以招架的问题。

他还未盘腿坐好，颜君便突然弹出一道术法。

周洺的眼前顿时一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周洺却意外觉得安心起来。相比起这一大片除了颜君便一无所有的空白，黑暗倒是让他的接受度更高一些。

颜君道：“我现在还不稳定，等会若是发生什么，你也不必理会，你不会有事。”

周洺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并不害怕，颜君那么厉害，在他眼中近乎是无所不能，他对颜君抱有无条件的、近乎是虔诚一般的信任，何况颜君三番五次帮助他，他相信对方是不会害他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

周洺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虚无的幻境中，他甚至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毫无回应的黑暗近乎让人快发疯，他却又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颜君。他的腿开始酸痛起来，脑子里不清不楚，也没办法再继续打坐调息，便换了个姿势，抱着自己的膝盖，随后非常安静地把脸埋在膝盖处。

他有些发昏，但并非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饿意。

……他不会是真的要饿死了吧，周洺想。被关在监牢的时候基本也吃得很少，周洺想着又难受，那些妖怪们在监牢里过的日子真的很苦，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他拼命地转移自己的思绪，胃部隐隐作痛，他按着自己的肚皮，妄图忍住翻涌上来的饥饿感。

好饿。

周洺忍不住把一根手指含在嘴里，想要缓解那份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第31章 31

进食预警

周洺再也无法压制，身后的尾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不停地四处拍打着，蓬松的耳朵也萎靡地垂了下来。

周洺的血统不如半妖，聚宝阁的人便在给他的餐食中加了药物，想要更深入地引诱出他体内属于狐妖的那份力量。若不是因此，他怕不是也撑不到现在，但属于妖怪的那份心性却也进一步影响了他，颜君的那点血对他而言根本聊胜于无，当然，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他真的不想再喝颜君的血了。

周洺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在心中默念数遍的清心诀也毫无作用。

……不如咬舌自尽算了，再这样下去，他都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去亵渎颜君。

比起在这里活生生饿死，也许趁着自己还神志清醒时自刎，才是保留自己尊严最好的一种方式。

周洺反复地用利齿摩擦着自己没有任何味道的指尖，指尖沁出些许血珠来。

在他还未舔舐之前，一细长的柔软物什忽然闯入，将那点滴血腥席卷殆尽。

那柔软的东西似乎感应到他的想法，将他的舌头卷起，周洺愕然不已，却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音节。

那物体却不知为何，越发深入，仿佛是想从他的喉中钻入进他的身躯，从内里将他彻彻底底地吞入腹中。

周洺惊慌地想要退缩，就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盘虬卷起，根本无法动弹。

他霎时寒毛直竖。

一片漆黑中，他只能感受到那冰冷得宛如石头一样的温度，将自己活生生地缠紧了许些，手臂能感知到属于鳞片的坚硬触感，但这样的触感，却硬生生地把周洺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颜君。

他的恐惧突然就消融了，一下子变得温顺下来，只是安静地敷贴着那冰凉的身躯。

颜君是不是要吃了自己。

……这似乎是个更好的结局，周洺昏沉沉地想。一直以来，他总是在不断地给颜君添麻烦，自己被颜君吃掉也不错，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对他的身体有所增益。

也许是因为他的温顺取悦了对方，那物体慢慢地褪了出去。

他听到颜君发出许些意味不明的音节来。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红色的信子从他的口中滑出，从脖颈一路向下舔舐着他单薄的皮肉，黏糊湿滑的触感不停敲打着他的神经，周洺不可抑制地发抖起来，这是生理性的恐惧。

但他已经做好了被对方吃掉的准备。

早知道……早知道他之前应该把自己养肥一些，他的肉太少了，肯定不好吃。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但颜君并没有吃掉他。

对方似乎只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单纯地在他的肉体上留下一片蜿蜒的泥泞。

这是不含任何意味的舔舐，可周洺却猛地弓起腰来。

失去视觉的当下，对方的触碰让周洺越发敏感。他的耳朵和尾巴都竖了起来，顶着那些冰凉的鳞片，带着点泣音的声音吐露出来：“等……等等。不、不要了……”

那尾巴却将他绕得更用力了点，近乎是要挤进去他的下腹，蹭着那里的皮肉。

对方慢条斯理地舔舐着，他好似是把那里当成了一个玩具。

周洺绝望地呜咽着，他第一次这么憎恶自己作为狐妖的那份本性，羞愧感碾着他的心脏，他再也无法忍受，齿尖迅速顶住自己的舌头，狠狠往下一咬。

他还未咬断，那冰冷的尾巴突然发力将他的腹部狠狠卷起，按压过他的胸腔，脖颈，蹭着他的喉结，近乎缠得他快窒息。周洺下意识地张了嘴，那物体顺着缝隙钻入他的嘴中，将他出血的舌头给裹成一团，把周洺的呜咽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