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自己写下来?”

“你猜不出这两年里发生了什么吗?”

医生扬起眉毛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没忍住又煽情了。又更了一首BGM,大家可以去背景音乐章节找。呃……以及下一卷马上就要开了,感觉就我下的这盘棋来说还挺难把握的,需要好好酝酿一下~

☆、第七十四章 隐藏的王牌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学家真正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作为科学研究对象,是从1973年瑞典斯德哥尔摩银行劫案开始的,但是可以想象,虽然在此之前并没有这个名词,此类现象一定在更早的时候就存在。本卷卷标以此为名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在这一卷里采取的方法事实上就是比较经典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第四卷的目的是把夜莺弄出去,在开膛手杰克的情节方面没有多说,而且本来采用的是《贝克街的福尔摩斯》中的情节,非原创,原文很精彩,在这里复述一遍没什么必要,所以交待一下各角色的去向就结束了。

这现在情节的发展显然偏离正常路线,预示作者可能又在不记教训地作死,但是故事还要继续。只要夜莺小姐顽强地活到再见面,就是胜利了。福尔摩斯会隔一段时间才出现,但是保证,保证不会亏待侦探先生的戏份。

(华生医生根据南丁格尔的回忆整理的记录,大部分是真实回忆,小部分是为了补全情节进行的推测,整体以上帝视角形式呈现)

南丁格尔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失明了,恐怖像冰水一样涌上来顶在胸口,但没有持续多久,以为她马上反应过来,是她所在的地方没有光源,伸手不见五指。她觉得神经隐隐作痛,不是实质伤害,更像昏睡太久的结果。这种让人恶心反胃,甚至几乎失去意识的反应持续了一会儿,她才再度找回自己的思维。

感觉到自己正侧面贴墙平躺在地上,她试图移动四肢,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脚腕也绑在了一起。她挣扎了很久才坐起来,然后跪下,努力从身后够脚上的绳结。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手从脚下套过来,她手臂不够长。她致力于从身后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但是绳子绑得太结实,绳结硬得像块石头。这个僵硬的努力没持续多久,她就泄气地重新坐在地上了。

本能的自救挣扎之后才是冷静的逻辑思维。

她最后的记忆是走出街之后,跟和她回合的人上了马车。那个人穿得简朴低调,帽沿压得很低,不管她问什么,都不说话,但是她知道他一直藏在衣袋里的手里有枪。她口袋里也有枪,也握在她手里,但她从来没有做过用它的准备。他会开枪,他不是哈蒂多兰那种菜鸟,他会比她先开枪。刚刚见面,他就轻轻松松地抬手,从她口袋里摸走了那把枪,简单得像她是个不会动的假人。即使是这样,刚刚在他的注视下上了马车,还是突然有一块手绢从后面按在她的脸上,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涌进呼吸道。他们太高看她了,甚至不敢让她清醒着被挟持。

永远都是老一套。她失去知觉的前一刻还在想。

然后她就在这儿了。毫发无损,但是枪被搜走了,没有眼镜,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没有一点疏忽大意,虽然她想不出这么干的任何理由。如果不追究把她绑架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他们做得还是很干净漂亮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没有人过来,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她就差不多已经从鹿一样警觉变成猫一样懒散了。毕竟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恐惧,惊慌或者胡思乱想,都是浪费精力。

然后什么地方门开了。有人打开了一个昏暗的灯,但是不足以看清这个人的脸。南丁格尔对他唯一的判断就是他的步伐很重。他走到她旁边,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她敏锐地感觉到,他就像在解开一条狗的锁链一样,随意且冷漠,而且嫌恶地始终避免自己碰到她。他没把她放在眼里,不担心她会反抗,因为她跑不出去。

“这是哪里?”她静静地问省略了“你是谁”或者“我在哪儿”等。

不会有回答。人不会和狗谈条件。

好吧。那她现在只能希望他快点离开,因为她需要借着这点光亮研究一下所处环境,盘算盘算自己这一方有多少资本。

门再次被锁上之后,她站了起来,扶着墙绕整个空间走了一圈。出乎意料,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牢房,而是一个单人公寓差不多大的房间,甚至还有一个浴室和洗手间,光源经过改装,只能勉强看见周围事物的轮廓虽然也没有什么事物可以看。这个房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或摆设。她摸到了曾经是窗户的位置,现在用木板钉死了,她没有办法弄开。那个人走的时候连绳子都一起拿走了,虽然四肢是自由的,但和之前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太谨慎了,不给她留下一点称得上是工具的东西,即便它看起来没有什么用。

第一天有人来给她送了面包和汤。她由此想到可以通过一日三餐来判断时间。来人依旧不说话,把东西放下,看着她吃完,然后带着餐具离开。南丁格尔从来没有考虑过绝食抗议,因为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死在这里是没有人知道,也造不成任何损失,尤其是目前他们还没有在她身上有任何投入。第二天依旧有人按时来送饭,她通过身高和步态确定是几个人轮流送饭,但她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第一次来解开她绳子的人再也没出现过。

她开始还因为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庆幸,但很快她就发现,人在长期昏暗且没有交流的环境下,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她开始烦躁,控制不住地烦躁,因为她需要和什么人说话,听别人说话。她原来是一个见到熟人就说个不停的人,现在三天没有发出过一个音,没有听到过一个字,已经是极限了。长期的黑暗和昏睡让她觉得恶心反胃,看见食物也不能缓解,因为她没有食物。没有纸笔,没有任何带文字的东西,如果现在有本书,哪怕是拉丁文原文的牛顿著作,她也会在几乎没有能见度的光线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啃下去。她努力哭过几次,短时间内感觉好了一点,但是到后来就连眼泪都没有了。这是种被压在水下不能呼吸的感觉,不是伤心难过,可以说是恐怖。

现在需要两样,她勉强打起精神来想,阳光,交流。

阳光是办不到的,她在绝望之下尝试过,窗户撬不开。但是当她突然想到其实交流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的时候,她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不需要发愁饮食,她也没必要节约能量,那么这个对策就没有任何障碍了。这种兴奋和油然而生的斗志顿时让她又有了希望,甚至是起了玩心。

对于一个学文学的人来说,这实在容易得不能再容易。她开始自己对自己说话,回忆以前的事情,装作面前有一个想了解她一生的故事的人,事无巨细,统统讲了出来,说到激动处还会站起来表演,或者自己回答自己。一个星期之后她觉得这也很无聊,尤其是压抑着她的黑暗让人不能呼吸,想搏斗,挣扎,她不仅需要语言上的交流,还需要活动四肢。这也不难办到。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就像不知道白天黑夜一样,但在还能理清思路的时候,她坚持思考,说话,甚至表演。她把梦里的或者想象中的东西努力回忆起来,记住,编进台词里,再复述出来,以便有点新鲜的东西可以思考。

一个月之后,来送饭的人刚一推开门就愣住了。因为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那个小囚徒正在房间中央走来走去,做各种夸张的动作,不像原来那样一动不动,喃喃自语。他没有马上走进来,而是警惕地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以防有什么花招。但是当他听清了女孩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差点扭头就走。

“倘若不是惧怕那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没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

开什么玩笑?一个人在牢房里演起《哈姆雷特》来了?难不成她这么快就被逼疯了?

但是他们的囚徒一点没有精神崩溃的迹象,而是严谨且感情充沛地表演着。声音高昂,抑扬顿挫,举手投足优雅得体。

“美丽的奥菲利亚,女神!在你的祈祷之中不要忘记忏悔我的罪孽!”

紧接着,她突然跳到相对的位置上去,收敛气息,声音也细小温柔起来。

“我的好殿下,您最近身体好吗?”

然后又跳回来,声音再次低沉起来。

“谢谢,我很好,很好,很好。”

来送饭的看不下去了。不仅演莎士比亚,还一人分饰多角。不知道她能不能把全本的剧本背下来,但是毫无疑问,必要的时候她一定会自己把国王,王后,哈姆雷特,奥菲利亚,波洛涅斯和王子那两个可怜可悲的同学一起给演了的。他咬咬牙,没有把食物放下,而是转身又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南丁格尔停了下来。

他是去找什么人了吗?又要出新的花招了吗?

可以肯定的是,自从被抓到这儿来,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充满斗志,精神焕发过。她不知道他们是谁,想要干什么,但不管接下来出现的会是什么,哪怕是恶魔,她也有胆量拼一拼再下地狱。但是想是这么想,她再也没有刚才的心情把戏继续演下去了。她慢慢坐在地上,盯着那扇随时会打开的门。

外面传来沉着,但不重的脚步声。

一阵钥匙的叮当声,门开了。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了门口的时候。通过轮廓她推测这个人穿着一件和医生一样的长礼服,修长肃穆。她凭直觉感觉到他在看她,目光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判断不出他的情绪,是冷漠,是愤怒,是玩味,或者都不是。眼前这个人背对光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像是从上帝那里来,判定她命运的。

南丁格尔望着他的脸,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希望让他感觉到,她丝毫不惧怕直视他的眼睛。

然后她听见的,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但是温柔动听的声音,像牧师说“我的孩子”或者“兄弟姊妹”时的那种声音。

“今天天气很好,南丁格尔小姐,可惜你见不到。”

☆、第七十五章 隐藏的王牌(二)

(上帝视角)

她先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态度温和,至少说明她还有谈判的余地,而且听起来,是个还可以正常语言交流的人,并非疯子。但是她没有开口,因为对方显然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