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吩咐。”杨元淑欣喜万分。”
“我要宇文馨死。”杨元淑被她的话震住。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事实告诉她,这是真的。
洛如云已经走远,杨元淑愣愣的站在那里。杀了宇文馨,谈何容易?她们不是手帕之交吗?宫里人人称羡的好姐妹,刚刚她还让婢女送了一篮子莲子给宇文馨。这些都是假象吗?
“我们联手吧!”被来人的话惊到,杨元淑回身看她。
“萧昭仪。”她颤声道。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吗?
“怎么,害怕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萧如珍道。
在感情方面,她爱的痴迷又糊涂。在为人处世方面她又表现的无比圆滑。前后反差极大!
“娘娘请讲。”被她抓住了把柄,想不合作都难。萧如珍对她耳语一番,杨元淑整个人都僵立住。
“怎么样?我的注意不错吧!可以除去宇文馨,也可以帮你除去洛如云,以后庆王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快速的盘算利益的事,和她合作,她稳赚不输。
“本宫可以替你向皇后求情,将你赐婚给庆王做侧妃。”比起无名无分的妾,侧妃的确很诱人。
“奴婢愿意为娘娘效劳。”她不傻,以后她就是萧如珍的心腹。一根身上捆着的两个马扎。有了这座靠山,庆王妃的位子还远吗?
本是随口说说,并未把杨元淑的话放在心上。近来陈展闷闷不乐,让她也跟着忧心。她试探着问了伺候陈展的宦官来喜。
“王爷一直想要拉隆晋王,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来喜按照陈展的嘱咐答。他很了解自己的王妃,一定会为他排忧解难。洛如云陷入沉思,既然是来喜说的话,那就是陈展的意思。最好的拉隆莫过于联姻,他是怕自己不同意才迟迟不肯下决定,还是在试探她?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她有什么理由不成全呢?一个侍妾的名分,换来一个忠实的盟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多方活动之下,宓妃和皇后同时向皇上请旨,要把杨元淑赐婚给庆王做侧妃。宓妃充当男方长辈,皇后充当女方长辈,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凡。
不是侍妾,而是侧妃。杨元淑以皇后义女的身份嫁给宓妃养子。而她本身又是晋王杨元戎的妹子,这场联姻是多方势力的融合。杨元淑苦尽甘来,分外珍惜这段缘分。洛如云却高兴不起来,暗想这丫头真走运。
深夜客散尽,绣楼三更鼓。
挑开龙凤盖头,露出绝美容颜。陈展却没有半分欣喜,打量着她道:“我是该说你糊涂,还是夸你聪明?你给我的意外可真多。”
杨元淑像所有新婚的新娘一样,羞涩的接受丈夫的打量。
“王妃替你说情,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皇后也对此事如此费心,我却是想不透。”他转身朝门外走去。似乎不打算在这里过夜,杨元淑追到门外喊:“王爷不留宿吗?”
“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一个闲散的王爷,这大晚上,能有什么公务处理?分明是借口。
既然潘后插手了,杨元淑不可不防。
☆、初识邵煜真面目
宣正殿后有一个蜿蜒曲折的画廊,是前朝通向后宫最近的宫道。这里人员复杂,偶有官员从画廊外经过。萧如梅不明白徐子航为何要约她在此处相见,他明明有进出内宫的令牌,为何不用?在她满腹疑问之时,徐谦走进画廊。萧如梅心中疑惑明了,朝徐谦施礼:“奴婢见过徐大人。”徐谦客气的道:“不必多礼。”他在石凳上坐下道:“很奇怪我为什么找你?”萧如梅点头。徐谦极为客气的道:“离开子航吧!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要我离开子航?”萧如梅问,满脸的迷茫。
“皇上还是很倚重太子的,潘氏的风光在后头。”徐谦有些无力的道。皇上没有改立太子的意思,潘氏作为太子外家便会屹立不倒。
点到为止,徐谦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萧如梅忍着心痛问:“是不是因为皇后向大人施压,大人才劝说奴婢放手的吗?”徐谦不回答,算作默认。见她伤心,徐谦出言安慰道:“本官愿意认你做义女,以后你就是子航的妹子。你若再嫁,我一定亲自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你若不想再嫁,徐家保你一世荣华。”
“一世荣华?”萧如梅自嘲。
“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要是为子航好,奴婢答应就是。”原来在家族利益面前,儿女情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的。
萧如梅在凉亭坐下,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徐子航走进凉亭道:“是不是想我了?”萧如梅摇头道:“以后不要在见面了。”徐子航问:“为什么?”萧如梅道:“因为我心里放不下表哥。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他,是我欺骗了你。”徐子航震惊,他追问:“你骗人。”萧如梅沉默不语。徐子航愣了片刻,自嘲道:“世人都说我和邵煜有五分相似,我到希望你永远把我当成他。你为什么连最后的希望都抹杀掉?”他的话说的古怪,萧如梅懒得追问。顺着他的话茬道:“对不起,子航。”她转身离开,他没有挽留。不是不想,而什么没有勇气。她快步走开,生怕走慢了会改变主意。
夏日的天娃娃脸,说下雨就下雨。萧如梅走在雨中,茫然不知所措。脚踩在鹅卵石上,打湿的裙摆粘贴在腿上。双脚被裙摆牵绊,重重的摔在地上,雨水飞溅,把整张脸都打湿了。萧如梅趴在地上,却没有办法站起来。许是摔得狠了,腿摔断了。她努力往前爬,希望去前方凉亭避一避雨。雨这样大,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他。原本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爬起来却那样困难,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最终陷入昏迷。
因在雨中受了风寒,昏睡两日才醒来。腿上的伤却不是一两日能好的。萧如梅问:“我在雨中摔伤,是谁送我回来的?”秋彤道:“是潘二公子。幸亏是他发现了小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伤,在床上休养了半月才好。腿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上却还在隐隐作痛。
几场大雨过后,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南疆战乱平复,圣心大悦,于同辉殿设宴庆功。此次杨元戎当属首功,且在乱军之中救了陈澈一命。皇上破了异姓不封王的惯例,下旨册封他为晋王。陈澈也得到诸多赏赐。心思敏捷的大臣早已看出苗头,这风向要变了。
陈澈被几位老臣灌了几杯酒,早已经有些微醉。他借故离席,沿着殿廊朝西南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倒在一块山石上小憩。微风阵阵,残红坠落锦衣衫。彩蝶环绕,宛若谪仙。
鼻子忽然一痒,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阿嚏。耳边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陈澈正要发火,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不由得一怔。宇文燕拉着他的胳膊道:“王爷。”陈澈惊讶道:“燕儿,你怎么在宫里?”宇文燕抱怨道:“还不是我阿爹,非要我进宫。”陈澈不由好笑道:“进宫也好,多学学规矩。也改改你那脾气,省的没人要。”宇文燕俏皮一笑道:“你怎么和我阿爹说一样的话。”两人肩并肩坐在山石上,细细说着别后之事。远处曲廊拐角处,陈显注视着一对璧人默默点头道:“阿澈也该娶妃了。”身后冯昌附和道:“宇文二小姐将门之后,和殿下十分般配呢。”陈显收回目光道:“走吧!”龙撵继续前行。
京郊马场内一匹枣红马健蹄飞扬。宇文燕收紧马缰绳,马儿嘶鸣两声,前蹄飞起。不安的打了个璇儿才停下。宇文燕跳下马背,朝陈澈和萧如梅道:“王爷。”而后看向萧如梅道:“梅姐姐也在?”萧如梅轻轻点头。陈澈命人牵了一匹小马驹过来道:“特意给你选了个温顺的小马驹。”萧如梅抚摸着面前的小白马,爱不释手。宇文燕道:“我怎么觉得这匹马很眼熟?”她突然大叫:“像太子殿下的追风。”陈澈道:“它不是追风,是追风的后代追梦。”
秋风凉爽,宇文燕已经在马场上跑了三圈。萧如梅却还在马场上慢悠悠的兜圈子。陈澈骑马跟在她后面,生怕她摔下马去。
宇文燕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又是个急性子。朝陈澈道:“哪有这样教人骑马的?看我的。”她挥鞭打在萧如梅坐骑上,马儿吃痛,没命的狂奔起来。萧如梅紧张的抓着马缰绳,害怕自己摔下去。马速太快,她闭着眼睛,耳边听见宇文燕的笑声和陈澈担忧的声音道:“梅姐姐,别怕!我来救你了。”
“抱住马脖子!”
………
她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摔下马背。身子却被人拽到另一批马上。杨元戎抱着她道:“没事了。”萧如梅惊魂未定,紧紧抱着杨元戎,生怕掉下马去。
陈澈和宇文燕先后赶到。陈澈急切道:“没事吧!”宇文馨懊恼道:“都是我不好。”萧如梅冲着他们摇头道:“我没事。”
几人在凉亭坐下饮茶。萧如梅不忘朝杨元戎行礼道谢:“多谢晋王救命之恩。”杨元戎要扶她起来,萧如梅退后一步躲过。杨元戎问:“我们何时变得这样生分了?”萧如梅道:“礼不可废。”
陈澈拉着宇文燕去赛马,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时机。
杨元戎苦笑道:“海誓山盟,转眼成空。你回京都可曾后悔过。”萧如梅道:“没有。”杨元戎略感失望,萧如梅道:“喜欢和爱是不同的。”杨元戎默默回味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杨大哥,我们赛马吧!”宇文馨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诚意满满地看着他。杨元戎笑问道:“赢了有什么彩头?”宇文燕道:“还没比试你就要彩头?”杨元戎理所当然道:“没有彩头谁和你比?”
两个人渐行渐远了,萧如梅找了个亭子坐下。
原本晴朗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到了多雨的季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