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小名不可以由外男随意呼唤,大将军多年不在长安,或许不懂礼数,可是我还是要脸面的,请自重,也请将军从哪来的,就从哪去,莫要给人瞧见了。”
左朝枝浑浑噩噩地离去,接着在席间,不知哪里来的孤勇,当场向许棠眠表达了情意,甚至当众求娶。
在北疆,当众喜欢的姑娘花朵,诉说心中最真诚的感情是勇士的表现,就算被拒绝了,姑娘也会在心中暗自窃喜,可左朝枝不懂京城,不懂长安,他冒昧的举动让许棠眠在喜欢的公子面前出了大糗,她闹了一张大红脸,踩着气呼呼的脚步离去,从此恨上了左朝枝。
我一直有点害怕公众求婚~
公众求婚被拒绝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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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 08 宁可为尼
许棠眠断然拒绝了左朝枝的求亲,虽然他是当朝大将军,可左棠眠的身份也不低,她的父亲如今已经离尚书令只有一部之遥,她是有底气拒绝他的,也有本钱在一干世家子弟里头挑选,以她的长相、才情、出身,想要当个王妃都未尝不可。
左朝枝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就算当众求娶被拒,他还是没有歇了心思,一连串笨拙的追求没能赢得美人的芳心,反而让许棠眠越来越恼火。
一开始还没那么恼火的,只是在一次司马青离感叹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后,春心刚萌动的小姑娘彻底被惹火了。
司马家不想和左朝枝为敌,所以司马青离的母亲似乎动了别的心思,也约了几个手帕交适龄的小姑娘到府上品茗,而一向在受邀之列的许棠眠却是没能拿到请帖。
许棠眠实在太生气了,约了左朝枝到长安颇负盛名的金言台上,左朝枝还以为她终于有松动的迹象,谁知她却是将他寻来的暖玉在他眼前摔裂,斩钉截铁的对他说道:“我讨厌你!所有人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如果全天下只剩下你一个男人,那我情愿去当尼姑!”这话说得很狠,在一旁的游客都停下了脚步。
左朝枝的脸色阴沈,黑得像是锅底一般,路上行人都不禁有几分担心,怕这教教柔柔的小姐真的把人给惹恼了,被那男人给打了,那还得了?以两人的身量差,左朝枝不需要太费劲就可以把这小姑娘给打死了。
左朝枝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可是让他煎熬的不是人们私底下的讪笑,而是许棠眠决绝的话语,他的心很痛,每每遇到夜深人静,他叫痛苦的睡不着觉。
有的时候他会做一些晦涩的梦,在梦里他顺从了自己的欲望,占领了她的身子,每当梦醒,总是一裤子的湿黏,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他的光明早就被黑暗吞噬,以往梦里的她总是笑吟吟地,带给他活下去的力量,可现在梦里的她脸上写满嫌恶,只有在他分开她的双腿,狠狠的抽插着的时候,她会变得又乖又软。
许棠眠如此大动作的狠拒他之后,两人之间已经势如水火,怎么都不可能结亲,可峰回路转的,许棠眠的父亲仕途亨通了大半辈子,临老却犯了糊涂,起了贪念,在圣人圣体欠安的时候涉入党争和皇子夺权的泥淖之中,双双犯了圣人的大忌,一夕从云端跌到了泥淖里。
许尚书站错了队伍,最后落得和棠眠的两个嫡亲兄长一起锒铛入狱,同一批入狱的大臣没有人走出刑狱,许多熬不过刑罚就这么去了,也有不少拗不过酷刑,不管有罪没罪都认了罪,然后被问斩,东市血流漂杵、京中人人自危。
那时是一个深秋,枫红带来的美感也盖不住红色带给人的恐惧,长安里头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耳边萦绕着的似乎都是哭嚎声。
圣人大怒,满朝文武无人敢在这个事件上置喙,只有手握大权又简在帝心的左朝枝有机会能救,也只有左朝枝敢救。
涉入此次案件的罪臣都快速地被亲友切割,就连许夫人的娘家安乐伯府都选择袖手旁观,甚至劝许夫人和许尚书和离,以保全许夫人的身家性命。
许棠眠的二嫂在她二哥入狱后便选择向许夫人要了和离书,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连夜的搬离许府,反倒是一向和许棠眠不合的大嫂留了下来,毕竟丞相府也倒了,她已经无处可去,不管是娘家或是夫家,都在这场风波中倒下。
树倒猢狲散,许父的姬妾逃的逃、跑的跑,最后只剩下老妻留着,还有那些无所依恃的庶子女。
跑完这段棠棠人生的回顾就要重生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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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09 有意中人
“阿锦啊,你去求求阿朝吧,去求他,阿娘求求你了,只有你能请得动他啊!”华氏心中也是难受的,其实她娘家也并非完全不顾念旧情,她的侄儿在刑部任侍郎,也是冒了极大风险让她去探过一次监,那时丈夫便交代她直接把女儿药倒,送到左朝枝床上。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了,许尚书或许疼爱左棠眠,可那疼爱是有底线和前题的,当棠眠能够有个好婚事又温和可心的时候,自然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可是如果跟父兄的性命比起来,怕是就算要把她送给无数个男人糟蹋,许尚书都是狠得下心的。
这许家才败落,就已经有一个出嫁且无子嗣的庶女“病故”了,也有两个庶女被送回了娘家,华夫人看了就糟心。
许棠眠满心不愿,她还心存侥幸,“那外公呢?舅舅呢?还有林世伯呢?司马伯伯呢?”她一个个的问,问到了最后心尖一颤,她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怜悯。
为了父兄,她许棠眠不得不求上了门,左朝枝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头等着她,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到临。
想起母亲说的话,她的心痛如绞。
母亲说了,如果无法求得左朝枝的相助,她就必须攀上崇王,崇王是圣人的嫡亲弟弟,崇王小时候不慎摔跛了腿,至此与龙座无缘,崇王今年四十有五,浑身都是膘不说,还喜欢虐待女人,已经有不少罪臣把家里漂亮的女儿献给他,求着给家中留嗣,刘家的小姐已经被抬进崇王府,就只为了给她嫂子带几个妾室进刑部大牢给刘大公子留后,刘大公子前三天也被问斩了,就不知道刘姑娘的牺牲是否真的有用,毕竟这怀不怀得上,全都是未知数。
她认识那个刘姑娘的,她们是朋友,刘家本来也是一方大族,谁能料到这一夕间变天,小姑娘就这样落了难,她心里为她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她想起了过往,左朝枝对她最好了,如果她求求他,跟他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他可以帮帮她?
果然做事情都要留点余地,想起自己是如何当众羞辱左朝枝,她心中突然一虚。
左朝枝是背对着她的,他知道自己即将得偿夙愿,可是他却无法分清此时他到底是否有尝到应有的喜悦。
“朝枝哥哥。”她怯生生的开口了,声音比他记忆中更成熟了一些,其实在再次见面前,他对她是没有欲念的,可在成王府那匆匆一瞥,仿佛一眼万年,沉寂的心、缓流的血脉一瞬间被点活,生出了凡人的爱恨嗔痴。
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有一股电流在他体内流窜,他可耻的产生生理反应了,所以只能背对着她。
他的耳力很好,可以听见她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他。
“朝枝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父亲和哥哥,我……就当是全了咱们小时候的情份?”人在绝望的时候,思想是混沌、黑暗的,棠眠催眠着自己,她解救过他,只要他能帮她度过这一关就好了。
“我们以后……还可以是朋友?朝枝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本是个闺阁小姐,千娇万宠的长大,有些娇气、有些天真,心地是好的,可是又不免有些自我,在外头很注重自己的面子,想要保持大小姐的风范,可面对左朝枝,她的小脾气总是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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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 10 拿出诚意
左朝枝的怒火被点燃了,他回过身,恼怒地瞪着许棠眠,“我娘亲死前,你父亲有来看她一眼,他答应过我垂死的阿娘会好好照顾我,可他是怎么照顾的?”其实善念很简单,对许尚书来说,照料他要付出的只是杯水车薪,但凡他当初愿意真的花一点心思,他如今必定肝脑涂地、泉涌以报。
可他连这举手之劳都不愿做,反而放纵家中子弟欺侮于他。不为什么,许尚书是个极度功利的人,因为照料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能对一个孩子被欺凌的事情视若无睹。
“我被你堂哥打断一根肋骨的时候他人在哪?咱们小时候的情份,不就是靠着许家人欺负我建立起来的?”是,他小时候受过她的恩惠,可是他身上的伤痛却是许家人作贱出来的,“只要你姓许,就没资格跟我讨这份情。”
左朝枝道出了心中的愤慨,在他心目中,值得喜爱的只有许棠眠,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许家人对他做的桩桩件件,他没有报复,只是不想让她伤心,他没有忘记有人烧他头发、在他衣服、裤子里丢虫、套他布袋,对他种种虐待。
如今许家落难,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然是他的极限,若是挟了一点点的情份就要他出手,这未免把他看得太低廉了,就算是她,也不能这样做贱他。
许棠眠到很久以后才想清楚了,自己这句话当是捅中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