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有些无语地想，她们这次倒是也猜对了一点点，不过她床上功夫好像不怎么在行。她和江策对这事儿都在摸索阶段，那时候年少羞涩，小江睡在隔壁，他们只敢偷偷摸摸的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很快就到了年关。连笙拿到了一笔很丰厚的奖金，她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是沾了江询的光，因为他，她还会有一大笔分红。当一个人没钱的时候，对一分钱会斤斤计较，当他有了大笔闲钱时，多一些少一点也并没有多高兴，它们代表的只不过是一串数字。年终有两个星期的年假，连笙每日亲自接送小江，偶尔也会去疗养院去看看江询。

“江询啊，你遇上我真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了。”连笙替江询翻了个身，“你有钱有势，相貌英俊，又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身边一大堆小女孩追着，你怎么就喜欢上我这样的老女人呢。”

“要是你没遇上我，你现在过得一定是另外一番人生。”

连笙细致地替他按摩着，嘴里不停地唠唠叨叨，每次房间里只剩下她与江询时，她便觉得自己好像老了。江询这张脸并没有什么变化，还如当年那般俊美无双，时间对他来说是静止的。连笙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是浓浓的愧色：“江询，你要是能醒过来多好。你看我，一个伤害你的人，现在拥有着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你要是醒过来，就拿回属于你的东西，然后将我赶走。”

迟一些，杜凤过来了。她见到连笙有些意外，虽是板着张脸，可眼中倒有些欣慰的：“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野哪儿去了。”

连笙也不知道自己再次遇上杜凤之后，为什么觉得她可怜了。她除了脑子迟缓不好使，刻薄的本性依旧，可能婆婆对付媳妇儿是天性，杜凤每次见到她都要恶毒地说上几句。连笙并不跟她一般见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连笙看了看时间，小江好像也快下课了，她打的去接他。因为早到了，她就坐在画室外面等他，女主人给她倒了茶，连笙说了声谢谢，捧着茶杯暖手。过一会儿，又有人敲门进来，连笙以为是哪位学员的家长，并没有细看，对着来着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她才刚把视线收回来，那人却兴奋地叫她的名字：“连笙！”连笙诧异地抬起头来，面前的年轻男子已经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因为激动，面色微微涨红，他又急切地叫了一声：“连笙。”

“阿K？”面前的年轻男子围着一条鲜红色的羊毛围巾，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她下次就认出来了。见到老朋友，连笙也是高兴的，“你怎么来了？”

连笙问出这句话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当初给小江介绍学画老师的不就是阿K么。未料阿K指了指一旁温和笑着的女主人道：“我来看看我姐姐，顺便来蹭饭吃。”

“啊……”连笙有些好奇，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阿K随意地在连笙的旁边坐下来，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腼腆的少年，总是红着脸。如今他面对她时，表情自然了很多：“连笙，你去了哪儿？你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

连笙笑笑：“回老家了。”

“我去学校找过你，学校说你休学了……”阿K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想找你的，可连你的室友都不知道你在哪儿……”

连笙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阿K当初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可她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朋友都要浅。她突然想起方媛媛，面色凝重，神色恍惚，就在此时，小江从画室里跑出来，他一眼就看到连笙：“姐姐！”他在看到阿K的时候又甜甜地叫了一句：“小可哥哥。”

看起来阿K跟小江还是旧识，阿K揉了揉他的脑袋：“学完了。”

小江嘻嘻一笑，在他面前扭了扭身体，比划了一个动作，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看，我还记得。”

连笙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我上次去小可哥哥的学校写生，他教我跳舞呢。”

阿K看着连笙，自然地接过话去：“我现在是一所培训学校的舞蹈老师。哦，对了，连笙，你现在在做什？还跳舞吗？”

连笙摇了摇头。

阿K遗憾道：“太可惜了，我们这边还招一名舞蹈老师，只有周末两节课，你来吗？”

心中的那道疤再一次被撕开，连笙突然很难过。她不想跟他解释什么，艰难摇了摇头：“阿K，我们要回去了，天都黑了。”

连笙带着小江下楼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还很大，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在地面上溅起水花。这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她突然懊悔出门的时候不看一下天气预报。

小江推了推连笙：“姐姐，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连笙还没应下来，身后便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连笙，雨下这么大，这里连出租车都叫不到，我送你们走。”

连笙看着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那麻烦你了。”

阿K看起来很高兴，很快地就开了车过来。连笙和小江坐了进去，小江刚开始还很兴奋地说着话，突然撅起嘴来：“姐姐，你前天说今天要给我买小胖家的鸡翅还有蛋挞。”

连笙啊了一声，她几乎忘记了为什么今天要给小江买鸡翅了，连笙看着外边的大雨，哄他道：“明天好不好，你看现在下着大雨。”

小江是个听话的孩子，见连笙这样说了，乖乖地应了一声，可一脸都写着不高兴。前面的阿K道：“小胖家在哪儿？”

连笙还没出口，小江已经报出答案：“就在前面那条街转个弯。”

连笙有些无语，小江记忆力不太好，她教他学习他总是忘记，对于吃的地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哥哥带你去买。”

连笙忙道：“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阿K笑了笑，根据小江的指示去了小胖家，这家休闲吧的东西确实挺好吃的，连笙带小江过来吃过几次，只是人太多，他们也不是总来。现在下着雨，车里只有一把伞，本来阿K说自己进去买，未料小江也嚷着要去，连笙就随他们。即使是下雨天，小胖家也排了很长的队伍，他们花了好些时间才回来。小江的手里提着一大堆吃的，他抱着吃的开心得很。

车子停在江家门口是半个小时以后了，阿K很体贴地撑了把大伞送连笙和小江进去。连笙觉得不好意思，连声跟他道谢，阿K笑笑：“举手之劳。”

三个人一把伞很拥挤，连笙见阿K的肩膀都半湿了，只觉得不好意思的很。阿K丝毫不在乎，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的脸：“连笙，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是觉得太幸运了。”

连笙自知不好留他，也没有跟他客套。直至阿K消失在雨雾中，小江从袋子里拿了一个蛋挞给连笙，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块递给连笙：“姐姐，钱。”

“咦？”连笙瞪了一眼小江，“你难道让小可哥哥给你付钱？”

“他自己说给我付的。”小江见连笙不高兴就低下了头。

“怎么不早点说？”

“因为，因为我忘记了。”

连笙无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先进来，免得着凉了。”

家里面开了暖气暖和得很，客厅里的灯亮着，江策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们进来，只是看着小江：“回来了？”

小江抱着一堆吃的跑到江策面前：“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小可哥哥给我买了好多吃的。”

江策面无表情道：“刚刚送你们回来的那个？”

小江拼命地点着头，拿了一个鸡块递给江策，江策没有接：“小江自己吃，我饱了，吃不下。”

“哦。”小江坐在他的旁边开始吃鸡翅，江策又制止了他，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放到一边，“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