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等贪官污吏已被晋擎惩治,谢霁还是意难平:“江中?那边,会?不会?有这样的官。”

桑柔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大抵是没有的,别说这等价值不菲的豪宅,哪怕贪了百两,也得在牢里磨一层皮了。”

晋擎有自己的私产,晋家底子也足够厚,换个手头不那么宽裕的,稍微有些动摇,可能就要犯错了。

谢霁听?后沉默许久才道:“也就只有他了。 ”

但更重要的是,谢霁相?信桑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霁又问:“许家那对兄妹,世子打算如何处置?真?会?将人交给魏延平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三伏才过,秋老虎就要下山,这一日日的没几许凉快的时?候,桑柔捏着手里的冰玉,贴到脖子上散散热,对于谢霁的疑问,反应平平,只一语双关道:“总有他们该去?的地方。”

许家兄妹在手,还可以掣肘江北,桑柔不觉得晋擎会?把人交给魏延平。

他只需要让魏延平知道,杀害魏明恩并非桑家人就够了。

又一日,为?着这事,桑有为?还单独找桑柔谈,说他收到了那边的书信,桑有安突染恶疾,桑家如今乱成一锅粥,老母亲还在那里熬着,桑有为?着实放心不下,打算回?去?一趟看看情况。

“魏延平既然已知凶手另有其人,必然会?调查清楚,若他得知许缙就在世子手里,我怕他对桑家不利,毕竟你三叔还在他那里押着,如今那边就剩些老弱妇孺,你四叔又不是能理事的,我不回?去?怎么能行。”

“琢琢,你已为?晋家妇,晋家若有难,你责无旁贷,而?为?父身为?桑家人,也有我的责任要尽啊。”

桑柔懂父亲的意思,他心意已决,她是劝不动的,干脆就别白费口?舌了。

“母亲那边,父亲打算如何安排?”夫妻俩分开久了也不合适。

桑有为?却不假思索道:“你母亲哪也不去?,就留在骐州。”

他也安心。

桑柔再道:“那就让桑宥跟着父亲同去?,我再请世子拨一批人马护送你们。”

“世子每日要操心的多,就不要拿这种小事去?烦他了。”桑有为?从男人的角度揣测,晋擎想必不会?乐见自己娶回?家的妻,事事以娘家为?主。

然而?,这夜,不等桑柔开口?,晋擎就主动提出调拨八百精兵护送桑有为?父子回?金陵。

“我替他们谢过世子了。”桑柔客客气气地说。

晋擎微眯了眼:“再说这些生分的话,我们今晚就别睡了。”

男人待自己甚是粗糙,头发还未全干,他就把帕子扔到了一边,作势要来抱桑柔。

桑柔扭了个身,灵巧躲开,嘴里尤道:“你又哪一天?放过我了。”

晋擎脸贴向桑柔白皙细长的脖颈,无限眷恋地轻蹭,从喉头逸出一丝慵懒惬意的低笑:“本?想着今夜破例,放你一马,可是我的琢琢,你我的心意总也差了那么一点,不能想通。”

“哪里,明明通的,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各自歇下吧。”桑柔反应也快,说罢就要推开男人,自己往床内侧滚去?。

可没滚几圈,就被男人强健有力的胳膊又捞了回?去?,愣是将她摁在自己怀里,才准她闭眼睡去?。

桑柔微恼,这么一闹,她白洗了,身上又沁了层薄汗出来,两人肌肤相?贴,男人身上就似火炉一样,再抱下去?,她都要被烤熟了。

“晋子霈,你这脸皮也不薄,已经堪比皇城宫墙了。”桑柔忍不住挤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也不恼,还捉着桑柔的手叫他捏自己:“你多使些力气,看看我俩哪个更厚。”

这不要的做派,除了你晋世子,还能有哪个。

不想

晋擎带来江东的十万大军, 被他?分散在了几个郡县,随他?抵达松江的则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两?万精锐,驻扎在松江东郊, 与谢家所在的鹤亭, 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

而谢家的兵力更?为松散,手头能调遣的兵马勉强万余,旁的那些?被晋家军所占郡县阻断, 想要召集回来支援鹤亭, 亦是困难重重。

谢渊一手打乱沙盘, 好几夜未能安睡,熬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晋家小子,欺人?太甚。”

谢辙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心烦地?抓乱头发,口不择言道:“他?们晋家不是最爱抢地?盘?那多让些?地?给他?们, 我们就占着?鹤亭也成。”

“无知。”谢渊毫不客气的斥责谢辙, “晋家人?要的只是这几块地??他?们要吃下的是整个江东,而我们的好妹妹, 早已经?把我们谢家都卖了。她认晋擎为主, 又将我们谢家的颜面往哪搁, 我们难道还要对晋家俯首称臣, 他?们又凭什么。”

“凭什么?”谢辙被吼得也上了火,拔高了声,“凭他?们是太子外家,凭咱们大乾的正?统被他?们拿捏住了,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全?部占尽,我们能怎么办。邓世充那匹夫, 最会的是隔岸观火,又怎么可能轻易出兵相助,送的那些?兵器,等于?没送。”

少了善用兵器的人?,东西搁那里,也只是一堆等着?生锈的破铜烂铁。

谢辙一顿埋汰,谢渊倒是沉默下来,心里有了主意?。

晋家这般行事,太子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太子真?的就能坐视不理,任由?外戚势力做大,重蹈先皇的覆辙。

深思过后,谢渊一脸凝重地?看向谢辙:“或许还有转机,但需你亲自跑这一趟,才显出我们的诚意?。”

谢辙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看谢渊的神情,他?更?知自己推拒不了,无论刀山火海,都得走上这一遭了。

晋侯收到?江东那边传来的捷报,振奋异常,举壶豪饮,直到?秦氏看不下去?,愣是从男人?手里夺过酒壶,谆谆劝道:“侯爷还是少饮些?,不然你这动不动头晕眼花,胸痛气短的,儿媳妇纵使有再好的药,也不够你用的。”

晋侯看着?壮实,实则外强中干,身上问题不少,从头到?脚,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腰伤才好了些?,头疾又发了。桑柔走前还特意?交代过,不可饮酒,不可动怒,饮食也要尽可能清淡。

起?初几天,晋侯还能照做,可时间长了,就忍不住了,不是欠肉吃就是欠酒喝,秦氏也不可能时时盯着?男人?,她这重新管家,手头的事也不少,自己都忙不过来,也只能寄希望于?男人?自觉了。

是以,看到?男人?不顾自己的身体,饮下大半壶酒,秦氏也有些?恼了,夺过酒壶后就往窗外一丢。谁料李璋正?巧过来,幸得身边人?眼疾手快,及时将李璋拉扯到?一边,不然砸到?了哪里,也是麻烦。

见?外孙来了,秦氏出门去?迎,将人?拉到?身上上上下下看个仔细:“怪我不好,随手乱丢,太子没伤到?吧,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赶紧请郎中看。”

李璋不在意?的笑了笑:“外祖母莫担心,我命硬,西京那三年都熬过来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