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邮局的信差帮他打上收件人的姓名。
***
顾浩思收到了一封挂号信。
大信封里还有一个小信封,小信封是用透明胶拼凑成的,看起来非常简陋,他让助理打开。助理从信封里拿出几张照片,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他问:“这什么?”
助理犹豫着说:“呃……这是……白先生和……”
他将信封夺过来,拿到眼前一看那上面有白曦晨的侧脸和曾悦的正脸,第一张照片曾悦头发湿哒哒的,脸上似乎有水;接下来的照片是白曦晨指着曾悦,然后甩了他一巴掌。顾浩思皱起眉,将这几张同一时间段拍的照片粗略地翻过去;最后一张照片有些不同,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透过窗帘的缝隙,拍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和曾悦的正脸。
“操。”顾浩思把那沓照片甩到桌面上,“谁寄的?”
助理拿出信封:“xx街道邮局寄出的,没有姓名,也没有联系方式。”
昨天顾浩思才去见过曾悦,因为回家后白曦晨又跟他大闹了一场,让他立即和曾悦断掉,不然就要他好看。顾浩思以前喜欢白曦晨漂亮、干净,能带出去见人,让他有面子,为了这些好处,他愿意忍受omega的骄矜,后来白曦晨的腺体出了事故,他承认自己也有错处,便怀着愧疚继续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omega已经成了他心底挪不开的一块负累。
晚上顾浩思又去酒吧,他接到了曾悦的电话。曾悦说他之前为了晏家的名声,一直牺牲自己,帮忙照顾哥哥的孩子,最后还被无情地赶出去。顾浩思没觉得曾悦有多可怜,不过他在曾悦身上看到了白曦晨以前的影子,所以他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年轻的omega。曾悦很能玩儿,他们第一次去开房的时候,omega害羞地告诉他,他的第一次还在,这让顾浩思想起白曦晨的第一次。omega们好像把第一次看得比命更为重要,越有资本的人,越害怕随随便便地交出自己的一切。
曾悦在电话里哭着对他说:“为什么要分手……能不能不分手……呜呜呜……”
他用温柔的语气对omega说:“小悦,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早就让你不要露出马脚给曦晨知道,你偏偏又戴那条链子出去,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曾悦在电话里哭:“我比不上他么?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了,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顾浩思看着那沓照片,不说话。
曾悦抽噎了一会儿,又说:“浩思哥,他的腺体坏了,他生不出孩子,我给你生不好么?”
顾浩思盯着照片上白曦晨的侧脸,顿了一会儿,终于说: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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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苍蝇3
大三那年,白曦晨误服促发情剂,被半路赶至的晏邢宇所救。发狂的alpha直接将抑制剂扎入白曦晨后颈腺体中央,白曦晨昏迷入院,顾浩思被医院的一通电话叫过去。
医生对顾浩思说:“他的腺体已经损坏70%了,任何抑制剂都不能直接打入人体腺部,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如果不及时采取治疗措施,腺体功能将会持续减退。”
顾浩思问:“谁让他发情的?”
医生说:“具体的过程我们并不清楚,不过我们在白先生随身带的水杯里发现了大量的促发情剂残留。”
顾浩思知道白曦晨是故意的。
Omega想要借助一个beta勾搭上另外一个alpha,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alpha。他不过就是omega借此上位的垫脚石。
顾浩思倒不是想要给omega一个教训,他并不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不过若是omega腺体无故受损的事情传出去,名声受损的还是他。顾浩思向来对白曦晨喜欢得不行,追求得大张旗鼓,交往时也时常带出去玩儿。他是一个极度好面子的人,情人掉价,他亦会面上无光。
顾浩思让医生告诉白曦晨,他的腺体没有大碍。他骗白曦晨,一骗就是一年,骗到白曦晨快毕业了,omega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复诊,那时候他的腺体已经受损了80%,不仅信息素几乎消失,就连omega性激素也急剧缩减;损伤过程是不可逆的,当白曦晨知道这一切之后,他除了找顾浩思又哭又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他的信息素快没有气味了,几乎淡得闻不出来,就算被标记,标记的痕迹也会在一天之内消退,因为性激素近趋于零,他的生殖腔没有办法受精,这也意味着他不能怀孕。
白曦晨恨极了顾浩思。顾浩思做生意六成靠脸皮,三成靠家底,靠他扬名在外的好人品。白曦晨把两人在一起这几年手里掌握的对alpha不利的证据全都交给了私人律师,他对顾浩思说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好看。
如果他抛弃了omega,omega会让他身败名裂。
一开始是这样的。顾浩思念着旧情以及心中的那些愧疚,指天发誓他会好好照顾omega,他还是很喜欢白曦晨的;不过自从白曦晨被林栩带进美容院后,事情就慢慢走样了。
白曦晨变了,他也变了。不过就是这样。他们现在是一对相看两相厌却无法分离的细胞,你抓着我的命根子,我找情人膈应你。白曦晨看顾浩思看得很紧,一旦知道他出门去酒吧,他一定会追过去胡闹一场,搞得所有人败兴而归。顾浩思不理他,他变本加厉。他们互相折磨。
白曦晨腺体受损这件事被瞒得很死,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整容失败了,但是白曦晨一直有往腺体上喷信息素香水的习惯,所以他们不知道omega目前的性征甚至不如beta,更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曾悦知道。
曾悦对顾浩思说:“曦晨哥好坏,他在茶坊里淋了我一头的水,又扇我巴掌……”
顾浩思说:“小悦别怕,哥这就给你找理说去。”
曾悦不依不饶:“你可不能骗我。”
顾浩思说:“当然。”
***
摄影师问海草头他去哪儿了。
海草头说:“你他妈管得着么,玩你的垃圾照相机去。”
摄影师知道,海草头又要“叛变”了,他隐隐预料到这么一天总会来到的。他没有再追问海草头的行踪,任由对方从屋子里走出去。
海草头搭上的士,一路耀武扬威地到了顾氏公司总部。
的士司机是本地人,开车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海草头一句话听不懂。他好多年没坐过的士了,以为的士起码得是正经人坐的交通工具吧,没想到司机比他还不如。到达目的地,海草头付了钱,从的士上下来,车门刚关死,的士就“轰隆”一声蹿出去了。海草头皱着眉头抓抓屁股他总觉得有些湿漉漉的谁知抓了一手的粘液。
“操!”海草头把那坨恶心的污浊液体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日他奶奶的,的士上竟然有人吐痰!”
海草头进公厕偷了大量纸巾,勉强擦干净他的屁股,然后守在了顾氏楼下。四点二十分,顾浩思带着三个助理从公司正门出来,身上穿着名牌西装,风度翩翩风姿绰约。海草头跟上去。顾浩思要去赴一个饭局,所以上了临时停靠在公司外路边的车,他刚要坐进车里,海草头就迎了上去:“顾老板。”
助理吓了一跳:“您哪位?”
海草头看了一眼助理,对顾浩思扬起笑容:“顾老板,您还记得我不?”
顾浩思一脸莫名其妙:“您哪位?”
助理用手挡住海草头,将他往后别:“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请您离开……”
海草头伸着脑袋大喊:“您前两天收到了一封信,那里边有十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