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和聪明人办聪明事。华哥,我想麻烦你替我趟趟路。”

阿华反问什么路。

我扬眉梢,“一时半会我不晓得,早晚用得上华哥。”

他惜字如金,“正邪。”

“暂时你我目标相同,铲除严昭。”

他挑拣着字眼,“暂时?”

我笑眯眯,“未来的变故,华哥笃定得了吗?”

他掸落飞溅在衣襟的烟灰儿,“许小姐误解我了,严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忠心耿耿。至于你手里的自以为威胁我的筹码,恕我冒昧,我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两张面孔。严先生器重我,而许小姐则不然,你指认我,不会两败俱伤,只会大失所望。”

我踮脚揪住他领带,他警惕垂眸,“许小姐,引火自焚不好玩。”

我嗤笑,“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无所谓高低贵贱,商场官场风月场自古是兵不厌诈。严昭信奉人定胜天,钧时信奉法网恢恢,而我这种身不由己的女人,全凭造化。他或许在某些事更信任华哥,可假如六天前在庄园射杀他的是你,你能像我一样安然无恙吗。”

他舌尖舔门牙,像是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慢条斯理晃着证件,“我挺钦佩华哥的。能把千年狐狸严昭蒙在鼓里,这世上不多见。”

阿华掐灭烟蒂,踩在脚下碾碎,他转身迈出几步,步伐又顿了几秒,随即一言不发离开三楼。

我冷笑两声,将证件撕成粉末,顺着墙沿扔出窗外。

傍晚护士站又接进了我的电话,是一位女士,让我出医院正门,她在水果店等我。

我按照她的路线到达水果店,卷帘门是关闭的,贴着营业的时辰,在半小时前刚歇业,我一头雾水,正准备回医院,百米之遥的停车场悄无声息亮起一束一闪即逝的灯光,我循着眺望,在漆黑的灌木丛旁蛰伏着一辆白色本田,警笛灯安插的烙印若隐若现,是公家车。

我原本不理会,可一动它便亮灯,好像在提示我,我试探着靠近,后座的男人正透过玻璃凝视着我,我和他四目相视,几乎瞬间窒息。

我颤抖着拉开车门,扑进梁钧时怀中,我冲击的力气太大,毫无防备的他被我撞得退后了半尺,我也趔趄跌在他膝盖。他托住我臀部,将披散在额头的碎发拂开,我忘乎所以亲吻他充斥着烟草味的唇,仿佛中了蛊毒,厮混不堪缠绕着他,抓着衬衫和皮带,梁钧时愣了一秒,他仓皇摁住我肩膀,“小安,冷静些,现在不是时候。”

我声嘶力竭,“我不!钧时,我快要疯了。”

我不管不顾搂住他脖子,啃咬着他最敏感的鼻梁和喉结,他有了反应,却压抑着再次制止我,“小安!理智点,侨城是严昭的覆巢之卵,任性会前功尽弃。”

“理智,牺牲,束缚。钧时,你要的是麻木而冷漠的卧底,完全剥落了妻子的外衣,像一具机器,还是曾经的许安,为你洗手羹汤,为你隐忍寂寞,为你提心吊胆,等你兑现”

轮胎在我的摇摆下剧烈颠簸着,挡板升了一半,驾驶位的司机视线被隔绝,他察觉我和梁钧时的震颤,咳嗽了声跳下车,蹲在车头窥伺着四周,

不论我如何主动,梁钧时仅仅是揽在我腰间,他温柔的嗓音在我耳畔安抚,试图镇压我崩溃的情绪,根本不迎合我的求欢,我无助仰面,“钧时,你嫌弃我,是吗。”

他皱眉,“侨城不安全。”

他下巴沾了我的口红,半弧的唇形,糜艳又暧昧,色情而炙热,我痴痴注视着,像多年前还相爱的梁钧时许安,从没像澎湃的火海般热烈,也细水长流坦诚相待,可那样的时光如同灰飞烟灭的梦,在恒久的失落惆怅中踏上背叛的歧途,让婚姻毁于一旦。

我的丈夫,我情爱的全部,我于这苍茫人世浮沉依赖的港湾,他距离我越来越遥远了,我无家可归,漂泊在权谋的棋局内,我寻觅着念念不忘的梁钧时,我不肯承认他被我弄丢。

我绝望掩面,“你还爱我吗。”

他斩钉截铁,“爱。”

我瑟缩着,抹掉眼眶弥漫的濡湿盯着他,“一如既往吗。”

他沉默。

我放声痛哭,“我错了,钧时。只要能回到过去,我做什么也愿意。”

他在幽暗的车厢内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捧起我的脸,比我吻他更狂野的侵占下来,他唇舌贲张勃发的力量吸附着我,绞杀着我,摧残着我,发泄着恨意,怒意,与他按捺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愤懑,我没感受到久别重逢的快乐和一丝情不自禁的失控,只剩无边无际的空洞,陌生。

是我太敏锐,太患得患失了吗。

我睁大眼凝望和我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眼角细密的皱纹与我记忆中意气风发的他毫厘不差,岁月雕琢了他的成熟,不曾磨损他的英武,他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疏离。

我们吻得彼此气息紊乱衣不蔽体时,我冰凉的掌纹刺激了梁钧时赤裸滚烫的肌肉,他动作一滞,迷惘猩红的眼底迅速恢复清明。

067疯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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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疯狂

梁钧时合拢了我的裙带,裹住赤裸的皮肉,我趴在他胸膛,他紊乱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我痒得发抖,“钧时,我想家了。”

他环在我后颈的臂弯稍稍一僵,“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侨城是一座多情的城市。

冬季大雪侵蚀,春夏烟波朦胧,此时的街道阴雨连绵,时而密集,仿佛一帘雨幕坠在深井,时而稀疏,淅淅沥沥拍打着玻璃,我在这静谧又无助的世界里恍惚着,“严昭如果死了,我能活吗。”

我揪着他的制服,“你会不惜代价救我吗。钧时,我是你名义的前妻,你和我一刀两断了。那些讨好你的人,根本不在意我的安危,我每天如履薄冰,胆颤心惊,我不像我。”我捧着他的脸,“你看,你还认得我吗。”

他垂眸端详着我,他瞳仁里我痴痴傻傻,崩溃憔悴,我不敢在任何时候暴露我的脆弱,我的彷徨,只有这一刻,可梁钧时不懂,他不懂我的绝望。

他撩开我纠缠的发丝,“人民医院有我熟悉的一名外科主任,我询问了他,严昭脾胃伤势严重吗。”

我盯着他,麻木又冷静,不忽略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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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注视我。

“很严重。在鬼门关遛了一遭,险些丧命。专家会诊查不出毒源,阿荣费尽心机从境外找到相同的毒蛇胆汁做检验,保全了他的后顾之忧,否则随时会复发。金沙蛇的胆汁只在国际航道泰国码头有贩子兜售,是附近三国交界处鳞次栉比的小作坊酿制麻醉的一剂材料。钧时”我神色复杂,“我记得07和08年的禁毒一线你负责国际航道,在湄公河黄金流域,对吗。”

梁钧时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男人,我无须一针见血,彼此之间怀疑和试探都无比默契,“你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