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他与迟秋相拥而眠,第二天清晨时分翟执西早早起了床,出门晨跑后拎着热腾腾的早餐回了家,彼时迟秋还在沉睡,被他掀开了被子硬生生拽起了床。

迟秋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闭着眼被翟执西牵手带到了浴室,在一次冷水洗脸后他终于稍稍找回了清醒。

迟秋作息混乱极其容易日夜颠倒,伴随而来的便是不准时的三餐。

他曾因胃疼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苦,后来翟执西发现与他讲道理讲不通,得强硬动作才能使这人乖乖听话。

虽然迟秋嘴上嘟囔着好困好困,但他还是睁着惺忪的睡眼坐在餐厅中吃起了早餐,咬一口嚼好多好多下,动作慢吞吞得像树懒。

当迟秋吃完早餐,他才终于完全清醒,这时他才慢慢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

短暂的见面后便是分别,迟秋与翟执西牵着手来到汽车前的一小段路上,他轻着声音说了好多遍“要想我”。

当然,迟秋知道翟执西会想自己,但他还想从翟执西的口中听见更多。

翟执西坐上车关上车门后,紧闭的车窗又在他们眼前徐徐降下,迟秋双手攀着车窗框与翟执西接了一个短暂又缠绵的吻,随后如愿地听见了翟执西说:“会非常想你。”

直到汽车的尾巴终于从视野中消失,迟秋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随后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稍稍侧头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他与徐予洲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对视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却谁都没有往前抬起脚步。

沉默在空气中凝成了冷意随着风远去,徐予洲身影稍稍一动,他先一步抬起脚朝着迟秋径直走来。

而迟秋垂下了眼,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群?1~22~49?整理.221-8-21 22:2:1

46

迟秋没有停下动作,亦没有放慢脚步,他毫不犹豫地将徐予洲抛在了身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家门走去。

只不过迟秋在进屋的时候给身后人留了门,等到他换完鞋子离开了玄关,杵在门外罚站的徐予洲才在迟秋的默许下走进屋子。

迟秋先去厨房给自己倒温水喝,随后他一手捧着一个玻璃杯从厨房里走出来,迈着优哉游哉的步伐来到了餐桌前。

徐予洲正站在餐桌前解着塑料袋的结,当迟秋来到了他的身旁,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顿了一下,稍稍抬头对着迟秋很浅地笑了一下:“我给你带了早餐。”

迟秋将左手握着的玻璃杯放下,即使他的动作很轻,玻璃杯的杯底还是不可避免地与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而徐予洲的声音随着砰声响起:“谢谢。”

迟秋朝着徐予洲点了点头,然后垂着眼专注着盯着徐予洲手上的动作,直到徐予洲将豆浆从袋子中拿出,迟秋才说:“我吃过早餐了。”

徐予洲的动作因此顿了一顿,他握着豆浆杯抬起了头,直直地迎上了迟秋的目光。

迟秋故意使坏但毫不心虚,他又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目不转睛地与徐予洲四目相对。

徐予洲没有被迟秋的表面蒙骗,他一直都知道只要掀起那一层无辜的伪装,便会发现底下藏着一个漂亮的坏蛋。

漂亮坏蛋在他面前故意摇晃着恶魔的三角尾巴,像极了小猫永远都追不上的那一根逗猫棒,但徐予洲心甘情愿当那一只愚蠢的猫。

自从徐予洲走进这间屋子后,他便有许多话想要问迟秋,例如昨晚翟执西是不是在这里过了夜,又例如迟秋的脖子被留下齿痕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疼。

第一个问题终究被徐予洲咽回了肚子里,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而徐予洲在昨晚便已经知晓答案。

不似今天迟秋在与翟执西接吻之前便发现了自己,昨晚的迟秋根本没留意到不远处的他。

只有昨晚的月亮知道,徐予洲当时拎着装满了饺子的保鲜盒站在视线死角,听着迟秋带着笑意的声音被风刮进自己的耳中。

当时夜已经很深,迟秋似乎刚与翟执西出门看完了一场深夜场的电影,他隐隐约约听见迟秋与翟执西讨论着电影的结局,随后迟秋话锋突然一转,嘟嘟囔囔地抱怨起自己的屁股好疼。

翟执西或许没有回话,又或许很轻地笑了一声,但徐予洲当时与他们略有距离,并没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晰,他只能看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亲密地重叠在了一起。

迟秋怕冷,冬天的时候很喜欢黏人,于是他一个劲地往翟执西身上贴,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翟执西的腰,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嵌进翟执西的身体里。

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无间,紧紧相拥着停下了脚步,在深夜的冷空气中接起了吻。

心脏仿佛被细针浅浅地扎,徐予洲在绵绵的刺痛中不愿意再当自虐狂,所以当迟秋仰着头主动凑近翟执西时,他立刻冷着脸色移开了视线。

“等一下和我玩马里奥赛车吧,你不许开车故意撞我”

直到迟秋的声音再次轻飘飘地传来,徐予洲才重新将视线投向迟秋。

徐予洲站在夜色之中目送着迟秋与翟执西的身影远去,直到两人的背影终于从视野中消失,他才提着保鲜盒回过了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独自走去。

群?1~22~49?整理.221-8-21 22:2:2

4

在迟秋前往南山旅行之前,徐予洲并不确定迟秋与其他两个男人的准确关系,在当时的徐予洲看来,他们更偏向于炮友的关系。

但直到旅行结束后,迟秋非常暧昧地将三人合照发了朋友圈,并且明里暗里地宣示着主权,在那一刻徐予洲才确定了他们正在谈恋爱。

或许关系的转折点就是那一趟旅行。

徐予洲太了解迟秋,迟秋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的感情,他向来都是一只花枝招展的小花孔雀,喜欢将自己的心爱之物告诉所有人。

无可置疑,迟秋在与两个男人同时谈恋爱,并且另外两个人都默许了对方的存在。

徐予洲觉得这种三人关系很荒谬离奇,他更是因此一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但慌乱过后他并没有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再次当逃兵。

他不会对迟秋说“这种关系是畸形的”,他只会对迟秋与另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视而不见,然而视而不见之余,他又很清醒地明白掩耳盗铃并不能改变现实。

迟秋父母的工作很忙,连过年期间都是只待几天便匆匆离开。

往年过年时迟秋总是嫌屋子里冷清,他是耐不住寂寞的人,通常这时候他便会出门找朋友玩耍,或者将住在隔壁不远处的徐予洲拽进屋子里打游戏。

但今年徐予洲待遇降级,他无法再享受迟秋的特殊对待,而迟秋家中的游戏手柄也迎来了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