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最两端的两本书的封面和封底也都有灰尘,”福尔摩斯的举动提醒了我,我俯身看了看那排书,也伸手摸了一下,“看起来没有书从中间或两边拿走。”

“还不错。”福尔摩斯淡淡地说,“房东先生,最近几天有人给舒尔托先生送过东西吗?”

“送东西倒没有,但是昨天有个上门卖书的年轻人。”房东说,“他在门口赖着不走,没办法只能让他进来。他在舒尔托先生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舒尔托先生买了他两本书,他就走了。”

“你还记得那个卖书的什么样吗?”

“说不太好,一个褐色头发的小伙子,小个子,哦,他脸上有一道不长,但是很深的伤疤。”

“能不能请你进来看看那两本书是否还在屋里?”

“我看过。至少桌上没有。”

“恐怕和谋杀有关。”华生说,“昨天晚上有人把它们取走了。”

“你知道是什么书吗?”

“舒尔托先生说是和破译密码有关的书。”

福尔摩斯又抓住死者的两只手仔细看了看,然后蹲下身,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会儿桌面,他的冷笑更明显了。

“葛莱森先生,很幸运之前接触尸体的时候没有把这点粉末全都震下去。为了保证被害人绝无幸存的可能,他们当然要下足够大的剂量。请你们检验一下舒尔托先生右手指尖上沾的和撒在桌面上的粉末,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种,就是让这位先生送了命的那种。”

警员们动手取证了。福尔摩斯低头伸开五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福尔摩斯,受伤之后及时贴上橡皮膏是个非常好的习惯。手上有小伤口的时候,就有可能……”

“现在听你讲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他心不在焉地打断了我,“相反,你应该以后也照做,不是总能知道自己在和剧毒打交道的。我们现在看看窗户上有没有留下什么。那位深夜的访客不可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来。”

“你刚才说‘他们’?”

我真是服了。福尔摩斯从现场找线索,华生从福尔摩斯的字里行间找线索。

“一点不错,亲爱的华生,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已经完全混乱了。。。

感觉按这个风格发展下去福尔摩斯会成为医生追妹子的神助攻。

☆、第五十五章 首饰盒子

(南丁格尔的日记)

“从二楼的窗户进来,拿了东西再出去,是两个人完成的。”福尔摩斯走到窗前,观察了一下窗台,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从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看,应当是一个人进屋来拿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另一个人在外面接应。这位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没有用梯子,硬的软的都没有,又不像会爬墙,所以下面有个给他垫脚的。葛莱森,待会儿我们下去到窗外看看脚印,在院子里多少会留下点东西。叫你的人离那块地方远点,你们的工作还没进行到这一步吧?”

“还没有。”葛莱森有点尴尬地说,“他手上的粉末是哪里来的?”

“书上,”我正咬着嘴唇蹲在尸体旁边(因为我不想碰)看那只手,顺便回答了葛莱森,“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是基本干净的,干的粉末都在其他手指上。这是个常见的看书习惯,每次翻页之前都舔一下自己的手指。只要在每一页的边角上都撒上厚厚一层毒粉,这个人就算死定了。”

“你今天头脑灵活得令人难以置信,”福尔摩斯从窗口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暂时打断了严肃沉郁的气氛,“是这么回事。果然你更有经验。”

“我必须声明一下,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尤其是看借来的书的时候。这不是什么有教养的表现。而且请不要告诉梅丽小姐我说过这话,因为我并没有打算……算了,我不说话了。”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想夺取宝藏的人谋杀了舒尔托先生,他们要怎么获得线索。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是唯一一个清楚地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的人。”福尔摩斯望着那张写字台出神地自言自语,“他们策划了这次谋杀,不是一时起意,他们知道舒尔托先生也在研究线索的含义,所以用一本和密码破译有关的书吸引他的注意,打破了他的安全防线。也就是说,他们有把握在杀掉知情人的情况下依旧能拿到线索。恐怕我们这位受害人是在什么时候把保命的东西泄露了。他们拿到了什么?”

福尔摩斯从写字台上把那个小盒子拿了起来。

“我觉得需要让梅丽看看。”我说,“这是个首饰盒。里面原来应该有什么东西的。”

“胸针,”福尔摩斯说,“包海绵的丝绒垫上留着两个比较大的针孔。我在这里看不出有女人来过,或者这位先生和女人有联系的表示。还有这钢笔墨水已经干在钢笔里了。如果他用它写过字,那也是几天前的事。他写了什么”

侦探俯身把手伸进了字纸篓,没怎么费劲就拿出了一个纸团,轻轻展开。

“吸墨纸。”华生叹了口气,“又是这种老把戏。他们在写完东西之后,永远不知道把吸墨纸也处理了。”

“对。但是也永远对我们有帮助。你们看这里。”

福尔摩斯把那张满是褶皱的纸递给了我们。尽管上面有很多墨迹和横七竖八的字句交缠着,我们还是辨识出了一个反着的“梅丽摩斯坦收”。

“房东先生,你确定舒尔托先生没出过门,也没要你寄过信?”

“没有。”房东回答,“我肯定。”

“有他写给梅丽小姐的信。”华生有点难过地说,“但是他打算把这封信寄到哪里去?”

“可能这就是他写好之后迟迟不做出任何行动的原因。梅丽小姐今天刚刚到达伦敦,他还不知道。我想如果没出事,他也许是打算一有她的消息就把信送到贝克街去的。他们之前商议过,她找我们求助,他自己行动。我们问问梅丽小姐认不认识这个首饰盒吧。”

这个问题看来不需要回答了。福尔摩斯刚刚拿着那个咖啡色的小盒子走下楼梯,坐在客厅里的梅丽就站了起来。

“你们找到了我的东西,”她悲伤地说,“看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姐。你确定这是你的?”

“对。这是我母亲,我是指我的养母,家传的首饰。她把它给了我。逃离爱丁堡的时候我还以为匆忙之中把它弄丢了,原来在塞迪厄斯那里。”

“可惜的是那件首饰现在也遗失了。”福尔摩斯打开空盒子给她看了一眼,“但是我们认为凶手拿走这个也是有原因的,恐怕不是见财起意那么简单。你能描述一下那枚胸针的特征吗?”

“我可没说那是胸针不过确实是个胸针,福尔摩斯先生。”她擦了一把眼泪,露出了一种悲伤中含着欣慰的神色,在场的人看了无不难过,“是一个纯银的天使胸针,里面有很薄的夹层,可以当作相盒随身携带照片。我以前都把母亲的照片放在里面。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拿走这件东西,除了对家族的意义以外,不值多少钱。”

“你们想象一下,梅丽小姐的哥哥在她之前到了伦敦,等待她的消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感觉到必须把线索传递给她,而且自己可能无法活着见到她,但是他写下的东西被对手知道了,他们杀了他,拿走了他写下的线索。”福尔摩斯慢慢盖上了盒盖,“所以舒尔托先生本想把信息放在这个胸针里寄给你,认为万无一失,结果却被发现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

“院子里还没有看。走吧,他们不会做了这么大的工程还一点痕迹不留的。”

房间窗户对应的地方保护得很好,凶手完全没有想过要处理脚印(而且也不太可能处理),也没人破坏过现场。福尔摩斯伸手拦住了所有的人,如果不是想起来需要让我看一看真实的案例,他可能会马上进入忘我状态。

“夜莺,过来看这个,这是两个人走到这儿的脚印,一个块头比另一个大一些,穿皮鞋。小一点的那个穿的更轻便。脚印深浅,大小,和步态都能看出来。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