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干脆直说吧,华生和我说了,我决定重新考虑一下。只是考虑一下。”夜莺说,“但是请你也不要再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一样。我们都不年轻了,先生。”

福尔摩斯露出一个病怏怏的微笑。夜莺把枕头上的毛巾捡起来,重新浸在凉水里。

“你不知道这有多反常,就因为一个女人。”

福尔摩斯没有马上反驳这句刻薄的话,翻身背对着南丁格尔。

“我可没说是因为什么。在共事十年之后你居然还表现得像一点不认识我一样。”

“五年而已,我被绑架了两年,你消失了三年。”

夜莺拧干毛巾,晃了晃福尔摩斯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但是侦探一把抓起被子蒙在头上拒绝服从。夜莺采用暴力无果,做了一个要把毛巾摔在地上的动作,但最后还是把它抓在手里,无可奈何地加了一句:

“那我们换个方式好了。如果病人服从医务人员指挥,女士会按骑士时代的礼节奖励一个吻。”

她话音未落,福尔摩斯已经推开被子一跃而起,利索地平躺下来,肩膀撞在床板上,狡猾地笑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往常沉思的样子,双眼严肃地盯着天花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这个动作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幅度有点大,福尔摩斯微微喘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夜莺拿着毛巾愣了一下,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夜莺抖了抖手里的湿毛巾,迅速在侦探瘦削的面颊上吻了一下,甩手把毛巾扣在他脸上。“温度有点高。”她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唇,仿佛还残留着侦探脸上的温度,“你怎么还这么清醒?”

福尔摩斯把毛巾从脸上拽下来,重新折了折,放在额头上,假装没听见。好吧,那么就是发烧而已。夜莺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先生,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暂时待在贝克街。但是如果你愚蠢到以为可以这样把我拖在这儿,我就在你不能工作的时候截走在伦敦所有的案子,相信这还不如直接给你灌杯□□算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亲爱的?”

福尔摩斯斜着眼睛看她说完,又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了。

“没有。”

“那我走了。”

“没有别的事了?”侦探用忧郁的口吻念诗一般说了这句话。

“没有时间听你说胡话了,侦探先生。你这段时间搁置的那些案子我还要抽空义务地处理掉,还没要你赔偿我在曼彻斯特耽搁的工作呢!”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夜莺突然一个转身,在福尔摩斯反应过来之前俯身,近乎夸张地用力吻了他三秒钟。她只看见他震惊的浅灰色眼睛。

天啊,他那么安静。

夜莺慢慢直起身来。

“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福尔摩斯的表情异常无奈,夜莺越发想笑。全英国大概也只找得出你这么一个,她想,吻一下就跟上刑一样。

“上帝知道我就是不能看你难过。”

“那还真是,万分感谢。”侦探尴尬地抬手想擦一下,但是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把手放下了,“我会记得把这一项写在备忘录上的,改日奉还。”

“啊,福尔摩斯,还是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口角吧,我们把太多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现在我先把你的客户解决掉。然后……”

她顿了顿。

“然后在这几天里,我需要想办法克制住不要老是想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这就算解决完了,最不会写感情戏的作者表示real费劲_(:з」∠)_伙计们我们下一卷可以好好推理了,感情戏的黑历史,我假装没看见,没看见,看见,见……

☆、第一百零九章 看得见贝克街的房间

(南丁格尔的笔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贝克街比以前清静多了。后来哈德森太太说完全是因为既没有福尔摩斯的小提琴,也没有我再糟蹋那架钢琴了。现在我对这个玩笑只是一笑了之。严格来说那个时候我还可以糟蹋两下,现在已经连敲都不会敲了。

我现在只能坐在福尔摩斯房间里他的写字台前发愁了。侦探先生本人还没拿到华生医生的痊愈诊断。所以充其量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被一双鹰眼这么盯着让人如坐针毡,简直没法工作。我勉强看了一上午的材料,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他,望着贝克街。

“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他突然说。

“什么?”我从玻璃的倒影里看着他。

“我练过了。”

“再说一遍是什么?”我回过头来,沙发上的福尔摩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只有这个时候他看起来还是一副病容。

“有一次我问你们想点什么曲子,你说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

“我想不起来了。”我说,“也许单纯是想看看你不会的样子。”

“我猜也是这样。”福尔摩斯说,“而且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认为你有欣赏它的鉴赏力。”

“包括你练的时候?”

“包括我练不成的时候。”

我不由得笑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比起成品我更愿意欣赏你练得十分挫败的样子。”

“我现在真想见见麦克默多先生,”福尔摩斯眉头微蹙,有点伤感地说,“应该就职业问题向他请教一番。”

“职业问题?”

“他的职业,不是我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倚在窗台上问。

“如何对付蛇蝎女人。”

“这对爱瑞斯太不公平了,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抱起了胳膊,“她表面上像荆棘一样,其实柔情似水。杰克每天抱怨自己误入魔爪的时候比赢了一万英镑都高兴。”

“那对你就很合适了,”福尔摩斯淡淡地说,习惯性地抬手去摸茶几上的烟斗和火柴,“看起来像个读书读得有点傻的姑娘,下狠手时连眼睛都不眨。”

我走过去按住了他要划火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