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惊喜吗?到时候我们边泡温泉边看烟花。」
截图方:「那天你不会又要陪那个谁吧?一会又丢下我。」
对面:「放心,那天晚上我就陪你一个。」
对面:「我想很久了,就想在温泉里上你。」
截图方:「让我看看,是温泉热,还是老公的肉棒热。」
对面:「就怕小骚货到时候爽得翻白眼。」
邮件最后是一个短短四十秒的视频。
本是漆黑的房间被窗外绽放的烟花照亮,灿烂的光色落到温泉池中交缠的两个人,他们环抱着彼此,热烈地亲吻着,激烈地在水中交媾,发出淫靡的声音。可惜因为视角的问题,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其中一个人的粗喘声沈知鹤听了六年,他不会认不出那是曾经口口声声说会一直爱他的男朋友。
邮件不长,沈知鹤看了五分钟便看完了。而这短短五分钟粉碎了他六年来所有可笑的信任,真相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而这个耳光远远比方颂阳那次打的还要疼,锥心刺骨的痛穿透他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
导师的专著要在国内出版的事进展很顺利,谢祎秋打算再约出版方的人进一步商定出版合同的细节。谢祎秋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沈知鹤,沈知鹤负责了这次合作的牵线搭桥工作,他想邀请沈知鹤同事的同时,也顺道一起邀请沈知鹤。说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谢祎秋私底下已经找了他几回,无奈每一次沈知鹤都会隔很久才回复他消息,仿佛在忙些什么事。
谢祎秋又给他发了消息,在他意料之中没有回复。此时,主要负责本次合作的同事回复了他。
同事:「谢律师,具体细节已知悉,就按照您说的,我们周五见。」
谢祎秋:「好的。麻烦您也邀请一下知鹤可以吗?我似乎联系不上他。」
同事:「知鹤他好像出了些事,请了几天假。今天就没来上班,连领导也没有找到人。」
谢祎秋:「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同事:「听他们办公室的人说,昨天看着电脑突然干呕了起来,整个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说要送他医院,他不肯,只是请了假回家。」
同事:「谢律师,您是知鹤的学长,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吧。」
谢祎秋:「我会的,麻烦了。」
谢祎秋下班后便直接开车去沈知鹤家,期间还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全无例外都没有接通。他的心跟着悬起来,一路上想到了无数个不好的可能,若不是职业素养让他保持冷静,大概他会一路闯红灯过去。
谢祎秋来到沈知鹤家门前,还算镇静地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一会,没有人响应。而后他边拍门板,边叫沈知鹤的名字,急切的样子完全没有他以往的镇定,他的声音甚至还引来沈知鹤邻居奇怪的目光。正当他和邻居准备报警的时候,谢祎秋捕捉到了原本寂静的屋里突然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顿时又气又急,他用上最大的音量喊:“沈知鹤!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把你家的门撬开!快开门!”
过了近十分钟,细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下一秒紧闭的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
颜
第7章七颜
这是谢祎秋第一次见如此狼狈的沈知鹤。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而眼睛都哭肿了,无神地看向自己。衣服大概还没有换过,衣襟处全是湿渍,散发着冲鼻的酒味。
“我没事的,学长。”沈知鹤朝着他笑,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一身脏污还要强装没事的样子一下扎得谢祎秋的心揪起来。刚刚所有的怒气顿时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心疼。
谢祎秋跟还在一旁围观的邻居道了谢,便把沈知鹤牵进家里,关上了门。
沈知鹤全程沉默地任由他牵着,没有再吐一个字。谢祎秋握着他的手,只觉好似握着冰块。客厅里杂乱无章,外卖盒丢了一地,几个空酒瓶撒乱一地,还有一瓶没喝完的酒将米白色的地毯染成红色。
谢祎秋将沈知鹤安顿在稍微干净的沙发上,而后打开了他来时特意去买的粥。
捧着粥到他跟前,谢祎秋蹲了下来,将一勺粥伸到他面前:“知鹤,趁热吃一些。”
沈知鹤乖乖张嘴,浅浅尝了几口。谢祎秋稍稍放下心,不料几滴清水落到粥里,他的心又抽起来,抬眸就看到沈知鹤紧闭着眼,咬着唇,想要将呜咽吞回去,但眼泪还是无声地自他脸庞滑落,还当自己舌灿莲花的谢祎秋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颗心像是被人放进绞肉机中,绞得生疼。
静静地等他哭了一会,谢祎秋才站起身,坐到他旁边,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别担心,知鹤,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沈知鹤呼吸很慢,声音也微不可闻,他哑着嗓子开口,“方颂阳出轨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原来我由始至终都是不配得到爱的怪物……为什么……他要让我这么痛苦……”他的思维似乎很慢,说得缓慢,每吐一个字都似在一刀一刀地凌迟着自己。
谢祎秋缓缓伸出双手将他搂在怀中,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沈知鹤安静地被他抱着,像没有灵魂的娃娃,心跳和呼吸都轻,若不是肩膀处慢慢被他的眼泪浸湿,谢祎秋会以为他已经累得睡着了。谢祎秋的心也跟着乱了,愤怒、自责、懊恼……所有负面情绪都攻击着他,他甚至开始恨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逼沈知鹤独自面对残忍的真相,明明他一早便窥见了那些拙劣的谎言和欺骗。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夜幕降临铺满这间没有开灯的房子。
等沈知鹤的情绪冷静些,谢祎秋才半哄半逼地让人把那碗粥吃完。他简单地收拾完客厅的残局,而沈知鹤还是坐在一旁发呆。
“知鹤,去洗个澡好不好?今晚什么都不要想,洗完澡就去睡觉,好不好?”他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在哄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可怜的孩子用乌黑的眸子凝视他,过了一会,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祎秋将热水放满整个浴缸,才把沈知鹤带到浴室来。沈知鹤望着那缸水出神,眨眼频率也很慢,谢祎秋只当他思维缓慢,伸出手想帮他解开衣服,不料沈知鹤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受惊地掐住他的手,想要挣开,尖叫着大喊:“啊不要!不要脱我的衣服!我不要!不要看我!”
“知鹤!”谢祎秋用力制服他,将他圈在怀里,“你看看我是谁?看看我,不要害怕我,好吗?”
沈知鹤眼神都发直了,愣愣地看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学长。”
谢祎秋抚摸他的发丝,细声跟他说:“是我,知鹤。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洗澡,不要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等浴室响起水声,谢祎秋才深深松了口气,但他一刻也不敢离开浴室门口,只怕再出意外。他拿出手机,在方颂阳的电话号码上停了又停,最终还是选择关机。现在不是找方颂阳算账的时候,沈知鹤一碰就碎的情绪让他心焦,只想让其尽快走出阴影。
过了半小时,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随后,裹着浴袍的沈知鹤伴着水汽走了出来。他的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领口处消失不见。谢祎秋瞥到他泛粉的皮肤,稍稍移开了目光。
谢祎秋陪着他走进他和方颂阳的卧室,尽管心里有些不适,谢祎秋还是让他坐在床边。仔细问过沈知鹤,他才在房间某处找到毛巾和吹风机。沈知鹤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他们之间没有说话,但谢祎秋的心却不平静,沈知鹤近如咫尺,指间是他柔软的发丝,鼻间是自己所熟悉的香味,让谢祎秋的心跳加速,身体也跟着发烫。
吹风机将空气也吹得热起来,谢祎秋凝了凝心神,将自己的动作停下来。注意到沈知鹤还穿着浴袍,便起身想在衣柜中找套睡衣给他换上。
“学长。”身后的沈知鹤突然唤了他一声。
谢祎秋疑惑地转过身,朝他看去。沈知鹤站在床边,眼睛也看着他,他细白的手指慢慢地解开了浴袍的系带,浴袍顺着他的身躯滑落,一丝不挂的他展现在谢祎秋面前。
谢祎秋被眼前的一幕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他只能滞在原地。房间里暖黄的灯光足以让谢祎秋看清沈知鹤身体的一切。谢祎秋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知鹤白皙的皮肤上,而后是他两团鼓起的乳肉,淡粉的乳尖微微挺立着。视线略过平坦的腹部,很快,谢祎秋看到了他的私处。同是男人,谢祎秋对那处并不陌生,沈知鹤那根泛粉的阴茎耷拉在他眼前,但阴茎后却不是他意想中的囊袋,他似乎看到了一条红艳的裂缝……
谢祎秋暗暗心惊,一个意料之外的想法出现在心中下一秒,赤裸的沈知鹤坐回床上,朝着他张开双腿,手指抬起自己的性器,那道鲜红的穴缝清晰地展露在谢祎秋面前。刚刚浸过水的穴口随着他的呼吸翕动着,吐出水光,而里面红润的穴肉隐约可见。彼时,谢祎秋听到沈知鹤幽幽开口:“学长,你见过怪物吗?不男不女的怪物就在你眼前……”
沈知鹤的身体在颤抖,心也颤动着。他终于把自己生命中藏得最深的伤口暴露出来,毫无保留地暴露给眼前这位被他珍视的男人。从发现方颂阳出轨起,他的心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钝钝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直到他看到谢祎秋关切的目光,他升起怪异的想法,就是毁掉谢祎秋心中值得珍爱的沈知鹤,让谢祎秋看到畸形、残缺不堪的自己。果然,谢祎秋看到赤身裸体的自己便惊到愣在原地,他的心里就浮起不知名的快意。
不出意料,谢祎秋在呆滞的空气中站了几分钟,而后转身走了出去。沈知鹤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又一次肯定地对自己说,你看,沈知鹤,你就是不配得到爱的怪物。所有人都只会恶心你,恶心你做呕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