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漱清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他呆愣了一瞬:“你”蒋漱清简直说不出话来,他万没料到狄玉生会这样下作地服侍红昭,他心跳如鼓,一时生出了一种荒诞的倒错感。
可红昭似乎很舒服,他的腿缠在了一起,声音也变了调:“嗯……”到底蒋漱清还在面前,红昭很是不自在,他伸手抓住了狄玉生的头发,“玉郎,别、别弄了……哈……”
狄玉生爱红昭身上的香气,也爱用唇舌服侍红昭,他故意要叫蒋漱清看清自己怎么弄红昭,舔得红昭呻吟着要往外爬。
红昭脸色绯红,身上也桃花似的红起一片,他轻喘着捉住蒋漱清的衣袖,神色迷离:“清石、清石……”
蒋漱清搂住了红昭的身子,也搂住了红昭满身的异香,他的五指虚虚攥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他从骨子里便带了几分矜持与自尊,无人时若叫他这样服侍红昭,他或许也能做。可若要他在别人面前这样做,蒋漱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可狄玉生似乎丝毫不在乎这些,他抬起脸时,蒋漱清还能看见他脸上沾着的淫水。
蒋漱清心中既惊又疑,他大婚夜的喜悦已然被狄玉生这个不速之客浇灭了,现下更不明白狄玉生这样的人为什么做的却是娼妓的举动。
第八十三章
87
红昭虽然糊涂,但到底还知道要顾及蒋漱清的颜面。他躲不开狄玉生,便只好往蒋漱清的怀里扑:“清石、清石?”先前喝进肚的那几杯酒大抵也有几分助兴的意味,红昭身上有些热,又不好一味地顺着狄玉生胡来,便捧着蒋漱清的脸胡乱亲了几口,“清石,你怎么不理我?”
这大抵是蒋漱清经历过的最荒唐的夜晚,他抱着红昭的身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几度张口又闭上。他低头去看红昭的神色,可红昭只无辜地望着他,既不拒绝狄玉生也不解释些什么。蒋漱清心里有些怄,半晌才开口:“你与太子……我以为你们已经断了。”
红昭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他也以为狄玉生要同他断了,谁知狄玉生竟在新婚夜来见他,还撞见了小羊奴……红昭打定主意要趁蒋漱清不在时同狄玉生问个清楚,但至少不该是现在,他怕狄玉生瞧见了什么又怕狄玉生胡言乱语,更不好在此时赶人走。
愤怒之后,蒋漱清眼底一片复杂古怪的神色,他被美色浸昏了头,竟然忘记了红昭原来是怎样的性子:他既然不会对江师安忠贞,又如何会贞于自己。
可是……蒋漱清低头望下去,只瞧见了红昭湿漉漉染了水色的清澈眼瞳和微张的口。他被红昭古怪任性的脾气戏耍得丢盔弃甲,如今要反悔却也已经晚了。
红昭主动倾身凑上去亲了亲蒋漱清抿在一起的薄唇:“清石?”
半是愤怒半是恼羞,蒋漱清的头脑也糊涂了,他皱着眉手掌压着红昭的后颈俯身狠狠亲了下去。红昭被蒋漱清堵住了唇舌,他只来得及发出“唔”的一声便被蒋漱清把所有多余的声音都吞进口中了。蒋漱清发泄似的咬他的唇与舌,红昭吃痛要躲也被他按着脖子止住了。待唇舌分开时,红昭呜咽着低声哭泣,蒋漱清心底有些懊恼和后悔,他凑过去亲了亲红昭柔软的面颊:“弄疼你了?”
红昭待要回答,声音却忽然变调化作了一声有些尖锐的呻吟。狄玉生掰着他的腿挺身插进了穴里,红昭有些受不住,细碎的眼泪落得更加厉害。他两腿曲起,又被狄玉生拽着扯了回去:“夫人,又去哪里躲我?”
狄玉生半跪着身子压着红昭的大腿向内顶弄,他本来因病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现下反倒因为情欲染上了红。他抬眼痴痴望着红昭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个笑来:“夫人,我们还同原来说好的一样,夫人爱我,我也爱夫人,好不好?”
红昭被他顶得说不出话,呻吟声也破碎了。狄玉生半垂着眼遮住眼底阴沉的暗光,虽未听见红昭的回答却也当他是答应了:“那便说好了,夫人要什么,我便给夫人什么。我要夫人的爱,夫人也要给我。”他似是捏住了红昭的把柄,心底却并不痛快,反倒苦涩酸痛得要命。但至少现在,红昭会为着这一点把柄权且容他胡乱几分。
狄玉生抬眼望见蒋漱清铁青的脸色,他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古怪扭曲的情绪:他不准备把红昭同那个西域奴隶的事情告诉蒋漱清,他要蒋漱清同自己一样,情到浓时被一盆冷水泼醒、爱而不得。
他以为红昭爱江师安、爱蒋漱清,原来到头来,红昭真正爱的,却是那个身份低贱的西域奴隶……不、不,红昭要这个西域奴隶,又要荣华富贵。
他分明只爱他自己。
第八十四章
88
狄玉生在蒋漱清的新婚夜上胡来一通,发完疯天未明时便离去了,可偏生蒋漱清还要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银牙咬碎了往肚里咽。蒋漱清不知道狄玉生是同红昭余情未了藕断丝连还是故意来发疯,但细算起来这都是无法放在明面上叫人知晓的事情。狄玉生虽是太子,但蒋漱清本也出身高贵,非要论起来,狄玉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狄玉生不顾自己的颜面,蒋漱清却不能不顾红昭的颜面,将狄玉生夜闯婚房的腌臜事抖露出去。
蒋漱清将要问红昭,可红昭第二日醒来了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
红昭平日里虽然胡闹,却也没想过要这样不顾蒋漱清的颜面,他难得生出了几分心虚,又怕狄玉生同蒋漱清说些什么。红昭攀着蒋漱清的胳膊:“清石,我好怕他,你可千万不要同他来往了呀。”
蒋漱清心里觉得有几分古怪,可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但他看得明白,狄玉生那样下贱地讨好服侍红昭,分明是红昭丢弃了狄玉生,倒叫狄玉生发了疯。蒋漱清心里不知该喜还是忧,半晌只能长长叹息一声:“你嫁给我,是真心的吗?”
红昭眨了一下眼睛:“当然。”他嘟嘟囔囔,捏着自己玉葱似的手指头,“怎么,你不信我?他是太子,我又能怎么样呢。”
蒋漱清就算心里不信,如今面上也只能信了。狄玉生贵为太子,若真要强迫红昭做娈宠,红昭大抵也反抗不了但狄玉生偏生没有这么做。蒋漱清虽然于情事上有些不通关窍,但到底是个聪明人,仔细想了想还是准备私下里再查查缘由。
蒋漱清低头去看红昭的表情:红昭并不伤心,也不觉得耻辱,他似乎并不在乎狄玉生淫辱他也许那不是淫辱,只是变相的讨好。红昭似乎有一些在乎蒋漱清的感受,可是这一点在乎太清浅,以至于蒋漱清甚至有些捉不住。
蒋漱清神色微动,忽然想起了江师安。他从前总是想起江师安,又总是挣扎苦恼、良心作祟,可真的爱上了红昭,他反倒很少想起了:大概是他的君子之心在面对红昭时便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可蒋漱清心中终究是有愧的,但如今这种愧疚却便成了另一种叫蒋漱清心焦的情绪:“……红昭,你嫁给了我,便不会后悔罢?”
红昭趴在蒋漱清的身上,他抬眼望了望蒋漱清的脸,只顾着哄着蒋漱清一些:“当然,清石,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呀。”
蒋漱清像是松了一口气,神色之间也松动了许多:“那便好。”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开口,“红昭,我真心喜爱你。太子……他若强迫你,你不用顾及他的身份,出了什么事我会替你处理,好不好?”
红昭自然无不可的,他点头:“好呀。”
蒋漱清又问:“你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吧。”
红昭移开了一点视线:“唔……我能瞒着你什么呀。”他想到点什么,他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蒋漱清的胸口,“太子欺负我,你便任他欺负我么?”
红昭这样问,蒋漱清反倒松了一口气:“……是我的错。”他神色冷淡下来,“我恨不得杀了他。”
蒋漱清停顿了一下,平静的神色之中显出了几分与他平日里不太相符的凶戾与阴沉:“我定杀了他。”
江师安:你只被一个人绿你就破防了?
第八十五章
89
那日夜里狄玉生什么也不曾说便离开了,但红昭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他想寻人去问问,又不肯叫小羊奴冒这个险,思来想去便唤来了伤势已经养得半好的青竹。
青竹神色之间有些古怪:“夫人要我去太子府?”
天逐渐有些凉了,红昭手上却还捉着折扇只当是装饰:“是呀,你去替我问问。”蒋漱清看他看得紧,红昭出不去便只能叫狄玉生想办法来同自己谈谈。蒋漱清是正人君子,也是再适合不过的夫君人选,红昭不想丢了自己新嫁的夫君,却也不想狄玉生告密叫蒋漱清将小羊奴赶出去:虽然明华已经想办法替小羊奴的奴籍去了,但小羊奴是西域人,也只会服侍自己,若被赶了出去,那该如何是好呀!小羊奴从江南来寻红昭便叫老虎抓伤了背,红昭可不想再叫小羊奴出去被人欺负。
青竹没有立即答应:“夫人既然嫁给了蒋大人,如何又要同太子来往?”
本就是不能说的事情,又如何能告诉青竹。红昭眉头一皱:“我自然是有事,你去问便好,怎么又管这么多。”
实在是因为太了解红昭的性子,青竹才眉间颤动着不能答应:他是仆人,身份低微,自然不能管主人的嫁娶,但红昭虽然称不得是水性杨花,性子却也没个定性。主人的脾气太坏,忠心做仆人的必然要替他多想几分,免得他吃亏。青竹稍微思索了一下,低下头去:“好,我替夫人去一趟。”
红昭高兴起来,他叮嘱青竹,生怕青竹坏了自己的事:“你悄悄地去,可千万不要叫蒋大人发现呀。”
青竹嘴上答应了,却根本不打算真的去太子府。他神色不变:“好。”
看着青竹答应下来又转身离去,红昭吊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冲小羊奴招了招手:“小羊,你来。”小羊奴俯身弯下腰,红昭便捧起了他的脸,“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