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呢?一起去王的别苑用膳吧,带你认识下瑾洁,她身体不适,不方便前来。只好劳烦你跑一趟,去拜见拜见你那从未谋面的嫂嫂咯。”赫骞的话让气氛一度尴尬异常,云王靠在柱边,咬着唇,不泄一丝表情。成修只好开口打着圆场。
“恩,我去找他。”明宣转过身,伸手拍了拍辰宇,看他无事般的摇头后,才离去。
望着眼前奇乐融融的场面,辰宇有些无法插话。看她如此幸福满足的笑,才惊觉父皇当日一意孤行举兵入京陵,当真是毁了小晴的所有啊。
她能如此顽强的撑到现在,鲜少流泪诉苦,并不代表她真的快乐。他应该,也可以给还给她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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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成修的突然出现,最近姿晴的心情确实好的很,一天到晚都笑着,灿的让人无法忽略。就连皇宫里为了招待赫骞设下的大大小小的宴,她也不再排斥了。
然自赫骞到来的头一夜之后,皇上却像便了个人般。皇后的宫他再也不去了,对于宸妃宠的更是不可理喻,就差没把当朝皇后给一举废了。
朝政之事也不太理了,大多都交给二皇子德王爷来办,圣意又多有林公公代为转达。自此,关于和凌乾休战的事也迟迟未果。
折腾了好些个月,凌乾那边国终是不可一日无君,赫骞便留下了成修,自己率先回国了。
一切看似都无恙,却在这样的平静中动荡着。
有了皇上的刻意冷落后,皇后那冷清的几乎跟冷宫无差,就连一些势力的宫女太监们,都开始带着异样的眼光伺候。茶不是倒凉了,就是弄烫了;入夜后的窗板,都会忘了按时上,对更多人而言这个皇后已形同虚设,后宫的事宜也皆由宸妃打点着。
只除了林公公,倒是让所有人意外,也让一些明眼人径自揣测着,也许皇后还有翻身的机会,不然皇上的近身公公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来。
“皇后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御赐的药膳,您就吃了吧。皇上主子说,您的身子一天天单薄了,要好好补补……”
“得了,林蚺别说了,假传圣旨的罪可不轻啊。”韵菲轻笑,摇头打断了林蚺的话,她又岂会不懂:“皇上还是一直待在宸妃那吗?近来政事可有耽误?”
她不在乎君宠,本就不需要,尤其是在那夜坦言一切。说明自己决不可能为了他,把辰宇忘记后,她更不奢望皇上还能善待了她,只是生怕国事为了儿女私情误了。
“哎,奴才不敢在主子背后乱嚼话岔,只是……皇上他连早朝都有好些天没上了。云王、献王都来觐见了无数次,全被皇上闭在了门外。奴才也不敢多话,只能由主子任性着。”他不解,当日他尽心协助的的皇上不是如此的啊。
更不该这样对待皇后,端庄得宜如她,不该就这么在宫中坐愁红颜老的。
“那丞相等人呢,最近也没联名上书吗?”韵菲皱起眉,想着法子,总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吧。
“当然是有了,可是那些奏折皇上全让德王爷处置了。长公主都来劝过,亦没用,这样下去怕是……臣子们的心会全散了。”
这样吗?那天下还有谁能劝得动他……无奈闭眼想了片刻,她才突然一笑,终于端起一旁的药盅喝了几口,苦的纠起了眉,才开口:“说起这,云王妃也快生了吧,都好些时日了。外头的大夫到底不如宫里的,传本宫旨意,明日把云王妃接来这待产。”
“这……怕是……”林蚺支吾着,怎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兴许让云王妃来劝真能抵上些用。
“不必害怕,赶明儿你先派人去和献王说,就说本宫在宫里郁郁寡欢快闷死了。云王问起,也说是本宫的意思,他们该是会放人的。”最后的筹码了,韵菲知道自己这样或许不妥,更是陷小晴于危险中。
可是她也无奈啊,大漓的将来,太多人的命运,或许真的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吧。
“是,奴才明儿一早就去办了。”应虽应了,可是林蚺的心还是忐忑着。更觉得皇后是在为自己掘坟墓,此时从宫外搬来皇上朝思暮想的人,岂不是让自己的宠失的更彻底吗?
转念再一想,云王妃总好过那个人人口中的妖女宸妃吧。
{4} 万斛伤 野心初露
“七哥,韵菲这样下去会死的,你就让小晴进宫陪陪她吧。”
“辰渊你就别求了,那等同要了你七哥的命。”明宣抚着琴,没料到辰宇躲来他的府邸,辰渊那小子都能找到。
“可是你都没见到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从前那个活泼好动的韵菲早死了,如今的她叫我压根都不忍再看了。”依旧不放弃的劝说着,见辰宇无动于衷的把玩着手中的剑,他把矛头转向了一旁的姿晴:“玉姐姐,你忍心吗?”
被触了痛处,姿晴无奈抬头,“辰宇……”下意识的依赖着他,她不忍心,可是更越不过心里那道自私的坎。
“我不会让你进宫的!”一句话否决了一切,他没法冒险。
琴声停下,明宣冲着辰渊耸肩,示意他也没办法。除了姿晴的事,其他的他漠不关心。
“我不管了,我要救她出来,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知道七哥发了话,任自己再怎么劝也是徒劳了,辰渊冲动的起身,大喊着。每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在宫里煎熬着,他就濒临抓狂。
闻讯赶来的成修倚着假山,看着花园里闹腾着的献王。这样发疯般的爱他也曾经历过,能感同深受,只是和皇上抢女人,有胜算吗?
对于漓朝的事,本不想多问的,但关系到姿晴还是让他忍不住发了话:“献王不觉得这样只会把局面搞的更僵吗?如果你们的王当真沉迷于那个妖女,那小晴去了有何用。”
“辰啸想要的不是宸妃也不是皇后,是从未真正得到过的姿晴。如果去了宫里,你们觉得他会让小晴顺利产下云王的孩子吗,他能容忍吗?或许如今的消沉对我们来说已经是福音了,辰渊,如果你还有理智的话,就不该让小晴羊入虎口。”这是明宣所能想到最危险的可能性了,怕是辰宇和姿晴担心的也是这个吧。
不然依着两人的个性,怎可能放韵菲于水深火热也不闻不问。
“我也知道,可是……”
“给我点时间考虑,韵菲是为我而受罪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放心吧。”一定会有个两全的办法的,姿晴径自拧起眉,不理身旁那群男人的担忧。
她要比任何人都怕,怕会失了这即将到来的孩子,可是……更怕韵菲出了事。
这场不算愉快的谈话已是三天前的事了,林公公那云王始终没做出回应。一直都拖着,辰宇永远不肯妥协,而姿晴又犹豫着。
这日的午后,九月的天依旧闷的让人烦躁。姿晴支着头,闲暇无聊的坐着,成修那现在成了她打发无聊的最好去处了。也许是因为林公公亲自来邀请,让不少有心人在姿晴身上看到了希望,最近的瞻园觅不到一丝的清净。
连长公主都亲自光临过,如果那日没有辰宇挡着,姿晴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恩威并重的长公主呢。与人交际,向来都不是她最擅长的。
“大人,门外有个女子求见,说是与您是故识,这是她的拜帖。”
正想拉起一旁的瑾洁抱怨两句,侍卫的通传声响起。看成修接过拜帖,仅轻瞥了一眼,便煞白了脸。姿晴不免好奇的敛眉,问道:“怎么了?”
“是萧月。”此刻,成修才开始为自己曾惹下的风流债后悔不已。
这名字,让姿晴微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一旁仍旧温甜淡笑的瑾洁。没来得及细想,萧月的声音已从身后扬起:“呵……真没想到如今要见成大人一面尽变的如此难如登天啊。”
“姑娘你……”尾随而入的侍卫还再试图阻拦着,眼前为时已晚,便也只能看向成修,低下头:“大人,小的拦不住她……”
“下去侯着,有罪也稍后治你!”成修没好气的开口,真没料到赫骞竟在京陵养了一堆那么无能的奴才,连个女人都会拦不住。
“我们去前厅说。”成修站起身,并不想让瑾洁知道太多他过去的事,并非是想刻意的隐瞒,而是单纯如她,那些烦恼不该由她来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