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程舒妍直接站起身,拎起课本和包就要走。他早有预料般,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撑墙,将人挡住,严丝合缝。 默了默,程舒妍抬眼,问,“干什么?”

“不是三点半吗?他怎么没来接你?”商泽渊笑着问。 “他为什么没来,你不清楚吗?” “啊,”商泽渊尾调拖得老长,听着很懒散,“我好像清楚。”

程舒妍没空废话,“让开,我要走了。” “你不等他?” “这不关你的事。” “但是怎么办呢,我可是有个礼物要送给他。” 闻言,程舒妍眉心一跳。

他的语气她再熟悉不过,每当他准备做什么坏事时,就会用这种意味不明的腔调。是恶劣的前奏,是恶作剧的预警。 她中午的预感没错。

深吸一口气,程舒妍与他对视,蹙紧了眉,无声警告。 而他轻挑眉梢,勾起唇,“你不问问,我打算干什么?” 她只说了两个字,“你敢。”

教室里开着窗,风很大,一阵阵吹过来,窗和门撞着墙面,叮当作响。 位于靠近末尾的后排,他们久违地对视。

商泽渊看得出,程舒妍状态很紧绷,眼神是冷的,语气也是。带着种“你敢动我,我随时弄死你”的意思。他不在意,低笑一声,当着她面,抬手看了眼腕表,三点五十五。

“没猜错的话,他四点应该能准时到这。”他放下手,重新看向她,脸上仍挂着玩味的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程舒妍。” “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说完,他直接伸手摁住她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第 25 章 梦

这就是商泽渊要送给贺彦的礼物。 充满了挑衅、宣战和掠夺, 恶劣至极。

温热的嘴唇贴上来,程舒妍有一瞬的大脑空白。紧接着一股电流仿佛顺着背脊划过,直击心脏。紧张和悸动互相缠绕, 就这么提着她的心,吊着她的背, 把人往深海里面拽。

但程舒妍尚存理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伸手推他,却被他反手攥住, 摁到她背后的桌面上。 他吻得很深,像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一般,

汹涌强烈。不由分说抵开她的牙关,舌尖探入,搅动着她,极近将人捣碎。 滚烫又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 她连呼吸都被掠夺, 而他始终扣紧她后脑勺,

攥着她箍着她,让她半寸都无法偏离。 就在此时,教室外走廊忽然传来贺彦的声音, “D305在哪?我怎么没找到?” 话音落,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下一句“哦,我看到了。” 桌上手机又震, 同时伴随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程舒妍倏地睁了眼, 背后冒出冷汗, 她用力挣扎。

可商泽渊打定主意要让人看到这一幕,所以无论是她踢踹打,他都分毫未动。束缚她的力道越来越大,算不上温柔,带着强迫性,甚至有些粗暴。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每一步都像踏在心上,心脏震颤,汗毛立起。 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她用力咬他嘴唇,趁他吃痛,将手抽出,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商泽渊你疯了!”

商泽渊向后退开半步,嘴唇被生生咬破,鲜血弥漫,他舔了下,血腥味几乎盖过她嘴里的甜。但他不管不顾,仍要上前,程舒妍及时用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仰头,低声道,“能不能理智点?”

商泽渊垂眸,紧紧盯着她,语气与神色皆绷紧,“你知不知道你和他这顿晚饭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她毫不犹豫,“意味着我和他会更进一步。”

他咬着牙,“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 状况迫在眉睫,她尽可能速战速决,“但我现在需要他!”

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她看到了,但还是将人甩开,拉开距离,继续道,“我不是在跟你赌气,不是背叛你,我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而你,商泽渊,你已经不是最优选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贺彦喊人,“程舒妍?” 教室内,两人无声对视。 程舒妍用嘴型对他说了三个字“放过我。”

又这样站了片刻,门口的人喊了第二声,“干嘛呢?” 紧蹙的眉头展开,眼中的火苗被凭空一盆冷水浇灭,缓缓冒着白烟,了无生机。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绕过长长的过道,商泽渊向着门外走,贺彦向着她走。 擦肩而过时,他撞了他一下,贺彦偏头,对上一双阴冷深邃的眼眸。

再往下,是他渗着血的嘴唇。伤口在嘴角,鲜红,偏他肤色白,显得妖冶。

商泽渊侧眼看他,又当着他的面,抬起手,手指狠狠捻过嘴唇。像有情绪翻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那种,看得人背后发凉。 贺彦愣了下。

而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 吃过晚饭回到家,程慧拉着程舒妍坐客厅说话。 说是贺彦对她很满意,下学期去瑞士留学,要带她一起,让她准备一下手续。

程舒妍蹙了下眉,但没说话。 直到商泽渊撂下水杯,跟商景中一块进了书房,她才开口,“谁要跟他去瑞士?”

“你傻啊,跟着他去又不用你掏钱,你就当个陪读,在国外盯紧他,等毕业了,你跟他把证一扯……” 程舒妍冷声打断,“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程慧瞥她一眼,弯起唇,晃着泡好的玫瑰红茶,哼笑了声。 那意思是,由不得你。 气得程舒妍直接摔了她的茶杯。

转身上楼时,程慧在她身后喊,“小畜生,以后就知道感谢我了!” 回到房间,程舒妍开始给自己想办法、找退路。

她疯狂抽着烟,来回踱步,中途却收到贺彦的微信,他约她明天出去玩。 程舒妍干脆没回复。

丢下手机,半支烟还夹在指尖,她坐椅子上,看着画了一半的画,半晌,忽地笑了一下。 原来感情这种事被胁迫,竟这么不爽,还真……挺无奈的。

这一晚,她几乎彻夜未眠。

隔天下楼吃早饭,商泽渊没出现,听说是感冒了,这次病得还挺严重。人起不来,又闹了点少爷情绪,廖阿姨早上去送饭送药,他只应,但始终紧闭房门,谁也不见。

中午、晚上,都是这样。 一连两天,廖阿姨怕他撑不住,私底下找程舒妍问,“你要去看看他吗?”

她知道两人的关系,但始终帮他们保密,程舒妍对她有感激,所以笑了笑,算是回应。

但她并没有去,一来是觉得感冒死不了人,二来,他应该在生她气,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反倒是第三天,有人为了探病,登门造访了。

人是下午来的,从一早开始,家中里里外外忙着准备,除草修剪打扫备菜,阵仗很大。 程舒妍本以为要跟程慧暂到隔壁别墅,但商景中说不用,跟着一起迎客就行。

何思柔来的时候,他们都到门口迎接。

她穿着玛丽珍粗高跟,黑色上衣白色蓬蓬短裙,领口打着蝴蝶结。有佣人随行,帮她提包,又从保姆车一趟一趟拎礼物,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很足。

还未进门,便亲切地和商景中打招呼,一口一个“商伯父”。然后视线转向程舒妍和程慧,商景中介绍说,是亲戚暂住,她粲然一笑,说,“我知道,舒妍表妹嘛,我见过的。”

几人在一楼会客厅落座,商景中吩咐人备了甜点和茶,两人边吃边聊。

程舒妍和程慧纯属陪衬,对此程舒妍也习惯了,几乎一言不发。但何思柔时不时把话题朝她引,先问专业,又问职业规划,说话时,目光就明晃晃往她身上扫,带着几不可查的蔑视。

程舒妍挺不爽的,又没法说,只能忍,只是偶尔对方过于夹枪带棍,她会选择故意忽略,过很久,才慢吞吞地回一声,“啊?我没听清。”

商景中解释说,“舒妍性格温吞,话少。” “是吗?”何思柔歪了歪头,鼓起脸颊思考,然后意味深长道,“她跟我在学校见到时很不一样哦。”

两人碰面的那两次,程舒妍有锋芒,性子冷,五官标志好看,挺惹眼的,跟她对峙起来也毫不退让。这会却穿着棉麻连衣裙,戴着黑框眼镜,梳着马尾,说话慢吞吞,看起来老实巴交。

商景中问她哪里不一样,她也没细说,只道,“在学校看起来像个学生,可是刚在门口时,我以为她是家里的女佣。”说完,捂着唇轻轻笑着,边笑边解释,“别生气,我没有恶意,实话实说。”

商景中也跟着笑。 后来,何思柔提出要上楼看商泽渊,商景中陪着一起,去把门给敲开了,等看着她进去,他又直接下楼,脸上挂着笑,逢人就说,别当电灯泡影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