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予洲不做不切实际的梦,他不认为迟秋会把翟执西从屋子里赶出去住酒店。

翟执西会成为游戏手柄的新主人,会留在屋子里陪伴着迟秋度过无聊又漫长的夜晚。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情?

答案是会发生不能用一句话概括的事情,他们或许会一起打游戏,或许会一起将乐高颗粒分类分盒,又或许会一起看一场有趣的电影。

而迟秋与翟执西或许会将这些事情都做一遍,翟执西会陪着迟秋玩马里奥赛车,他们会盖着同一张毯子坐在沙发上脚碰脚地看电影,然后顺其自然地拥抱、接吻以及上床。

即使这一切只是徐予洲的猜想,但迟秋颈侧充满了占有欲与示威性的齿印,以及纸篓中的安全套包装盒,皆已经验证了最终结论的正确度。

徐予洲不打算自讨苦吃,所以他将这份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徐予洲望向了迟秋白皙纤细的脖子,忽然问道:“疼吗?”

迟秋喝水的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下,愣怔过后他突然觉得非常搞笑,明明徐予洲的问句没头没尾,但他却非常心有灵犀地瞬间反应了过来。

迟秋捧着玻璃杯看着徐予洲,沉默片刻后抬手碰了碰自己颈侧的浅浅红痕,点了点头:“还好,有一点点疼。”

迟秋又浅浅地弯了弯嘴角:“你想试一下吗?”

迟秋只是随口开了一个小玩笑,然而话音刚落他却看见徐予洲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徐予洲弓下了身子侧了侧脑袋,将自己脆弱的颈部彻底暴露在迟秋的眼前。

他在迟秋面前低下了头,说:“想的。”

群?1~22~49?整理.221-8-21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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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秋存了逗弄徐予洲的心思,他的手攀上了徐予洲的肩膀,稍稍用力将人往下按了按,俯身咬住了徐予洲的颈项。

空气中如有精确的距离,徐予洲能够感觉到来自迟秋的温热呼吸一寸一寸地逼近,当迟秋的牙齿终于碰上了他的颈侧,徐予洲莫名地想起了曾经与迟秋一同看过的吸血鬼题材电影。

漂亮的小吸血鬼正在优雅地享用着属于他的口粮,迟秋不慌不忙地磨咬着徐予洲的颈侧皮肤,他的动作又轻又慢好折磨人,皮肤上并没有因此留下凹陷的印子,只被磨出了淡淡的红痕。

迟秋似乎执意不让徐予洲好过,连疼痛都让徐予洲求而不得,他很快便松开了口抬起了头,攀着徐予洲的肩膀朝着眼前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徐予洲没有读懂迟秋的表情,但他了然于心迟秋又要准备使坏。

这时徐予洲忽然说:“不疼。”

迟秋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了一声:“因为我不想咬你。”

覆在徐予洲肩上的手掌悄然往下滑落,迟秋的手沿着徐予洲的小臂一路往下抚,最终握住了徐予洲的腕骨。

迟秋深谙如何折腾人,他比聊斋志异里的小狐狸还会勾引人,他的指腹在徐予洲的腕间慢捻,沿着徐予洲的手腕一路往上划,眨眼间便将自己的手探进了徐予洲的掌心。

迟秋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刮蹭着徐予洲的手指,十指连心,痒意顺着指尖一路攀上徐予洲的心脏,徐予洲的心脏像敲响了杂乱无章的架子鼓,在迟秋的掌控中怦怦乱跳。

迟秋牵着徐予洲的手离开了饭厅,他在客厅的沙发前停下了脚步,微微仰起头与徐予洲对上了视线。

徐予洲下意识感到了一阵紧张,他在紧张中莫名地手足无措起来,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沙发,又重新将目光落进了迟秋的眼中。

曾发生在这张沙发上的画面历历在目,它们走马灯似的在徐予洲的脑海中无限循环挥之不去,而这时迟秋又凑近了身子,故意地在徐予洲的颈侧吹了一口气:“在想什么?”

徐予洲口干舌燥地吞咽着紧张,他直视着迟秋的眼睛:“没……”

迟秋轻轻地笑了一声,突然出声打断了徐予洲的话语:“在想我吗?”

话音刚落,迟秋的掌心覆上了徐予洲的胸膛,过去的画面再次上演,同样的地点与同样的人,迟秋再一次将徐予洲推倒在沙发上。

迟秋将膝盖卡进了徐予洲的腿间,低着头与徐予洲对视着:“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虽然这是一句问句,但迟秋根本不给徐予洲回答的机会,话音刚落他便自问自答地抢答:“里面装的是我,不穿衣服的我,我猜对了吗?”

迟秋将这话说出口时毫不羞怯,语气中反而带着一些小得意,他又问徐予洲:“好看吗?”

对于迟秋丝毫不害羞的打直球,徐予洲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应,他诚实地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地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嗯”。

迟秋说过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他向来说到做到。

即使迟秋准许了自己的靠近,但徐予洲明白自己只是获得了一张入场券。

徐予洲心知自己与迟秋的中间已经产生了太遥远的距离,但他不会恳求迟秋停下脚步等一等自己,他知道剩下的路途只能够独自一步一步走完。

迟秋总爱笑话徐予洲长了一张嘴当摆设,曾经的徐予洲对此不以为然,但如今他才意识到他的寡言少语对于听众而言是一份苦恼。

不擅长表达是他的问题,是问题便需要改正解决,他不能要求恋人将就自己学会读心术。

当然,这种话只能够在心里想想,徐予洲可不敢将恋人二字说出口,被迟秋听见了只会骂他脸皮真厚。

遮遮掩掩的回答只会让迟秋生气,避而不谈只会令人失去更多,跌倒了才学会记得疼痛,而徐予洲不想再让迟秋伤心。

“脑袋里在想你。”徐予洲抬起手覆上了迟秋的手背,认真地回答着迟秋的问题,“你非常好看。”

迟秋明显因此怔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睁圆,里面写满了诧异与迷惑。

有话不讲憋在心里让别人猜才是记忆中的徐予洲,而打直球的徐予洲从来不在他的认知范围里。

迟秋的游刃有余因此产生了一丝慌乱,但这阵慌乱转瞬即逝,他很快重新平静了下来。

迟秋喜欢被人夸奖赞扬,天性如此,于是他的隐形小尾巴还是不可避免地得意翘起,他俯下身啄了一下徐予洲的唇角,尾音微微上翘地哼了哼。

周遭的空气因这一个意料之外的吻骤然升温,但徐予洲在这份暧昧气氛中不敢动作,只能一动不动地抬着头,等待着迟秋的下一步动作。

此时气氛正好,非常适合亲密接触,然而迟秋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笑眯眯地看了徐予洲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徐予洲的腿间翻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