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又回来了，专四倒计时当中！

☆、第六十一章 爱丁堡夜未眠

（南丁格尔的日记）

这本来应该是人生中比较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第一次去苏格兰。如果不是整个路程像打仗一样精神紧张，手忙脚乱，我还可以有时间和心情到处逛一逛这儿的风光，看看教堂和城堡。

舒尔托家住在斯文顿街46号（作者：这是我编的），一座很小的两层楼，最上面有阁楼，正当街没有院子，但是有个不算大的后院，已经荒芜了一段时间了，可见当初家里的确不宽裕。这所暗灰色的房子看上去有几十年历史，但是依旧结实，有一面爬满了藤蔓，年景不好已经死掉了一小半，都是干巴巴的枯藤。梅丽忐忑地拉了两下门铃。

“拉尔，是我。我们从伦敦回来了。”

门铃声有气无力，没有人来开门，没有人回答。梅丽用手提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可能。”她听上去紧张得要发疯，“如果家里没人，拉尔会把门反锁的。”

“看来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福尔摩斯平静地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家里没有人，梅丽小姐，我们得进去。”

我们沉默着走进了那间安静的房子。一进门是前厅，左右各有房间，客厅中间是通往二楼的楼梯。福尔摩斯先如临大敌一般把所有人都拦在门口，蹲下来察看了一遍地板，然后才肯放行。得到准许之后，梅丽疯了一般在一分钟之内把一楼各个房间看了一遍，又跑上二楼去了。华生用忧愁的目光望着她，但是没有拦着。我和福尔摩斯一句话也没说，立即着手对整个客厅的勘察。整座房子的摆设朴素且风格古旧。梅丽说过，也许是在军队养成的习惯，舒尔托先生生前不喜欢华丽的装饰，喜欢简洁。全套茶具还放在桌子上的托盘里，杯子里有茶，糖罐敞开。窗帘全都拉开着，也有的窗户没有关。书籍和报纸随意地摆放在家具上。如果不是窗台下的地板被雨水湿透又晾干了不止一次，我们一定会以为一直有人在这里正常生活。

“怪不得他一个星期没有回电报。”梅丽从楼上跑下来，伤心地说。

“恐怕不止。”福尔摩斯拿起茶杯，皱了皱眉头。“这里至少有一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那岂不是说我们离开爱丁堡的时候拉尔就已经出事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梅丽脸色煞白。

“我们现在还不能这么说。”近期福尔摩斯这句话已经成了专用安抚梅丽的口头禅，“亲爱的华生，请你看看舒尔托小姐需不需要……”

“不，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我很好。”梅丽略带抗议地说。

“这个现场可是保护得够好的如果这也能算是个现场的话。”福尔摩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这不算是现场？”

“即便拉尔乔达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也不认为是在这里发生的。”福尔摩斯说，“拉尔乔达和上校一样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军人，如果有人试图强迫他离开这所房子或者威胁他的生命，肯定会遭到激烈反抗，而且胜负难料。比如说华生，你是个参军不太久的军医，一般来说需要几个人才能打得过你？”

“至少两个。”华生回答，“当然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这样更精确些。”

“不，谢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很平静，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东西被毁坏。地板上也没有脚印，没有外来的痕迹。我们可以说拉尔乔达在这里正常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某一天出门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做任何准备，应该说是完全的意外，所以家里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我们必须报警，福尔摩斯。”华生说，“之前私自行动就是冒险，事情比你想的要严重。”

“你这么说可不能不让人觉得，是在故意要我难堪。”福尔摩斯无动于衷地说。

“我知道你不乐意向警方求助，”华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找个折中的表达方式，“但是如果拉尔乔达早已惨遭不幸，就再次证明这不是一场争夺宝藏的游戏，是谋杀，是触犯法律。不让警方知道，事情就严重了。”

“如果你坚持认为，我不知道什么是谋杀也没能力处理谋杀，我也没有办法。那么这个问题让代理人来回答吧，”福尔摩斯克制不住地对华生说了一句辛辣的话，“舒尔托小姐，目前事情是这样，拉尔乔达不知去向，现在有两个选项供我们选择：第一，报警，虽然和你哥哥的案子一样，不一定有什么结果。第二，我们先把乔达先生找到并且捉住凶手。”

我和华生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梅丽用肯定的口气说：

“我来伦敦找你，福尔摩斯先生，就是因为相信你有办法处理我面临的困难。”

“那么，我按照代理人的决定行事。”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瞟了华生一眼。医生干脆转过脸去不想看他了。

“其实也不是特别糟糕，”我对华生说，“我们都知道福尔摩斯会成功的。”

“但愿你也会成功的。”医生脸上浮起一丝微弱的笑意，但是马上就消失了。

“我需要看一看其他的房间，但是想必不会有多少有用的东西。”福尔摩斯没听见，或者假装没听见我们当着他的面进行的对话，但是我和华生都清楚，直接肯定他的能力，效果和称赞任何一个女孩子漂亮是一样的。（这句话化用了《血字的研究》的内容，原句是华生说的）

“我们住在这儿吗？”我四下打量着问。

“那要看梅丽小姐的意思。”

“如果福尔摩斯先生认为这样不会破坏现场什么的，就没问题。”梅丽眉头紧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里是我的家，应当照待客人。安杰拉可以住拉尔的房间，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分别住我哥哥们的房间啊，前提是你们不介意，因为……”

“我们应该关心你是否介意，梅丽小姐。”福尔摩斯回答，“也许你不希望我们弄乱他们的房间。”

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真不愿意看见她强行压制情绪的样子，明明心乱如麻，却坐在那里像石头一样僵硬。

“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说，“重要的是我们把事情查清楚。”

“还有你的安全。”我说，“我个人认为我们一直尽可能待在你身边。”

“那就这么决定了。”福尔摩斯说，“你们先去休息吧。夜莺，你最好和梅丽小姐住一个房间，这样更安全。”

“你还有事吗？”华生问。

“有。”

“做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思考。”

“那就再见吧。”

我有点怀疑福尔摩斯这次的思考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坐下来细细梳理整个事情的经过，而是在一楼拐弯抹角地踱步。其实我和华生谁也没有离开，都站在客厅中间，眼睛跟着他转。他沿着客厅的每一面墙壁来回走了几趟，有时快有时慢，还无声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转入其他房间，也走了几圈。最后他站在我们两个对面，仰头凝神望着楼上，眉头微皱，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波澜，但他的思维中究竟展开了怎样的万花筒就不得而知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虽然我和华生就在离福尔摩斯不到五英尺远的地方，他也没在看我们。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容。

虽然身心俱疲，但是那天晚上我和梅丽谁也没睡好。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有无穷的话往外倒。她给我讲了许多许多她从小到大在这所房子里的故事，虽然我并不想现在听她说这些，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听她全说完了。她说这所房子里有她童年以来全部的记忆，甚至远远超过了对她早亡的亲生父母的记忆。哪一个花盆里埋藏过三个孩子的珍宝，哪一个抽屉是他们的秘密仓库，哪一扇门后面是捉迷藏的最佳藏身之所，他们一起画的油彩现在还被她珍藏在纪念册里……忠实的老拉尔，因为有他在，她从来没有过离开自己家的感觉。还有舒尔托先生，对所有人说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亲生的子女。我想她最后应该是哭累了，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睡不着。我坐在黑暗中，仰头望着天花板，枪就在我身旁的小橱柜上，伸手就能够到。房子，纸条上的密码，两个神秘的凶手，不知藏在何处的宝藏。要点在于在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之间找到联系。福尔摩斯一定没有睡，我时不时听见安静的房子里传来脚步声，时而急躁，时而稳重。他今天晚上最后说过的话是轻描淡写地抱怨了一下华生居然会说那种话，如果连华生都不信任他，那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就没希望了。我很明白华生为什么在梅丽这件事上如此多虑，但是福尔摩斯想来也没注意这些事情。

当然我更想知道这所房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呃……好像我严肃不起来了，可能是自己也觉得气氛太诡异了需要段子护体吧，总是忍不住插科打诨。

☆、第六十二章 探宝不难

（南丁格尔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