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疑惑:“下一步?小姐请明示。”
楚涣涣从不是一个薄待下人的主子,她温柔地扶起芍药,似平常玩笑一般道:“下一步当然是将你,和你爹的身子调养好啊,傻丫头,日后有你效忠的时候呢!”
芍药心中感动,眼眶不由发酸:“是,小姐!”
“等将身子调养好后,张秀才那个负心汉,你打算怎么处置?”楚涣涣又继续循循善诱。
芍药愣愣道:“我打算与他和离,至于报复他……他毕竟是个秀才,我便是有心报复,怕也无能为力。能将绿绮扳倒,已经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那就将他告上公堂吧。”楚涣涣建议道。
芍药双眼瞪大,瞬间爆发出惊喜的亮光:“小姐,真的可以吗?”
楚涣涣不以为然:“为什么不可以?他既然做了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就要由官府来惩罚他。”
芍药又疑惑道:“可方才侯爷不是说,会替爹爹做主吗?”
楚涣涣摇了摇头:“昭德侯他是会替你父亲做主,那也仅限于处置了绿绮,将你爹治好,再给先银钱,将你打发了便是。他还能真的不顾自己的亲儿子的脸面吗?”
芍药也顿时反应了过来:“主子不提醒我还想不起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这件事情程大公子毫不知情,但若真的将这件事昭告天下,处置了张秀才。
那么程大公子的名声便也跟着彻底毁了,昭德侯府也会跟着沦为京中的笑话。
若是昭德侯真的如他口中所言那般大公无私,今日绿绮便不会按家法处置,而是会直接命人送上公堂处置了。
芍药眼中迸发出浓烈的对张秀才的恨意,用力点了点头:“但凭小姐吩咐,芍药定会把那负心汉送进大狱!”
楚涣涣很满意这个回答,这件事,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昭德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想扯着最后一块遮羞布,维护程洧的名声以及整个昭德侯府的名声,那她偏要将这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撕开,让程洧彻底在京中抬不起头。
天下所有的负心汉,都该承受应有的代价。
楚涣涣又与芍药闲话了几句,突然又问道:“芍药,你可愿再回春风阁?”
芍药听到春风阁三个字,不由得浑身发冷,身子抖了抖,肉眼可见地能看得出她心中的恐惧:“主子,您……您这是何意?”
楚涣涣也注意到了芍药听到春风阁后的不自然,她连忙出声解释:“不是再让你回去做老本行,只是,我见你对春风阁比较熟悉,所以想让你去历练历练,将来做个春风阁的管事。”
听到这里,芍药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春风阁不是有王妈妈管着吗?”
楚涣涣笑道:“王妈妈她老了,我将你当作王妈妈的接班人培养,你可愿意?”
楚涣涣顿了顿,继续道:“我知晓,你心中有顾虑,春风阁是你这辈子最害怕的噩梦一般的存在。可是这人啊,从哪里跌倒了,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不能因为心中的害怕与恐惧,便永远不去面对它,只有真正面对了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人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芍药将处换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她点了点头,握拳鼓起勇气道:“好,芍药但凭主子吩咐。”
楚涣涣很是欣慰:“相信芍药姑娘,定能替我管好春风阁!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忙了一天了,也累了。”
芍药将楚涣涣送到厢房门口:“主子也早些歇息,今日属您最操劳。”
楚涣涣回到自己房中,汝豆立刻上前替她按摩了起来:“这一天天的可真够累的,比咱们从前在扬州府,每日管着后宅一屋子女人还累。”
楚涣涣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是啊!”
第六十七章 锦衣卫总指挥使
汝豆轻轻为自家主子按揉着:“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您将芍药派去春风阁,可就像她说的,春风阁已经有了王妈妈了,您贸然将芍药过去……芍药本就吃了王妈妈的大亏,若使将她派过去,二人将来定是不合的呀!”
楚涣涣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软枕上,被芍药按摩得舒服得直哼哼:“王妈妈毕竟不是咱们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她管着偌大一个春风阁,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派芍药去,一是注入新鲜血液,将春风阁治理得更好,二是为了制衡住王妈妈,凡事不可一家独大,否则便会功高盖主。”
汝豆瞬间明了,感叹道:“是啊!春风阁是咱们重要的情报来源地,一天来来往往多少京城的达官显贵啊,男人在床上最容易嘴不把门!有些事情是不能任由王妈妈胡来。还是小姐英明。”
楚涣涣睁开眼睛,调侃道:“知道你家小姐英明,还不快……”
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样子,汝豆顿时了然,起身笑着行礼退了出去:“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退了出去,去小厨房帮着楚涣涣张罗今日的吃食去了。
此时的楚涣涣刚准备小眯一会儿,却感觉枕头下硌得慌,她伸手摸去,原来是那日池墨送来的葡萄花鸟纹香囊。
她抬起手,仔细端详了片刻这精巧的玩意,放在眼前晃了晃,嘴角不自觉后起一个笑容。
楚涣涣意识到不对,又起身将之收到了盒子里。
改明儿她该找个机会,还给程澈的。
程澈那样的人的恩情,自己是不敢收的,那是个复杂矛盾且城府极深的狠辣之人。
而此时此刻的程澈,正皱眉,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扣人心弦的声响,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密报,问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池墨:“春风阁背后的东家是楚涣涣?”
池墨点头:“是,确凿无疑。”
程澈放下手中的密报,心中喃喃自语:“楚涣涣你究竟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他越发觉得楚涣涣这个女人神秘莫测,且他心中总有强烈的预感,他与这个楚涣涣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误会或是联系。
就在想到这时,他的头突然猛烈疼痛起来,他不由地抚向额头。
池墨上前关心问道:“公子,您怎么了?可要叫大夫?”
程澈抬手,制止住池墨想要上前扶自己的动作:“我无事。”
程澈定了定心神,池墨见他脸色好转了些,才敢犹豫着开口继续请示:“公子,还有一件事,不知属下当讲不当讲。”
“讲!”程澈有些不耐烦属下的磨磨唧唧:“这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磨磨唧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