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就被捂住了,沈南知红着脸冲他瞪眼睛,“你老这样儿,说什么话都不脸红,别人以为你是正经人。”
“你休息会儿吧。”李铭鄞也亲亲他。
沈南知不逞强,歪着身往顾北识的下铺上一躺。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他嘴上不说,确实还是有点儿。月经推迟了一周多不说,比以前痛经外还多了个头晕乏力。
他还有空同情一下女生,恨不得发个宣传告诫广大女性同胞这玩意儿能不吃就坚决不吃,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
只是想着想着,脑子就跑偏了,满脑子都是有的没的黄色废料。也不知盯着李铭鄞的眼神是不是色眯眯的,反正他的男朋友像捕到了猎物,直接走过来,压到他身上抱着他开始接吻。
他们唇舌交缠,水声啧啧,李铭鄞总是跟饿死鬼一样变着法儿地吃他的舌头,非嘬疼他才过瘾,没亲一会儿就都硬了,手脚都不老实了,经期有经期的弄法……
好像一时间都没想起来门还开着,客厅还有个人。
顾北识一走过来就吓退了三步,一把捂住了自己眼睛,“我操你们要不要脸啊?要搞都不关门的吗?”
沈南知直接咬了李铭鄞的舌头。
李铭鄞“嘶”了一声,站到一边,有些不悦地舔了舔虎牙。
“他妈的绝了,”顾北识进退两难,干脆还是咬牙切齿地进来了,“你能不能别顶着我的脸在我的床上干这个?”
沈南知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看看他,而后坏笑着,“喔,小北说得对,确实是是哥哥不好。不过上铺摇起来不是更难受吗?”
“沈南知我发现你谈了对象以后下限都没有了。去去去,不吃你这一套。”顾北识翻个白眼,从自己书包里拿走了物理的教材全解,“别打扰我学习,你们要干嘛关门。”
狗男男学霸的目光都落在那本书上,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等等等,顾北识,你就看这个学吗?”沈南知撑身坐起来,刚才的勃起还没消,睡裤上顶着一个弧度,怪明显的。
顾北识一转脸就看见这个,无名火乱窜,“怎么,有问题?”
“那不肯定的吗?我服了。”
“我还他妈服了呢!”顾北识嚷嚷着。
“好了别吵别吵,我们家鄞哥最怕吵。”沈南知拽着男朋友的手起来,“快把这傻逼书烧了吧,走,听哥给你讲题。”
“市重点了不起是吧。”弟弟嘟嘟囔囔,心里却是有点高兴的。
两个人拌嘴就没停,顾北识坐回到小凳子上,沈南知直接就在茶几边蹲下了,拉过他态度颇为认真的错题本,扫了一眼题目就刷刷刷地写起来,“科勒的教学水平就这样儿吗?这题你看教材全解,你把书盯出个洞来都看不懂。”
“是啊谁让我哥不管我,我只能自己学。”
这倒是实话。
沈南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开始认真讲题,顾北识也听得认真,双胞胎一模一样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讲了没几分钟就懂了,一把把笔和本都抢回去,自己开始写。
“别蹲着了。”李铭鄞垂着眼睛看了他们会儿,这才出声。
结果这一蹲一起间,肚子又疼得厉害了。沈南知龇牙咧嘴地抽气,李铭鄞眉心微蹙,把他推向房间,“先去睡会儿吧,我点了外卖,送到了叫你起来。”
沈南知看了看顾北识举着卷子皱眉的样子,又看一眼李铭鄞淡然的表情,没说什么,勾了勾男朋友的手指,转身回了房间。
这小动作不小心看到顾北识眼里,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李铭鄞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表情没有波澜,“可以问我。”
“那肯定能问你。我多有面儿啊,找柏航第一给我看错题。”顾北识嘴上不吃亏,把卷子和笔递给了他,转身,半个身子趴在了沙发边上。
李铭鄞的视线掠过他大敞的领口,匆匆移开了。男生之间不该介意的东西在这个房间里变得有些微妙。
长睫毛藏住了他的眼神,把所有错题都看了一遍,言简意赅地给他讲题。
顾北识听入神了,灵光一现,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笔。
夏日傍晚的老房子里,顾北识沾着一点汗湿的指腹抓在李铭鄞的虎口上,圈住了还是冰凉的笔身,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住,顾北识心口突地一跳,忙收了手,转头去笔袋里拿另一支笔,一言不发,写了起来。
李铭鄞也没什么反应,重新握了握手中的笔。
他是个尽职尽责的一对一私教,这道题解完了,又去写下一道题。
顾北识听着听着,身子却倾越前,觉得不舒服,干脆跳上了沙发,蜷着一条腿当桌子,李铭鄞怎么说他就怎么写,垂着头,并没感到坐得有些近。
李铭鄞往后仰了仰身,躲开了一点,眼睛还看着卷子。
虽然弟弟只小二十分钟,但比起沈南知,他显得更像个“小孩儿”。对小孩儿应当多点耐心。
但顾北识本人的耐心似乎有限,已经耗完了,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变得有些暴躁,面对最后一道考场上就没做出来的大题,把一头短发抓乱后,破罐子破摔般地把写得乱七八糟的草稿本一摔,刚好摔到了李铭鄞腿上,“不写了。”
李铭鄞依然波澜不惊,也不说什么,翻到新的一页,换了一种方式开始写,顺便把用到的公式在书的哪一页都标在了对应的步骤边上。
顾北识兀自气了会儿,视线还是被题吸引了,凑过来一些,看着李铭鄞写。
老房子里没空调,布艺的矮沙发上,掬了一团热气在这附近。顾北识开始流汗,汗水顺着脖子淌下,经过露在外的胸口,消失不见。
他认真地盯着题入神,李铭鄞写完了,下意识地抬眼,怔住了。
没有任何倔强的、攻击性的表情,眼里没有戒备,没有嘲讽,没有不屑,没有把独自舔伤后留下的疤痕暴露在外。
也没有把校服穿得乱七八糟,头发乱糟糟的很像沈南知刚睡醒的样子,琥珀色的瞳孔非常干净,清澈见底,倒映着的是字迹,纯净到近乎天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
一副很少在沈南知清醒时能看到的表情。
他的小男友早早把自己武装了起来,总是显得游刃有余,也只有在被操到失神的时候,才把这不加粉饰、透明玻璃一般的另一面露给他看。
李铭鄞缓缓把视线挪开了,起身往房间走,想着,原来这个人,真的和沈南知一模一样。
外卖来了,但沈南知已经在下铺面朝着墙,眉心微蹙着蜷着身子,一手捂着肚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