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两下，没想象中的软，小臂处的肌肉流畅分布，按起来有点费劲：“硬的。”

周衍坏笑道：“哪里是硬的？”

沈念停下，伸手往他底下摸了一把，“这里是软的。”

这样下去，软的也要变成硬的了，窗帘是拉着的，并不透光，床头一盏暖灯照的两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周衍下巴抵在沈念的发顶，“念念，该回去了。”

迟早都是要走的，沈念说：“送我到楼下就可以。”

“好。”周衍道。

离别的情绪一点点发酵，就快要变了味道，沈念走的很快，汽车尾气有些刺鼻，他连个回头都没给周衍。

怀里的味道还没散尽，眷恋还来不及一点点诉说， 不速之客已经上了门。

周衍嘴角挂起熟悉的微笑，眼底却毫无温度，“爸，找我有事吗？”

好了，六十章内我能把时间线回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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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年爽朗一笑，看起来慈眉善目，“学校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来了，我想着你马上就要开学，想帮你看看你公寓的环境怎么样？”

周衍故作玩笑，“不好的话，爸要给我钱换房子吗？”

周纪年听之一笑：“那是当然，你这么争气，要多少都不过分的。”

周衍走了几步，到了周纪年跟前，低眉哈腰久了，周纪年这才发现眼前的周衍高的需要他仰头看着。

周衍深知这是个极具冒犯的动作，尤其对于周纪年而言，更是禁忌，“我要周家所有，你给吗？周纪年。”

周纪年摇了摇头，表情遗憾，“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周衍并不否认，“你说你是想我等到你自然死亡还是意外身亡？”

周纪年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表情从容，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周衍没动，“那可不好，要不找个人多的地方聊聊？”

周纪年对于这种低级手段向来不屑，对于有此提议的周衍更是失望，周衍当然清楚，只不过能让周纪年不痛快就是最大的痛快。

到底还是乘电梯上了楼，公寓内的窗户一直关着，客厅空调吹的沙发盖布向上扬起，沙发一片狼藉，东西还未来得及收拾，周衍一屁股坐上去也不管周纪年，“爸，我这里庙小，麻烦你自己找张凳子坐。”

屋内气味并不好闻，周纪年环顾四周，“沈云川的儿子为你五迷三道的，你倒是有能耐。”

周衍面色如常：“可不，今天可算哄回去了。”

周纪年问：“喜欢他？”

周衍无所谓道：“喜欢啊，床上滋味太销魂，不过到时候该腻了，要不你给介绍介绍？”

他欲盖弥彰的手法实在不太高明，周纪年一眼看穿，“我一直以为你想给自己找条后路才攀附上沈家，现在看来，你是真喜欢，你要是真喜欢，爸爸可以送给你，小情人还是柔顺听话才好些，你说对不对？”

这话只差没直接告诉周衍，沈家要倒了，到时候可以任由他周纪年捏圆戳扁，周衍眼神冷了几分，“好啊，我都可以。”

周纪年并不是试探，他对于周衍的反应多少有些兴致昂扬，这是骨子里带来的劣病，“为了他连杀人都敢，明知道我可能会发现，还要冒着风险去做，怎么到了这会儿不肯承认，我的乖儿子。”

周衍的眼神像燃起了熊熊大火，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周纪年烧成一捧飞灰。

不过一句话就能被轻易挑起，他自以为安家的事情不露痕迹，但只要深掘源头和动机，背后是谁，得出结论太容易了。长?腿老?阿姨后续]追更

还是太嫩了，周纪年想，比起当年的周纪安还要沉不住气。

周纪年“循循善诱”：“下次不要轻易亮出自己的软肋。”

周衍听懂了，意识到自己即将要死，他失了强装的淡定：“是没有下次了吗？”

周纪年惋惜的叹了口气：“怎么会呢？到底是周家的血脉，我不会做的这么绝，至少不会是现在。”

周衍慌了：“爸，别动沈念，就当我求你，求求你。”

到底还是不同的，这事要是放在周纪安身上，估计要来个宁死不屈，一个沈念而已就能让周衍方寸大乱，手里底牌尽出，砝码全无，“周衍，你和周纪安一样，自视过高，他笃定你的母亲不会怎么样，却亲手把自己送上了绝路，这么多人都想要他死，他还以为自己能脱离周氏，妄想独立出去，白眼狼，没有周氏，他算什么东西？”

这话他最应该同周纪安说，可周纪安死了这么多年，无处发泄的情绪只能对周衍发泄。

周氏家族历来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海外洗钱的非法资产用来供养周氏国内的产业，周纪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偏偏出了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周纪安，他怎么能忍。

钱、权、国内甚至是国外，他要一人掌控才能心安，他筹谋多年，今夜过后才是他辉煌人生的开始，他看着周衍，兴奋不已：“求饶可没用，是要拿东西来换的，周衍，这点还需要我教你吗？”

周衍一脸颓然，“只要放过沈念，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周纪年意有所指：“哦？我想要什么？”

周衍说：“我母亲给我留了一把钥匙。”

“你看了是什么？”

周衍摇头，“我没看，但我猜应该是周纪安当年留在国外的核心产业。”

周纪安死了，周纪年还被他的女人给摆了一道，他何尝咽的下这口气，周纪年告诫道：“你知道你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吗？周衍。”

周衍这么多年相安无事，靠的是他母亲给他留的这道保命符，“放过沈念，其他都可以。”

“你死也可以？”

周衍道：“可以。”

周纪年啧啧称奇，“比你父亲还要差劲，可惜，都不能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