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渠然抬脚踹眼前的人,他想恶毒地把他们都踩死在地上。他发了疯似的拽住那个人,任由他们拉扯也要挥拳头。
高渠然把那人揍得流了鼻血,坏了牙齿,他心中只觉得畅快淋漓。
盛夏回家看到高渠然鼻青脸肿的样子,着急地问他怎么了。高渠然只说没什么,和同学打架了。
盛夏最近敏感又沉默,高渠然觉得她在爆发的边缘。
“我问问你班主任,你是不是打架了!”盛夏厉声道。
高渠然没有让她打电话,盛夏抓着他的手,衣袖上还有血,把衣袖往上推,发现他没受重伤。只手上擦破皮,血肉翻出来。
“他们找你了吗?”盛夏看着嵌入血肉的泥沙,眼睛如进了沙子般。
高渠然沉默,后又安慰说:“受伤的是他们。”
盛夏伸手在他红肿的嘴角上摁了一下惩罚他,高渠然吃痛嘶了一声。盛夏表情沉重,去拿了药箱。
高渠然没再辩解什么,只跟在她后面。她转身看见高渠然,拉着他手细致地给他上药,棉签吸收的双氧水刺激手上的伤口,冒出白色的沫。高渠然看着盛夏没有放下过的眉,忘记了疼痛。
睫毛下的眼睛漂亮,但已经很久没有光彩了。
他说:“我其实没事儿,我知道你比我承受得还多。”
盛夏上药的手顿了一下,她抬头看着高渠然,“没有谁多谁少,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高渠然却自以为是地说:“我能保护你。”
可是现在家里最需要的保护是金钱。
如果他能赚钱就好了,就能够在别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带着盛夏远走他乡。管个屁的高旭,管个屁的讨债鬼。
但他不能只做着黄粱梦,他能做的就只有在别人羞辱盛夏的时候,给一个拳头,还连带自己负了伤。那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盛夏依旧脸带阴霾,低着头给他擦碘酒。手上的伤解决完,盛夏挺直腰背给他擦脸上的伤,颧骨也有点儿擦伤,她用双氧水消毒,重复步骤。
高渠然见她冷着脸色,用满是碘酒味道的手将她垂落的细发夹到耳后,她嘴角还带着淡紫色的淤青,“对不起。”
盛夏摇头,“这话该那个畜生说。”
高渠然轻笑,盛夏骂高旭让他舒服。他盯着盛夏的唇,手指却不自觉地触碰那里。他想尝尝,再尝尝。
盛夏只当他需要安慰,摸摸他的脸抱他,“一直在学校住吧,不要回家了。”
“我想办回走读。”
高渠然没答应,他侧脸找到那两瓣唇。盛夏今天涂的口红有点儿像巧克力的味道,他吃了进去。她张开口,让他进去了。
高渠然抱着的是盛夏的腰,这和上次有些不一样。高渠然想把她揉进怀里,盛夏灵巧的舌在他口腔停留,吞着他的舌,最后轻轻退出去。
她靠着高渠然吐着气缓冲,“吃饭吧。”
她的心在躁动,不属于她的躁动。她摸着高渠然的脸,像往常一样,可是心里却觉得有违常理。
高渠然的舌与口腔没有了温热的纠缠,空落落的,心里在倾诉着想要。
他想要的是盛夏的舌,好像又想要更多。他萌生了想要盛夏完全属于自己,完全占有自己的想法。
自那以后,高渠然在学校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要和追债的斗智斗勇。不过一般是斗勇,他会直接上去打架。受伤了,盛夏就会责怪他,高渠然会低下头去亲她。
盛夏是接受的,会在一起亲很久很久。会忘了锅里的饭菜,会忘了拖欠的钱,结束后盛夏会抱着他安抚,拍拍他的头。
(谢谢~晚安~)
割裂
没过半月,盛夏下定决心带高渠然搬离这里,来到盛夏念大学时期的隔壁城市。这个城市处于二线,城区一半老一半新,摩天的大楼正在逐步吞噬老旧的城楼。
他们住在老旧的小区。从外面看,外墙都是斑驳的,脱了的皮半落不落,墙角的青灰苔藓无声地呼吸,窗台生了橙红的铁锈。
有古典沉淀出来的风韵,又让人觉得老成且很快就会被时间淘汰。
盛夏变得很消沉,不如意的工作还有躲藏的日子,让她活得像个苟且偷生的鼠。她每天逼迫自己适应高强压的工作,绷着的那根线跟雪天里的冰丝并无二致。
每当他回到家里,家里都是脏乱的,盛夏没有收拾过,散落的衣服到处都是。
高渠然被她送到新的学校。她低沉地对他说安心学习的话,不要想太多家里。
他今天在客厅发现了烟头,被踢进了桌底下,数都数不尽。他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等着盛夏回来。
饭菜飘着香味,家里干净整洁,高渠然望着门口,一直等到饭菜凉下来也没见人回来。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
时针转向十点,房门终于转动,人回来了。盛夏穿着一身红裙,被压在门上接吻。
她睁开眼,如梦初醒,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盛夏对上高渠然的双眼,昏沉的眼睛看见的画面拼接不起来。
高渠然眼底愤怒,失望,震撼,都有。
盛夏下意识想要推开眼前这个追求自己半个月的男人,但碰到他的胸口又停了下来。不该推开的。
他是自己的对象,而对面的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介绍一下就好了。
高渠然看见她放在那男人的胸口,见到自己儿子还不放开,觉得这不是盛夏。从前的她,从来不在他面前和高旭做亲密的动作。
盛夏看着高渠然说:“放假啦?”
高渠然仇视地看着那个男人,又注视着盛夏,咬着牙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