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左朝枝这是去送死的。
偌大的许府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只有棠眠在意。她这些日子对他好,可不是为了把他养壮看他去死的!
左朝枝当然不舍,可是当断不断,届时只会更懊悔,他扯开了拉着自己衣角的那一双白嫩的小手,毅然决然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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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05 他的姑娘(修过时序)
元成十七年,成王府上举办周岁宴,成王三子周岁,身为成王妃嫡亲妹妹,许棠眠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盛会,并且盛装出席,十六岁的小姑娘模样最是姣美,此时她已经是名闻遐迩的长安第一美人儿了。
七年不见,左朝枝心里有些局促不安,身为评定边疆战事,手刃突厥可汗的大功臣,左朝枝自然在拉拢之列,自从他归京以后就成了长安新贵,府上街道的帖子不计其数,他从来不参加任何婚丧喜庆,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现身便是在成王府私办的宴会,这令许多人有了猜测。
人人都知道,左朝枝和恭王有过命的交情,恭王是六皇子,是成年皇子里头年纪最小的一个,恭王在诸皇子之中最不受圣人喜爱,他的母妃婉妃温婉可人、相貌出众、才情四溢,在潜邸时便很受圣人喜爱,在圣人登基后,她细心陪伴,是唯一能出入御书房红袖添香的妃嫔,专宠数年,如若不是出身低微,恐怕连封后都未尝不可,如此胜眷不衰、简在帝心的妃子却在生下恭王后那一年,被逮到与侍卫有私情,恭王一出生血脉就受到质疑,还好滴血认亲后,确认是圣人亲生,而且随着年纪增长,越能看出他与圣人长相酷似。
本该是最受宠的皇子,却一出生就受到厌弃,圣人有多喜爱婉妃,就有多痛恨恭王,在皇帝心里还是有一部份不愿意去恨自己心爱的女人。
婉妃外表柔婉,内心却十分刚烈,其实此事颇多疑点,但婉妃等不到圣人彻查,她只问圣人:“五郎不信我?”
圣人答不出,婉妃是被抓到现行的,还有许多证物佐证。
就在那一夜里,婉妃自戕,后妃自戕乃大罪,圣人却没有问罪,他心中悲痛不已,却不能彰显出来,他下令将婉妃以贵人仪制葬了,并且把恭王交给太嫔抚养,从此婉妃成了宫中的禁字,谁都不敢提起她。
恭王十四岁就被支到北疆历练,名为历练,实为放逐,众人心照不宣,没想到却碰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和左朝枝联手立下了卓越的战功。
左朝枝很自然的被视作恭王一脉,如今却出现在成王亲儿的周岁宴上,在场的人精难免过度解读。
可左朝枝出现在成王府的目的很简单,他便是想来见见棠眠的,棠眠也不是所有宴会都会出席的人,可成王府的宴会,她是一定会参加的。
远远的,他一眼就瞧见了伊人芳踪,她穿着一件湖水蓝的对领交襦,上头绣着花鸟,外罩一件藕色的丝质半袖褙子,下身穿着一条绯色的马面裙,裙面上绣着鲜活的梅花鹿,那鹿出自大家之手,好几只在裙摆上跳跃着,每一只神态都不一样,十分活泼可爱,她的穿着色彩鲜妍,衬托出她的年轻与活力。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那五官依稀可见儿时的娇憨,可又增添了女子的温柔妩媚,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微微上翘,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微翘的樱唇,五官恰如其分的镶嵌在一张优美白净的鹅蛋脸上,她的身段纤细,可就算隔着重重衣物也可以看出她的玲珑有致,简直像是天上活泼的仙女降世,娉婷袅娜、秀色可餐。
好奇一问,大家想先看棠棠前世有多渣(不是),还是要先快进小黑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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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 06 点头之交
左朝枝的目光实在太强烈,棠眠若有所感,偏过了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
左朝枝身上是一袭紫金色的袍子,这袍子可是有来历的,这紫金麒麟服是他班师回朝后,圣人赐予的,他如今的官衔为二品骠骑大将军,又有授勋爵位,紫金袍佩戴着金鱼袋,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贵。
棠眠微微一愣,眼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十分眼熟,可是又万般陌生,那清隽的五官还是看得出年少时的影子,可是再相见时,心已经如止水一般。
左朝枝一步一步接近,直到距离棠眠只有三步之遥,棠眠福了福身,姿态、规矩都无可挑剔,“左大将军安。”她选择了以官直呼唤他,她也考虑过唤他侯爷,可是后来却选了大将军这个称呼。
左朝枝纵横沙场多年,脸上的表情一贯冷厉,只有和他非常熟悉的人才看得出,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喜悦,可这份喜悦在听到这生疏的称呼之时消散了。
他本期待的是听到一声,“朝枝哥哥”。
两人如今,居然像是点头之交。
打过招呼以后,她含笑点了点头,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离去,跟着几个小姐妹往凉亭走去,几个小姑娘讨论的声音不小,讨论的便是长安第一才子,御史中丞家的大公子司马青离。
她脸上的爱慕之情不家掩饰,这让左朝枝悄悄的捏紧了拳头,他觉得他的心正汩汩的流着鲜血,各种黑暗的情绪产生,他多想追上去,要她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可是他怕会吓坏她,只能克制着自己满满的冲动。
棠眠在见到左朝枝的一瞬间心中是有所触动的,并不如她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她忆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因为他的离开哭湿了枕巾。
她总是跑到父亲的书房去看邸报,关心着前线的战事,在一开始她曾经书写信件想要寄到北疆,可那时正值战事最惨烈的时期,北境被连屠三城,大将军被斩于城下,她为他担心受怕,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他的影子越来越淡,一个九岁的女娃儿,能有多深的执着呢?
第三年过去、第四年过去,她基本上已经不怎么想起他了,就算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也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功绩。
棠眠有些心不在焉,几个青年才俊在凉亭里面比诗文,他们的诗句都是能够被誊下来传唱的,一般来说,棠眠都会认真地聆听,甚至会准备薛涛签,用簪花小楷将司马青离作的诗抄写下来珍藏,有的时候她还会把写得好的诗签托人送到司马家的府上。
自从她及笄之后,便开始在母亲的带领下参加一些年轻男女互相认识的宴会,在一场宫宴会里头,她和了司马青离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那时她和几个女孩儿们在斗琴,司马青离以她的姿容和琴音做了一首绕梁诗,大修在年轻男女之事上面十分开放,男女在订婚前有一些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交往都不算太出格。
在这次宫宴之后,众人默认两人成一对,两方家长似乎也乐见其成,只是因为大修女子成亲较晚,所以还没订亲,也算是留个余地,万一其间生变,还能保留一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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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 07 公然求娶(100珠加更)
长安第一美人配第一才子,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一向为人津津乐道。可左朝枝才刚回到长安,对长安的谈资还不太了解,大修的文武官一向不大对付,这样的蜚短流长也不会传到他耳里,直到他今日亲眼所见,他才发现他的小姑娘似乎心中有人了。
左朝枝心中气闷,坐在席间闷酒一杯一杯的喝,虽然席间能自由走动,但是多半是男女分席,左朝枝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棠眠身上,而棠眠似乎没有察觉,始终和左右两侧的同龄少女相谈甚欢,席间还有一回司马青离走到她面前祝酒,两人相谈甚欢,左朝枝捏住了手中的金樽,整个酒杯都被捏得变形,他也没有察觉。
棠眠知道他一直看着她,她心中因此隐约不安,只是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她说不出自己因何不安,她其实是习惯被注目的,但左朝枝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让她有些紧张,最后手一抖,没拿稳的酒盏滚落,打翻的琼浆玉液沾湿了长裙。
“啊!”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呼声,声音不大,可是却飘到了左朝枝耳里,毕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从嘈杂的席间捕捉到她的声音,又有什么难呢?
从她起身更衣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他也不自觉得追随着她的身影悄悄离席。
她的身边一直都跟着婢女,有些麻烦,左朝枝运气不错,抓住了婢子去取衣衫的空档打开门进了厢房。
就算民开放,左朝枝此举也十分冒犯。
“你进来做什么?”棠眠看清楚来人后,柳眉倒竖。
“阿锦,我回来了,当年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我现在回来了。”他还记得当年她哭着拉他衣袖,要他留下的,如今他回来了,就算两人之间有七年未见,也不该是如此啊!
“左大将军立下战功,保家卫国,我十分钦佩,但是我与左大将军之间并无交情,请左大将军以后莫要再这般跟着我了,会引人误会的。”七年了,对儿时的玩伴已经没了最初的依赖,重逢的感觉很奇特,大概就是安心了,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一起,可就此也不该有交集了。
她是个大姑娘、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交集,她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世家,嫁的是翩翩君子,娶的是名门淑女,像他这种杀气冲天的男人,连和许家交往都是不可能的,属于不同的圈子。
满腔的热忱被一头浇熄,“阿锦……”左朝枝有些慌张,这一切似乎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他唯一的温暖失去了温度,让他如寒冬下冰窖,从头冷到尾,连血液都像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