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她是见识过楚涣涣的武艺的,虽说不是那么高强,但也别有一番巧劲。

楚涣涣此时若是真是起了歹心,她一个自幼就跟着卢氏学习大家闺秀的诗书礼仪、女工针线活的侯府嫡女,怕还真不是楚涣涣的对手。

她结巴着继续后退两步:“表妹……你你这是何意?你想干什么?”

楚涣涣眼神更加冰冷,缓缓抬起双手,用力地搭上了程蕙的肩膀,勾起一个阴测测的笑容,但这笑容不达眼底,却令人胆战心惊:“表姐觉得我想要干什么呢?”

此时的程蕙双腿双脚发软,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微微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涣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表姐,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见楚涣涣这样的做派,程蕙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的掌心已经全部汗湿,她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与方才的端庄自信完全不同,是迫于楚涣涣的威压,才不得不对她笑:“哈……哈……表妹可真是淘气,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

程蕙这话一字一顿,胜是僵硬,在旁人听来倒添了份好笑。

“表姐教诲的是,日后定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楚涣涣瞬间又恢复了那乖巧的小表妹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阴狠的气场强大的人不是她一般。

程蕙抚着心口,满脸后怕。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同这个表面柔弱,却心却极为狠毒的表妹继续待着了。

“母亲那边还需我侍候,我便不打扰表妹了,先回二房了。”说完,不待楚涣涣开口,便急急忙忙地离去,还一个不小心绊到了个小石子,险些摔倒。

楚涣涣在她身后提醒:“表姐小心些啊,路上当心。”

程蕙并不曾回头,如同自己身后有鬼在似的,一个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

汝豆不禁递去一个不屑的眼神:“看来这昭德侯福的嫡长女胆子也不大。”

方才,汝豆眼看着自家主子恶趣味地捉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从前在扬州时,这种事情对于她家姐来说是在平常的事情罢了。

楚涣涣看着程蕙消失的背影:“确实,还没咱家三姨娘的胆子大呢!”

说着汝豆却面色一转,严肃向楚涣涣问道:“可是……小姐,您就这样将五皇子妃推入水这件事,大剌剌地告诉了她,万一她泄露出去怎么办?”

楚涣涣摇了摇头,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傻丫头,五皇子妃这个当事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还有谁会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呢?就算她告到京兆尹去,宗人府去,那也都是无用功,只凭白给自己惹了一身腥罢了。”

汝豆揉了揉被自家小姐敲红了的脑壳:“是呀,是呀,小姐想的就是周全。”

她又接着问:“小姐奴婢还有一事不明,要说这昭德侯福的嫡出大小姐,可真够难缠的。话中总是话里有话,好些奴婢都有些听不懂呢!”

楚涣涣向她解释:“你听不懂是正常的。”

汝豆不死心紧接着追问自家主子:“那小姐,您方才好端端的,突然提到侯爷与夫人是什么意思?奴婢猜测,小姐这话应该不是平白无故、无的放矢的吧?”

楚涣涣欣慰道:“你倒是聪明起来了,当然不是随口说的,我且问你,这程蕙平白无故地针对你家小姐,是为何又?”

汝豆又开始挠她那小脑袋了:“想不出来,还请小姐明示。”

楚涣涣轻声细语向她解释:“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如今倒是有些明了了。但至于沈氏为什么针对卢氏,我倒是从刚才的话中揣测了出来。

汝否不解:“二夫人与夫人针锋相对有什么不妥吗?她们二人是妯娌,妯娌之间不合,也是常有的事吧?”

“你可曾注意过,沈氏看昭德侯的眼神不太妥?”楚涣涣压低了声音。

汝否闻此言,瞬间惊讶得捂住张大的嘴巴,双眼圆睁:“小姐的意思是……沈氏对侯爷……她……”

第六十六章 芍药表忠心

楚涣涣点了点头。

汝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这……这怎么可能呢?”

楚涣涣对汝豆肯定地点头:“你家小姐我从不会看错,况且方才我与程蕙说到这件事是,她的神情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汝否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那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拿住了二房的命脉,日后对付这诡计多端的程蕙,也是手到擒来了。”

楚涣涣继续向前走着:“那也不可以掉以轻心,程蕙可不是绿绮那等头脑简单之人,上次若不是你家小姐我胡诌了些歪理邪说,可就真的被那程蕙坑惨了。”

汝豆抬步跟上自家小姐:“那是,不过那坏女人终究是害不到您的。”

汝豆又想起了今日被打的,就还剩一口气的绿绮,更加得意:“还是小姐厉害,任那绿绮如何张扬跋扈,如今一过,也只会死得透透的了。”

说到这里,楚涣涣又危险地眯起眸子:“依你看,她还没断气吗?”

汝豆回想片刻:“依照奴婢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还没有断气,不过也是快了,这三日关在柴房中,不进水米,比斯无语的。”

“这几日,盯紧柴房,不能让她再逃脱了。”楚涣涣冷声吩咐。

汝豆郑重点头:“是,小姐。”

主仆二人就这样闲话着,终于回到了玉泉院中。

玉泉院的厢房中,芍药依旧在那里等候着,她见到楚涣涣回来,连忙上前行礼。

楚涣涣向汝豆使了个眼色,汝豆会意,从袖中掏出了芍药的卖身契,递给到她面前。

楚涣涣温柔地向芍药夸奖道:“这件事办得不错,这卖身契是奖励你的,从今往后,你便是恢复了自由身,再也不是春风格的妓女或是昭德侯府的丫鬟了,你只是你。”

芍药看了看自己的卖身契,并没有伸手接过,却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不,主子,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爹爹的那这条命也是您救回来的。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效忠您。”

楚涣涣挑了挑眉:“哦?你真的愿意继续跟着我?”

芍药又郑重地磕下一个头:“是,芍药誓死追随主子。”

楚涣涣也不继续客套矫情,收起了那张卖身契:“既然这样,那日后我也不会薄待了你。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