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我收拾着褪到膝盖的内衣,“瞻前顾后,错失良机,万一再玩没机会呢。”

我窝在他怀里,他神色风流揽住我,“其他女人没机会,梁太太只会给我送机会。钧时和你达成协议,严昭输,他既往不咎复婚,你是贪婪的女人,这期间你献身是为了取义。”

他垂眸端详我潮湿的面颊,“出墙的红杏被肉欲操纵,养出的风韵浑然天成。墙里的红杏,总是不如墙外的香。”

我瞥了一眼茶桌响个不停的电话,来显是严昭,我抬脚摁了挂断。

“林先生放心,不该说的,我暂时没兴趣。”

我一扭,逃出他怀抱,面朝他舔着湿漉漉的嘴角,“谁让你英俊强壮呢。”

我有多么假惺惺,他便有多么顺水推舟,“是吗。”

他似笑非笑擒住我下巴,“梁太太守口如瓶没坏处。”

他重新穿上西装,“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寻刺激刚够用,妄图指证我令人信服,不必做梦了。”

我侧卧在地毯,他即将迈出门槛时,我幽幽说,“严昭钧时我没想好帮哪个。”

林焉迟步伐滞住,我懒洋洋点烟,“钧时个性清高,出轨背叛的妻子,我不敢冒险他一定原谅。没了梁太太的优越,我算什么,让我再过从前任顾客呼来喝去的生活,扪心自问,我不愿意。严昭现阶段对我很纵容,他软禁我,捆绑我,必要时刻再使唤我,兴许他也喜欢。我一清二楚我的性命攥在他手里,钧时为大局,我出事他不能出面救我。我如今做卧底,走一步瞧一步。我渴望和钧时破镜重圆,但决不鲁莽到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誓死保钧时,他仍嫌弃我呢。”

林焉迟指腹把玩门锁,“凭我的了解,他不忍对爱妻卸磨杀驴,梁太太也很难回到过去了。”

我扎紧长裙的束带,“世间的痴男怨女,为权势,为物质,为情爱,为颜面。佛有心渡人,人在最初时总无意脱身。林瑾殊,我后悔了,再给我一次选择,我宁可安分寂寞,不招惹罪孽。”

林焉迟偏头注视我半晌,一声不吭消失在雾气蔓延的房间。

我在包厢百无聊赖躺了好一会儿,我笃定我的演技迷惑住了林焉迟,他注重权谋,未必精于风月,女人的手段有时钳制男人是柔中带刚的一轮锯齿。我擦拭着腿间,一点水渍不剩,在电话铃再次爆发时,我有条不紊走出那扇门。我抵达庄园,严昭正上车离开,阿荣告诉我,严先生视察远洋后回来的途中一楼店铺出了纰漏,临时要返回。

我问他现在吗。

阿荣说夜长梦多,耽搁不得。

“多久。”

阿荣犹豫了一秒,“最早恐怕要明天傍晚。”

我忙不迭抵住车门,绕过他背后弯腰坐进去,“奎城我不熟,这地方不太平,我是来出差的,要外出会见龙达的高层,我敢出门吗。”

严昭吩咐阿荣安排保镖看驻庄园,务必保障我的安全。

他试图拉我出车,我推搡他,“你去那么久,又留下我吃残羹冷炙。”

他一怔,“梁夫人每次的剩菜不都是我在吃吗。”

我不依不饶紧贴着里面的门,“你是情夫,你害我家破人亡,就这么晾着我,我不干。”

阿荣皱眉,“许小姐,严先生有正事。”

我不理会,死死地拽住门把,严昭无奈笑,他欠身坐在我旁边,反手关住门窗,“任由她吧。”

047永远(上)

阳光透过玻璃投在车厢内,纷繁的光影恣意笼罩严昭,他纯粹无暇的皮肤白皙得透明,他无比近,无比清晰,我能嗅到他的香薰洗发水从丝丝缕缕的短发间渗出,乌黑,洁净,茂密,英挺不苟,又如此不经意。

最诱人的男子是在沉默中勾了魂。

爱人的面孔之于自己,如同海洛因之于瘾君子。严昭就在这样的时刻里,和我挚爱的梁钧时重合,溶蚀,相叠。他有一架桀骜风流的傲骨,一副无畏潇洒的气魄,他多情的眼眸盛满明亮的星辰,黛色的弯月,和北国的雪、南国的水。他不言不语,却令这世间黯然无色。

我情不自禁触碰他眼角,那细腻的皱纹在指尖抻平,橘黄色的尘埃倒映橱窗华灯初上的霓虹,从窗外射入,痴缠地虚化了他眉目,他在寂静中毫无征兆握住我的手,喑哑着问,“好看吗。”

我回过神,试图抽离出自己,“你好不好看,你不照镜子吗。”

他闷笑,“我问你。”

我赌气说,“凑合。”

他淡淡嗯,我琢磨了一会儿,“严先生玉树临风,喜欢你相貌的女人比比皆是。”

他了无波澜,“那梁夫人呢。”

我若无其事倚着他肩膀,不肯再吭声。

他低头亲吻我嘴唇,“我最在意梁夫人喜不喜欢。”

我阖着眼,懒得观望迷乱的街景,“我只爱钧时。”

他笑声极悦耳,也极不屑,“会改的,人心善变,世道莫测。”

“你不懂。”

他不以为意,“我如何不懂。”

我松开他,往另一旁靠,“风月情爱,男女默契,严先生搁在心上吗。”

他若有所思,“从前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

“等你悔悟时,风月还在吗?”

他似是而非的态度,“我想要,它就在。即使灰飞烟灭,我也千方百计让它死灰复燃。”

我心脏堵了一块,咽不下,吐不出,我摁住深呼吸,“你太自负。”

他好整以暇撑着下颔,“不自负的男人,开疆辟土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生来不甘做垫脚石,踩白骨皑皑,就要有生杀掠夺的毒辣。”

他抚摸着我的面颊,“如果我不够凶悍霸道,梁夫人会沦为我的囊中之物吗。”

我拂开他,将半张脸裹在围巾里,“钧时创政绩,立汗马功劳,置生死度外,一是青史留名,二是他有施恩四方的仁义,他为百姓,为治安,为缉毒服的浩然正气,你是自私贪婪,专制牟权,与生俱来的邪恶。你和钧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