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已经不觉得惊讶了。沉默了片刻，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女孩狐疑地看向他。

“我们村里的人都说他死了，但派出所没找到尸骨……”林殊声音低低的，既不显得过分希冀，也没有过多失望，“我不知道。”

女孩“噢”了一声，“你不在家待着，跑到外面抛头露面地干嘛？”

她说话时的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林殊早已经在别人嘴里听见过无数遍了，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老老实实答道：“家里没进项，我想赚点零用。”

“你家没地？”

“有地，也种着地呢……”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女孩叫童珠，家就住在镇上东街，家里是开水果店的。她还是学生，今年刚考上高中，趁暑假没事就替父母在集市上摆摊卖水果，也是赚自己的零花钱。

林殊心里暗想，怪不得脸蛋儿有些过分的稚嫩呢，原来她年龄这么小，连自己的一半都不到，行事却已经那么厉害……

也是从童珠口中，林殊终于得知，自己在镇子上的确很有名，人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他……虽然是那么轻薄不堪、叫人臊得恨不能一头撞死的名声。

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外边还被一座座大山层层包围着，外部消息闭塞，内里却有点什么新鲜事都能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更何况周老大当年娶他时搞得那么铺张高调……

林殊良久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惆怅，却并没有多少退缩之意。

“只要我自己立身正，就不怕他们说。”男人轻声道，“反正，反正我不打算再……嫁人，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

总要想法子把日子过下去。

【作家想说的话：】

卖花的解释犹卖笑。　清　纪昀　《阅微草堂笔记·滦阳消夏录三》:“邻里能助我，则乞助我，不能助我，则我且卖花，毋笑我。”摘抄自百度

很不好意思，这篇拖了这么久才更新，家里杂

村妓16（小寡妇赶夜路遭尾随强奸/路人攻）

林殊往镇上一跑就是

菜园子里多余的蔬菜已经差不多要清干净了，这天下午散集的时候林殊也没舍得走，只想着要把挑来的最后一点蔬菜尽量多卖出去一点，明天就不用再辛辛苦苦地多跑一趟。

将近黄昏，正是各家各户的主妇主夫们上街买菜的时候。眼看着自家摊子上的蔬菜越剩越少，林殊心里稍觉慰藉，一边弯腰仔细挑着蔫巴的菜叶，一边半是感慨、半是抱怨地嘟囔了一句：

“可算是要卖完了，再多待上两天，我都要被人家欺负死了。”

短短的

对面摊上的少女童珠看不过眼，时常帮他解围。但比起自己那些公畜般不分场合发情的同镇街邻，她显然更看不惯这个徒长了一身健硕肌肉、面对刁难时却吭都不敢吭一声的窝囊男人，闻言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真没出息，都欺负到你脸上来了，也不见你硬气一回！”

林殊忍不住反驳：“我也并没有一直任他们欺负，昨天摸我手的那个人，我也骂他了呀。”

“你那叫骂？”童珠回想起昨天男人那副双眼通红，嘴唇发颤，一脸要哭不哭的废物模样，更加没好气了，“欲迎还拒还差不多。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专门逮着你这种软柿子欺负！”

林殊被她一噎，脸上臊得发热，不敢再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童珠又说：“我十三岁就开始替我爸妈在这片集市上摆摊，遇到的地痞流氓不比你少，你可见过有哪个不长眼的小瘪三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她的语气里很有几分傲然。

几天的相处下来，林殊早已把这个年轻姑娘的泼辣能干看在眼里，心底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说道：“你，你确实很厉害，读书又好，又能帮家里赚钱，谁也不敢欺负你……”

童珠啐了他一口：“我臊你呢，你倒夸起我来了，傻子！”

林殊笑了笑。他性子一向敦厚老实，也不觉得被一个比自己岁数小了一半有余的小女孩子劈头盖脸教训一顿有什么丢人的，反正她也没说错嘛，自己确实有点……太软弱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林殊叹了口气，眉眼低垂，淡淡的惆怅如同蛛丝般在心底悄无声息蔓延。

有一个人尽皆知而又极度致命的短处，叫他怎么能硬气起来？

对于所有身体健全的正常男人，他是既羡慕，又本能地感到畏惧，人家看他一眼都能让他心慌冒汗，恨不得立刻跑得远远的，哪里还能剩得下什么底气。

＊＊＊

天色终于彻底昏暗下来，街边的路灯陆续亮起，继续着白日的繁华。

镇上并不像他们村里那样，一入夜就万籁俱寂，约莫

夜里赶二十里山路，累还不算什么，只是怕路上遇见狼。幸好村里昨天刚派出青壮年去附近几座靠近村落的山头清剿了一通，不然他还真不一定敢在镇子上待得这么晚才往回走。

也是林殊运气好，晚走了几小时，晚饭前那段时间菜卖得特别快，最后剩的几根丝瓜白菜也被一个不小心忘了买菜的粗心大妈一口气包圆。因为急着给刚放学的小孙女做饭，大妈不仅没讲价，连几毛零钞都没让他找，扔下一张整钞就抱着菜风风火火地走了。

今天这一趟跑下来，家里的余菜可算是彻底清干净了。这几天来赚的钱虽然不算多，但零零散散的也有几十块，够花上一段时间了，这可是他这辈子头一遭自己赚钱呢。

林殊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几分畅快的笑意。

心情不错，再加上回程时挑的是副空担子，脚步便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月亮才将将挂上树梢时，林殊已经走了一小半的路程，身上脸上微微冒出些汗珠，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分外舒爽。

他有意识地放慢脚步，不再着急赶路，腾出几分闲心欣赏起夜色笼罩下的山野风光。

夏天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季节显得热闹。林中蝉鸣，田间蛙鸣，微风拂得树叶哗哗作响，远处的几座青山在夜幕里融化成一道连绵不断的剪影，婉约秀丽，如诗如画。

湿润的泥土气息仿佛花香般氤氲开，闻起来让人倍感安心。走在这样的夏夜里，连心头多日来的苦闷愁思都像是消减了许多。

自从家中横遭变故以来，林殊还是头一回感到这么轻松，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他相貌生得实在不错，虽然五官并不如同村的那些容色各异的美貌青年们精致，却也是副极易吸引女性目光的英俊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