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大终于在这一刻暴露的淋漓尽致，他拿着周衍递过来的钥匙仔细端详，还尤嫌不够，“最好不要给我耍小手段，如果是...”

“只能由我打开，我在这跑不了，明天你随时可以去查验真假。”他又开始低眉顺眼起来，“能不能最后帮我一个忙？”

周纪年当然不允许周衍得寸进尺，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他没有一口答应，“说。”

“把于子清送到这里来，最好是下点药。”

周纪年反应过来，笑了：“你倒是痴情，也不怕我反悔。”

周衍说：“沈念什么也不懂，他对你没威胁，你大可放过他。”

“这一点你倒是不像周家人，更不像周纪安。”公寓外留了人看住周衍，周纪年走之前，颇有闲情，“用这种老套戏码让别人离开你，最后只能自我感动，可怜。”

所谓的“可怜”换成蠢货或许更为合适。

周衍苦笑一声，低头耸肩的站着，一直到周纪年离开公寓才缓慢抬起头来。

停车场内，张坤叼着烟没抽，一直等着人回复信息。

七点半刚过，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框，张坤看着信息上面ok的显示，激动地难以抑制。

情绪过载严重，绷成一条细线，只要轻轻一扯，就会全面崩溃，他从悬崖边上终于被人拽了回来。

电梯口发出一声叮咚晃响，嘀的一声，车门开锁，周益上车起步，很快出了停车场。

距离凌晨一点的航班还有4个半小时，张坤想不了太多，很快启动车辆跟上周益。

送周衍回公寓的路上，张坤停了车，他一脸不解道：“露馅？”

时局一直都在变化，周衍犯的第一点错误就是太过高调，他笃定周纪年没有这个资本去动沈家，所以和沈念之间的事情愈发不加掩饰，可如今，所谓的“助力”变成了软肋，周纪年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周衍梳理了一下细节，“如果你是沈家或者王家，要找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或者仇人，你会怎么做？”

“要想一劳永逸，当然是不会开口的死人最好，可是……”张坤道：“现在这种风口浪尖，如果真动手，最后出了事，反而不利。”

“不对。”周衍摇头：“进不可，退也不行，沈王两家早已没了翻盘的余地，这是周纪年自信不会失败的原因，一旦让周纪年真正起势，我妈给我留的东西也保不住我。”

张坤听他说起这个，瞬间反应过来：“你去开过保险柜了？”

他没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张坤无言以对，“什么时候开的？”

周衍低笑一声：“很重要吗？”

质问梗在喉咙，张坤道：“随你。”

周衍没有心情去安抚他的情绪，他的生死关乎张家的成败，他不必敷衍。

“我要做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坤对周衍总有一股莫名的自信，他说不上来，但他知道周衍肯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上次说要给周益放消息的人还能用吗？”

他说的是上次发现周纪年私生子，张坤想找人放消息给周益，借此让周纪年后院起火的事情。

周益这些年敢如此放肆，也是因为他是周纪年唯一的儿子，整日跟在他身后拍须溜马的人不会少，安插个人放几句消息可太容易了。

张坤立马打了电话安排，等弄完这一切，才说：“以周益的性格只怕会立刻暴跳如雷，可也来不及了。”

“来得及，他已经暴跳如雷过了。”

周衍语速飞快：“我爷爷冥诞那天，何丹秋连操办的权利都没有，周益一反常态的沉默，只怕是早就知道周纪年外面有私生子，但是，无论过了多久，这都不会是他该有的反应，那天只有我是周纪年念了名上前祭拜的，周益比我大，族谱却挂靠在周家的旁支亲戚上。”

张坤没搞懂他的意思，“周纪年最看重自己名声，表面尊重发妻生的孩子？或者他明面上只认你母亲？”

周衍冷笑一声：“这话你信吗？”

当然不信，张坤显然觉得这是周纪年在对外做戏。

周衍说：“他要是真的装作尊重我母亲，就不会在我母亲死后立马让何丹秋进门，周益比我大，他要是做戏，就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他一早就有了婚外情，我是周纪安儿子这事，原本可以隐瞒下来，他却偏偏让所有人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这样一出桃色艳闻，以周纪年过往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他这种伪君子该有的行事风格。”

不是不像，而是完全相反，再不按常理规则行事的人，也不该如此行事。

就好比你如果要写一篇合格的议论文，一定需要论点、论据、论证来作为支撑，周纪年这样行事的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张坤执行力很强，这是他的优点，这样跟打谜语似的看一步走一步的行事，让他颇为头疼。

他看向周衍，实在有点想不通，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周衍察觉到他的目光，说：“我原本只是觉得可疑，但是今天去见于慧，她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张坤问：“什么答案？”

“她说我是周家唯一的小少爷。”

这话乍一听只觉奇怪，想过之后更加摸不着头脑，于慧说的他是周家唯一的小少爷，而不是周纪安唯一的小少爷，这其中的差别可想而知。

想到某种可能，张坤嘴唇开始颤抖：“私生子还有周益都不是周纪年的儿子。”

“那谁是？”他太过惊讶，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没有，他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周衍这回是真真切切地高兴：“所以啊，他露馅了。”

本来想把所谓“露馅”的点在哪里写完，但写完太长，就又顺延了一一章。

周衍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沈念好，使这种苦肉计逼迫人离开，自我感动的人，他别有打算，对周纪年的态度也只是扮猪吃老虎，他变脸大师一个，能屈能伸，只要能保全自己在乎的人和自己的命，其他的他都觉得无所谓。至于周纪年，那句都不能像我是他的无奈，哈哈，等我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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