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麦金蒂低低地问。

“就不能是来逮捕你吗？”

“那你就不会私下来找我，而是直接叫苏格兰场来了。”

麦克默多吹了一声口哨。

“不减当年，麦金蒂先生。介意我们去僻静地方单独聊聊吗？”

这场事隔多年的会晤多少有点尴尬。麦金蒂当年发现自己的左膀右臂是平克顿的卧底，而且这个卧底一手导致了组织的覆灭，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当年的命主落魄至此，眼看着麦克默多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没有法子。

“我知道你在给莫里亚蒂办事，”麦克默多直截了当地说，“他还有最后一个据点，除了你谁也没有告诉。你是他最后一条通信线路，因为组织里最没人在乎的就是外面跑来的丧家犬。”

“我不知道。”麦金蒂说，“据点是核心人物才知道的。”

麦克默多毫无征兆地一把揪住麦金蒂的衣领，一拳打了上去。麦金蒂太过惊异，连挨打都没反应过来，嘴角淌血呆呆地望着麦克默多，紧接着另一边又是一拳把他直接打倒在地。侦探冷漠地看着酒馆老板狼狈不堪地用手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可笑，我一直知道不值得为你浪费子弹，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你还有没有上绞架的价值了。”

麦金蒂好容易站了起来。

“再说一遍你想知道什么？”他说话有点不清楚。麦克默多可能把他的牙打坏了。

“教授在哪儿。”

“我明天才能给你消息。”

“现在告诉我，否则上绞架。”

“在东郊的一个废弃的旅馆。我只知道这么多，他每次派人和我联系，我没有去过。”

“那个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我们叫他文森特。”

“好极了。”麦克默多狡猾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了枪。麦金蒂定了定神。

“你要遵守承诺。如果一定要报警，至少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白天再告诉苏格兰场。”

“一个晚上有什么用吗？”麦克默多的表情又凶恶了起来，“你逃不掉的。那些流过的血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但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我只要求一个晚上的时间。”

麦克默多沉默了一会儿。满脸是土和血的麦金蒂望着他。侦探慢慢把枪放回了口袋里。

“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他说，“你还是自由的。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知道。”麦金蒂苦笑了一下，“在山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决不失信于人。”

“别讽刺我了，麦金蒂先生。”

“还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麦金蒂又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因为疼痛有点龇牙咧嘴，“鲍德温在英国，他是来寻找组织的叛徒的。伦敦是教授的地盘，他不敢进来，但是一旦你们把教授拿下，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不怕被抓到。鲍德温已经疯了。他宁可事后被抓住上绞架也不会放过你。当心，麦克默多，鲍德温是因为你来的。”

“我知道。你走吧。”

麦金蒂跌跌撞撞跑出小街的背影很快消失了。麦克默多望着黑暗沉默不语。很久没听见动静的华生和爱瑞斯这时候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有坏消息吗？”爱瑞斯仔细观察着侦探的神情说。

“没有。我大概知道莫里亚蒂在哪儿了，但是可能还需要去东郊再找一找。”麦克默多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决定丧心病狂地直接跳到最后一案然后把这卷结了。本章做个缓冲，下章上最后一案。我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啊嘿嘿嘿嘿～

☆、101

（上帝视角）

五月四日夜里，莱辛巴赫瀑布。

教授把灯放在身旁，懒洋洋地坐了下来。莫兰上校站在旁边，手还握着枪。这点灯光照不清他的一脸困惑。水声太大了，他们必须提高嗓门对喊才能互相听得见。

“教授，我们摆脱他们了。”

莫里亚蒂没有回答。

“不能指望当地警方和两个亡命徒一样半夜跑到道路崎岖的山里来。他们会等到天亮的。”

“我担心的不是瑞士警方。”莫里亚蒂淡淡地说。

“福尔摩斯会来的，只要他追上我们。他不知道这叫勇敢还是愚蠢。”上校紧锁眉头，昏暗的灯光只浅浅地照亮了他的一半面庞，狼一样的眼睛灼灼发亮，“我一个人对付他不是问题。”

“从在伦敦上火车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教授仿佛没听见莫兰热情的建议，“这趟旅行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我不明白。”上校叹了口气。只要教授开始说难以理解的话，紧接着的就会是让人目瞪口呆的决定。平常这都会是闻所未闻的天才主意，但现在显然不是领异标新的好时机。

“我们从英国到大陆以来中间所有接应的人都不是我的人吧。”莫里亚蒂突然轻描淡写地换了话题。虽然教授的眼睛看着别处，莫兰还是有点窘迫把目光避开了。

“是我的。”上校说，“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关于这些……”

“关于你自己培植的势力？我知道。”

“但是我……”

“但是你不是为了打算对我不利，我知道。”

上校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能打量着四周。

“那么对你来说就简单了。我似乎没有提过，和夜莺在大陆的时候我在瑞士以塞巴斯蒂安莫里斯的名义有一个银行账户，应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