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1)

范助理等待沈怀南示下,可他迟迟未发声,前者不明所以,“沈律师?”

沈怀南望向屏风,细致梭巡了一圈,目光虚虚实实定格镶嵌在内室门上的小窗,“有人来过。”

范助理合住资料,“您是指,您不在的情况下,有闲杂人等闯入吗?”

沈怀南说,“我丢了一件东西。”

范助理一头雾水,“您还丢了东西?什么东西?文件还是案宗。”

沈怀南大约是说不出口自己丢了内裤,人前仪表堂堂的律政界翘楚,在办公室行不轨之事,委实是不符合他高岭之花形象的变态行径了。

范助理穷追不舍,“我去调监控吗?您要是丢了要紧的,我报案请警察介入。”

沈怀南到达自己的办公桌,他在一堆纸质文件中翻阅着,除了顺序有所变动,什么也没丢失。

他阻拦,“调监控,先不必报警。”

范助理说,“我通知保安搜查您的内室吗?”

我屏息静气抠住墙皮,死死地盯着一门之隔的沈怀南。

沈怀南考虑了几秒,“也不必,我自己来。”

范助理不好再强求,他走后,沈怀南在书桌前又静默片刻,才转过身反锁门,他检查了窗拴和抽屉,都无撬动的痕迹,他干脆作罢,我都做好了他会破门捉住我的准备,可他格外镇定,恍若什么没发生,他兀自拨通内线,对那头接听的职员说,“有客户半小时后预约我洽谈,你延迟下。”

职员询问他,“您是出门吗?”

沈怀南否决,“我洗个澡。”

他中断了通话。

他背对着落地窗,动作流畅脱掉衬衫,又撸下腕表,光裸着去摘衣架上的浴巾,沈怀南的身材精瘦,比体型高大健硕的许柏承要单薄许多,可肌肉的贲张度丝毫不疲软,层层叠叠壁垒分明,他没有原始的如野兽的天性,没有近乎鲁莽的粗犷和晦暗。他沟壑从肚脐上一寸处呈向下加深的弧度,笔直没入裤链遮住的人鱼线,他肤色白中透青,是白的极致,在竹帘渗入的阳光中泛着雪银的色泽,甚至胜过我的珍珠白,唯独他的腹部,腹部的颜色比其他部位都深,深不止一度,接近许柏承的蜜色,比麦蜡色的光泽感强,比古铜色透亮,仿佛牛乳中兑入了一勺蜂蜜,健康又带有隐约的野性。

洗手间在书架和一堵墙的夹角,与我遮身的屏风遥遥相对,他朝那扇门走去,事已至此,我没理由再躲,监控会泄露我进出他的办公室,我先他一步从内室跨出,悄无声息伏在他身后,“沈律师。”

我嗓音娇糯,又刻意压低,如同情人枕畔温存的呢喃,他瞬间僵硬住。

我略不满,“你身上女人的香水味,沈律师不是标榜自己不近女色且不受迷惑吗?”

我绵软胸脯贴着沈怀南炙热的脊梁,他一扭头,便对上我衣衫不整的身体和心机重重的面庞。

他瞥了一眼门锁,又瞥了一眼内室,“你怎么进来的。”

“我上天遁地无所不能。沈律师曾经夸奖我胆大妄为,换而言之,你夸我神通广大,敢为常人不敢为,我能让你看走眼吗?”我葱白的指尖掠过他耳垂,“沈律师是我感兴趣的男人,女为悦己者容,我必然会好好表现我的拿手绝活,征服我的猎物。”

“许太太属狗吗。”

我不耐烦,“属虎啊,我告诉过你。”

“虎会闻吗?你在闻什么。”

他推拒着我,我犹如自带黏度,粘住便卸不掉,“老虎闻食物啊,不闻它怎样狩猎呢。”

沈怀南冷静下来,他从头到尾打量我,眉间是难得一见的轻浮和玩味,“许太太。”他修长的骨节一卷,撩起我一缕青丝,他嗅着发香,“男人探索是情趣,女人自己投怀送抱没挑战性,轻而易举得到的就失去霸占她的快感。我不介意解扣子会费事,记得下次见面穿严实些的内衣,半杯的太情色,冲击了视觉,也击溃了我的好奇。严实比露骨会更吸引我一探究竟许太太的万种风情。”

我不予理会他,抚摸着他短发,沈怀南涂了摩丝,有发蜡的胶味,他发色乌黑,墨汁般莹润坚硬,“你还没解释呢。你去哪厮混了,沾上女人的香水味。而且你的助理提醒你查内室,你为何不搜查。”

他语气不咸不淡,“我为何搜查。”

我忘乎所以缠着他臂弯,忘乎身在何处,忘乎彼此身份悬殊,也忘乎沈怀南之前的抗拒,我像草丛里埋伏已久的毒蛇,有剧烈的攻击力,也阴毒,有席卷他的气势,更有困住他的道行,“沈律师难道没想过,我在内室吗?”

他轻笑,“没想过许太太会玩这出把戏。”

我戳着他光滑的锁骨,“沈律师的癖好真是羞于启齿。”我一指窗柩,“你上班期间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要洗内裤。”

他一扫,无动于衷,“许太太猜呢。”

的确羞于启齿,对于只经历过许柏承一个男人的我而言,揭穿男人自我满足的隐私也挺牙碜的。

我憋了半天,只舔了舔嘴唇。

沈怀南倒笑了,“大胆些,许太太猜什么,就直言不讳什么。对与错不重要,敢说才重要。”

这个男人一笑,当真颠倒众生。

都说像狐狸的女子最明艳。

可过度的妩媚在两性中的吸引力也过度的赤裸低俗,大多沦为男子的玩物。女子的妩媚适可而止,才是要了命的高级的风情。

活在金字塔尖的男人,也辗转在欢场。

见识过千种花柳,品尝过万色朱唇。

他们择偶与豢养女宠的标准,是真正的黄金标准。

适用于各个阶层男性的品味。

许柏承调教我的风情聪颖,又保住我的天真纯情,他要我放纵适度,要我点到为止,要我学会装傻,要我百般沉溺,又要我克制上瘾。

好比铸造一柄剑,从选材,磨砺,试用到进献,这柄名叫林姝的剑,是铸剑人许柏承精挑细选,耐心淬炼,才成就它的锋芒不眨眼。

男人的明艳,过度则阴柔,适度则白璧无瑕,像一束春夏交接的海风,道不尽的细腻多情。

沈怀南不多情。

男欢女爱,他寡情。

但他的适度,是最能虏获女人,适度的温柔,清冷,绅士和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