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鹤被自己淫秽的幻想吓到，拍了拍自己不甚清醒的头，紧紧闭上眼。五分钟后，另一个人带着热汽走入房间，他把灯熄灭后，掀开了被褥的一角，躺到沈知鹤的身侧。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使得沈知鹤无法入眠，知道谢祎秋就在身旁，思绪混乱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逃避着，背过身去。而背后的人发觉到他的情绪，徐徐地靠近他，双手穿过他的腰间，将他收到怀里。

那个人微热的嘴唇在他的后颈上落下一吻：“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有我在。”

万籁俱寂，全世界都回归平静，沈知鹤沉浸在这样的宁静中，慢慢失去意识。

颜

第9章九颜

沈知鹤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唤醒，浑身酥软，躺在如云朵般绵软的被窝里，使他心情放松。脑子还不怎么清醒，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从床的一边翻到另一个枕头上。枕头上细微的几缕气味入鼻，昨晚混乱的、炽热的记忆顿时似潮水般涌进来，被谢祎秋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热，让沈知鹤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沈知鹤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起昨晚自己借着酒劲居然给学长看了那个地方，还跟学长吻到一块，摸着学长的性器要跟学长上床……他暗骂自己不知羞耻，但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沈知鹤转头便对上谢祎秋黑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沉。谢祎秋虽然已经换上了昨天的衣服，但没戴眼镜，没梳发型的他少了一些距离感，多了一些居家的温柔。有那么几眼，沈知鹤觉得仿佛看到了大学时代的谢祎秋。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几秒，谢祎秋先开口道：“给你做了早餐，洗漱一下就去吃吧。”

“嗯。”沈知鹤心如鹿撞，昨晚之后再跟谢祎秋独处让他抓不到平衡的点，稍微看对方几眼，体温就无故升高。

谢祎秋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知鹤摇头。谢祎秋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昨天的，但已经被熨得平整。不过一想到昨晚衣服留下了自己的体液，他脸上的热度就只增不减，不由地问：“学长，你的衣服……”

谢祎秋带着笑意说道：“我的办公室有备用的西装，一会上班我就换下来。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上面有你的味道。”

“学长！”沈知鹤赧然地瞪了瞪他。后者笑意更浓，仔细端详了一会他的脸，随即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眼睛好像消肿了。”

“学长，我昨天……是不是很丑？”沈知鹤清楚地知道昨天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为了不值得的人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谢祎秋把玩着他的手指，眼睛却不离开他，柔声说：“不丑，知鹤一直很漂亮。”

简单收拾后，他们共进早餐。

谢祎秋给他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这是他第一次吃谢祎秋做的饭。显然谢祎秋也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看他把面放进嘴里。等他咽下那口面，谢祎秋便问他：“好吃吗？”看着谢祎秋的样子，大律师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何时会这般紧张兮兮的，让他不禁地勾起嘴角：“很好吃。”说完又夹起大大一筷子，谢祎秋如释重负，两个人相视而笑。

早餐就在如此温馨的氛围中结束，等谢祎秋将餐桌收拾完，他的手机已经响了不下十次。谢祎秋按停了手机，打开微信回复了几句，他皱了皱眉。

“学长，清禾的人是不是在催你？我不要紧的，你去上班吧。”沈知鹤问他。

谢祎秋走近他，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身体轻轻前倾，眼睛专注地看着他：“有个项目比较重要，不过这两天就会结束了。你在家乖乖休息，等我下班过来陪你。”

沈知鹤乖巧地点点头。谢祎秋理了理他的额发，不由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谢祎秋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后，便站在玄关处穿外套。沈知鹤的人不自觉地跟随他的脚步，走到玄关边看他。沈知鹤心神微动，就在眼前的身影即将开门的那一刻，他只觉怅然若失，压抑不住地朝那个背影喊：“学长”

谢祎秋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下一秒便被沈知鹤扑了个满怀。谢祎秋读懂了他的情绪，安静地回抱他。沈知鹤仰起头，寻着他的下颌线往上亲，吻住他的唇瓣：“我今天会一直等你。”

谢祎秋亲了亲他发红的眼尾，低声回道：“等我回来。”

谢祎秋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下班便回来陪沈知鹤。但谢祎秋没有再跟沈知鹤同眠，只是陪他在身边至深夜才离开，第二天一早又过来陪他吃早餐。他们就像普通的恋人一样，会分享日常琐碎，会牵手和拥抱，会亲吻彼此。现在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忽略。

沈知鹤清楚明白，那晚之后谢祎秋在他心里就不能再是单纯的谢学长。所有深埋在大学时候的爱恋又伴随那些和着眼泪的亲吻恣意生长起来。他知道，他对谢祎秋所有情感都是背德的，是自己所不耻的，但他却不后悔，因为唯有耽溺在谢祎秋的怀抱里，他才能短暂地忘记那些被背叛、被鄙夷的痛苦，毫无顾虑地享受谢祎秋的温柔。

今天谢祎秋下班比较早，回来一见到沈知鹤就对他说，今晚他们要出去吃饭。

沈知鹤有些好奇，而对方却一幅保持神秘的样子，只是拉着他的手出门。等谢祎秋的车停在一个人潮涌动的路口，他才发现，原来谢祎秋带他回到了Z大南门外的小吃街。

大概每所学校外都会有一条独属于这所学校学生的小吃街，有天南地北的美食，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让每个毕业生无尽怀念。也不是说那些美食有多正宗，而是小吃街里有着永远回不去的独家记忆，有着在学生时代所经历过的悲欢离合。

正是傍晚，Z大下课的学生出来觅食，慕名而来的游客也不少，小吃街人来人往，沈知鹤和谢祎秋也随着人群坐在路边吃饭。谢祎秋怕沈知鹤吃不饱，照着沈知鹤的口味，跑了几家档口，把辣的、咸的、甜的小吃都买了，全堆在沈知鹤面前。

沈知鹤为难道：“学长，你是不是对我的胃有些误解？”

谢祎秋将他一碗炒粉放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笑道：“你尽管吃，吃不完还有我。当年你常吃的那家炒粉居然还在这里，我让老板照着你以前的口味做的，微辣多放葱花，快尝尝。”

沈知鹤心旌飘荡，整颗心被暖意包裹着。大学时的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西装革履的谢祎秋会挤在人海里，只为了一碗他爱吃的炒粉。

一口炒粉入口，熟悉的味道铺满舌尖。沈知翘起嘴角，心道，不对，大学时的谢祎秋也为了给他买爱吃的食物挤得满头大汗。谢祎秋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学生时代的谢祎秋，还是现在的谢祎秋，都是他喜欢的谢祎秋。

他们旁边坐着几个学生打扮的人，沈知鹤和谢祎秋还在聊别的事，便听到他们在埋怨期末的迎新晚会多难做，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有多沟通，沈知鹤和谢祎秋默契对视，都在对方眼中找到共同答案，很显然那几个同学现在是学生会里的人。

两人听着他们的吐槽，在一旁很认同地点点头。有关Z大的回忆浮现出来，沈知鹤说道：“学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

沈知鹤记得那是大学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到Z大。当时，Z大学生会在校门口旁摆摊负责指引新生去各自的学院报到。身边的同学都有父母陪伴，只有他孤身一人，穿着朴素的他有些恐惧热闹的人群，看着走动的人流裹足不前。

“需要帮忙吗？”就在这时，身旁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生，五官清冽，身型颀长。

他愣了愣神，随即点了点头。男生与他并肩而走，帮他拉行李箱，陪他到文学院的摊点报到，最后还送他到了宿舍楼下。当时沈知鹤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好看的眉眼，身上还有阵清新的香味。直到他参加学生会面试，才知道他叫谢祎秋，是高一级的学长。

沈知鹤回忆完，谢祎秋却摇摇头，说：“你错了，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沈知鹤无比惊讶，忙问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谢祎秋却笑而不语，等到他们离开Z大小吃街都不肯告诉他。

沈知鹤一路上问了谢祎秋几次都得不到回复后，就有些赌气地不理他。谢祎秋无奈地挂着笑，就近将车停到一个地铁口旁，不由分说地把沈知鹤拉出来，拖着他走进地铁站。

正值下班晚高峰，地铁里有不少人，他们进来时就已经没有座位。人头攒动，沈知鹤低下头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腿，谢祎秋竟趁着人潮在众人眼皮底下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沈知鹤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清楚地感受到谢祎秋的胸膛贴近他的后背，却不敢回头看他。

地铁抵达一站后，人少了些，他们顺着人流走了几步，沈知鹤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谢祎秋框在了车厢壁和身体之间，他们的距离比之前更近了一些，谢祎秋的呼吸打到他的额头上，一只手轻轻地护着他的头。他错愕地抬眸，只见谢祎秋眼含笑意，对他说：“想起来了吗？”

“你是当时的……？”他心神闪动，眼前的一双眼睛跟脑海中出现的另外一双眼睛渐渐重叠起来。

沈知鹤完全没想到，他和谢祎秋的初遇竟然会是那一次在地铁上。

在Z大新生报到日前，沈知鹤已经提前两天到达Z市。报到前一天，他第一次乘坐地铁，打算去附近的商场购置开学需要准备的物品。地铁在那个站点没有什么人，他找到一个座位安然坐下。但到下一个站点时，地铁的人流量激增，已经到了没有富裕空间的地步。

地铁在运行，沈知鹤却发现面朝自己的一位女士面露难色，站立的她想挪动身体，但因为拥挤的人群无法移动。而在她的身后一个矮胖的男人紧紧地靠着她的腰背，顶着胯部摩擦她的臀部。沈知鹤脸色微变，他思考了几秒，站起身将女士拉到身侧，低声对她说：“你坐我的位置吧，我还有两站就下车了。”

女士露出感激的笑容，连声谢谢后，跟沈知鹤交换了位置。沈知鹤站到女士的面前，隔绝那个男人的视线。不料那个男人竟然男女不忌，勃起的阴茎隔着布料径直贴上来，抵在他的大腿放肆抽动。沈知鹤羞愤至极，却因为身体的问题不敢声张，盘算着等下一站到站，便揪住变态去见警察。他的不抵抗，让对方越发嚣张，肮脏的气息逐渐靠近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