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芜也是一夜无梦,睡得极好。抱着柔软又香喷喷的身子,心里那种激动兴奋的感觉不言而喻。

清早的时候,他突然发疯似的抱住唐糕,唐糕下意识地哼了一声,作势要推开他。清芜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眼中一片阴鹜,将唐糕重重推开,“你不是糖糖。”

“我……”

他的手掐上她的脖子,“她在哪里?”

他的手劲很大,唐糕被掐得脸色发白。清芜将手收紧,手上青筋爆出,很是可怕。唐糕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了。清芜提着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看来姐妹情深么,既然如此……”

唐糕的眼中出现一抹惊恐的神色,清芜表情很恐怖,很扭曲,她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吓坏了。

此时唐糖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对着唐弩道,“我很担心唐糕。”

唐弩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一个时辰后,唐糖暗叫不好,她说,“唐弩,好像有追兵。”

唐弩也似乎是感受到了,因为他们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埋伏,马逐渐停了下来。

“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唐糖暗骂了一声,凭着她的感觉朝另外一个方向策马而去,只是唯一没有埋伏的方向,尽头是一片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呀不虐呀~

当然可以不把我的话当话,我自己都想哭。

咳嗽好不了,肺都给咳出来了,泪流,>_<

三更就不更了,生病滴孩子要休息去了,见谅哈。

落崖记

唐糖冲着唐弩笑,“我们好像被逼到绝路。”

唐弩也冲她笑,在她手上快速地写下几个字,“还有我陪你。”

他的阴暗的瞳孔被阳光撞了进来,阴霾拨开一角,显得很是温暖。

两人的笑容同时落入清芜的眼中,很是刺眼。他的瞳孔收缩,眼底暗沉一片。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唐糖,唇边带了几分淡雅的微笑,“过来。”

唐糖不为所动,身下的马动了动,崖边的石子掉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转身瞧了瞧那万丈深渊,心有余悸,与唐弩一道下了马。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清芜,跟你呆在一起,我只会觉得生不如死,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逼我。”

“可是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也会生不如死,怎么办?”

唐弩将唐糖拉过来扯到自己的身后,一手持剑,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并不让清芜靠近。清芜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正是唐糕,她脸上的假面已经被他扯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

清芜朝着唐糖优雅地笑,他说,“唐糖,这个妹妹你还要不要,如果不要,我就将她从这里扔下去。”

唐糖脸色一变,唐糕此刻被他们五花大绑,口中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只是疯狂地摇着头,眼神坚定,似乎在说,姐姐,不要管我。

这到底是谁的悲哀,这个素未蒙面的妹妹做了这么多年的替代品,背负了着她的责任,连嫁清芜,也是她给代替的,可是她对她,终究还是爱大于恨。这就是所谓的姐妹血缘么,第一次她觉得原来姐妹之间原来是有亲近的天性的。她从唐弩的身后走了出来,只是她话还来不及说,唐弩已经将她抓住,用力地抱住她,跳下这万丈深渊。

“不要……”清芜大叫一声,脸色惨变,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无法接受。这一刻心中痛苦的裂开,他只觉得全身都被无数飞刀插入……谁都不可以死。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唐弩只是消耗自己的内力竭力让这冲力减少。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在她的背后写着,“对不起,我不想让她威胁你。你要好好活着。”

唐糖只感觉风从下往上吹,轻罗纷飞,泪颜残喘。她几近绝望地嘶吼,“唐弩,不要,唐弩不要……”她的眼泪在脸上绵延,逐渐被风吹干,她悲伤地对上他的眼,他的笑容透露着刻苦铭心的深情,眼睛越发温柔,他不是在绝望,却似在解脱,用他的命,换来她一时的自由,也值得,这次若是她被带回去,终生终是,她再得不到解脱。

所以他愿意赌一把,送自己的生命作为这场赌博的筹码。

他的力道很紧,紧得她动也动不了。他继续写道,“就这么看着我就好,下辈子见。”

她望着她冷冽的脸,因为笑容,越发俊美,发丝飞扬。右耳上的两个红色耳钉熠熠发光。这些都是他的全部,坠落,终究有一个尽头。他使了力,让自己的背作为铺垫,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绝望而悲哀。唐弩,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的背替她抵挡了一切,狠狠坠落的那一刻,她趴在他的身上。沉闷撞击的声音,让她连哭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绝望地大喊,唐弩……

坠落的冲击力大部分被唐弩给分担了去,而她也因为这股力昏迷了过去。

天地苍茫,沉沉暮霭中,两个身影躺在那里。下面的男子,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已经永久闭上了双眼,他的周身流淌着他的血液。他紧紧地抱着身上的那名女子,手骨苍白有力,一只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水凰剑。

女子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全然是泪。

天色低沉,下期了好大好大的雨,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液,冲刷着他们不可磨灭的记忆。雷鸣闪电之间,天地晦涩一片,很是模糊。

他爱过,她恨过。他痛苦过,她绝望过。

他们的爱一直小心翼翼,只是偷偷地牵手。淡淡地吻,轻轻地抱,除此之外,只有浓浓的感情,温暖的笑意。年少的爱恋其实不是一场风,是刻苦铭心,痛彻心扉。

*** ***

“老板,吃药了。”一名小厮将药送入房中,“刚才毒爷送来的,让你一定要趁热喝。”

“知道了。”程陆韦有些不耐烦地将药碗端过来一饮而尽,“我都没有病,非要将这种事儿到处说么。”

小厮心中想着,明明生了大病还嘴硬,“老板,我只去求了毒爷,毒爷还说,心病需要心药医,让你看开些。”

“滚出去,给我送点饭进来,烦。”他皱了皱眉,将小厮打发了出去。

只从她走后,他生了几天的闷气,吃不了饭,那日又在房中喝了点酒,窗户大开,因为很久没有生病,突然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全身乏力,在这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胃口不太好,终于说自己要吃饭,小厮大喜,忙应了去给他端饭。

程陆韦将自己稍微修理一番。望着镜子中那略显苍白的脸,不由淡淡一笑,小芒,你走是走了,却还在我的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痕迹,你真是……该死!

眼皮跳得很快,只觉得似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过跳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他并不大在意。

*** ***

他们坠落的那一瞬间,唐糕的眼睛瞪大了,脸色煞白。

清芜有一阵的晕眩,镇定道,“给我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