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思按住助理:“让他过来。”

海草头三十多岁的人了,生平第一次坐进百万级的豪车,车里空调开得很低,搞得海草头都有点打冷颤。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屁股上还沾着痰碎的。顾浩思翘着二郎腿,面对面地看着海草头,笑眯眯地问他:“你想怎样?”

海草头鬼鬼祟祟地从上衣兜里抽出一叠照片:“我这儿还有其他的,您要看看么?”

顾浩思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他从海草头手里夺过去那些照片,放到手里粗略地翻阅,那上面都是他和曾悦在各种地方约会的照片,甚至还有两人在酒店的床上赤身裸体的画面。海草头不住地搓手,说:“我家里还有很多备份。”

顾浩思笑了,他把照片放进车兜里,动作文质彬彬的。他问海草头:“你跟踪我多久了?”

海草头连忙摆手,说:“您别误会,我跟踪的不是你,”他对顾浩思挤眼,“来找您只是顺便。”

顾浩思说:“顺便?”他眨了一下眼睛,“你是晏家派来的?”

海草头像傻子一样挠头:“艳照?”

顾浩思探寻地看着海草头,对身边的助理说:“拿一张支票来。”

海草头说:“顾老板,您这太大方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助理递上支票和笔,顾浩思拿过来,低下头刷刷刷写了几行字,对海草头客气地笑:“怎么会?你不用跟我客气,一点小钱买个安心,你和我都舒服。”

海草头兴高采烈,毕恭毕敬地接过了支票,借着车窗透过的夕阳看清了支票上的数字:八十,一个逗号,三个零。这可是笔了不得的大钱,更重要的是这笔钱只有他李东拿,没有该死的摄影师拿。轻轻薄薄的一张纸,沉甸甸的一沓钱。老祖宗说每花出去一万块就要去人一层皮,他手上现在有八层皮了。海草头高兴坏了。

“顾老板,您真客气,您慢走啊,祝您生意兴隆,万事如意。”海草头从车上下来,没了命地点头哈腰。

顾浩思在车里不耐烦地挥手:“路上小心点。”

车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车窗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了。车开动了,助理忧心忡忡地问顾浩思:“那个人老板打算如何处理?”

顾浩思对助理说:“他是晏家的人派去跟踪曾悦的,你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都处理掉。”他顿了顿,又说,“连同曾悦。”

助理点头:“好的。”他把这件事记到了行事簿上。

***

海草头回家的路上买了十张彩票,花出去一百块,中了五块。海草头把五块钱丢在地上碾了两脚:“真他妈的晦气。”不过碾完以后他又把五块捡起来了。

摄影师给他打电话:“你又去哪了?曾悦今天要出门,快过来。”

海草头将支票塞进内裤口袋:“美人儿,我来找你了。”

曾悦今天穿了一套新衣服。这套衣服不是白曦晨送他的,也不是用晏家给的钱买的,是他用自己的钱买来的。他给顾浩思发消息:凯悦大酒店K1620。他带了促发情药,今天晚上他要让顾浩思发情,他要这个男人再也离不开他。

他去美容店做了一个小时的按摩,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顾浩思回了短信:今晚可能要迟一点。

他说:没关系。

这促发情剂不是他喝的,是准备给顾浩思的。他开好房间,点了一份红酒套餐,自己并没有吃,而是躲在房间里慢条斯理地把促发情剂注入红酒中。

那天他说要给alpha生一个孩子,顾浩思在犹豫一阵后,才用充满疑虑的语气对他说:“小悦,你太冲动了,你现在还在读书,应该把精力放到正事上,其他事情以后再商量,好么?”不过alpha倒没有再坚持说要分手了。他知道他基本算是成功了。

准备完一切后,曾悦就呆在房间里,他今天特地在外衣里加了一套情趣内衣,黑丝高开叉设计,不成功便成仁。酒店的空调有些闷,他觉得孤独,于是便拉开窗帘。

海草头和摄影师在酒店对面的大楼找了一个无人经过的楼道,海草头拿着望远镜片刻不离地窥视着房间里的omega,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摄影师不耐烦地擦着相机:“你别说话行不行,烦死了。”

海草头在摄影师屁股上重重踩一脚:“滚边去。”

摄影师震惊地指着海草头:“你你你……你有病啊?”海草头可很久没对他这么不客气过了。

海草头说:“傻逼孙子。”

摄影师气得半死。

曾悦在屋子里独自呆了一个半小时,顾浩思终于来了。海草头紧张兮兮地盯着望远镜。曾悦从活动餐几上拿来红酒,一杯倒给顾浩思,一杯倒给自己。两人对面坐着,顾浩思不知和曾悦说了什么,过了不久后站起身来,曾悦追在他身后拉扯他,两人你推我让一番,顾浩思最终离开了房间,桌上的红酒一点没动。曾悦把玄关的花瓶打倒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先是打电话,然后又坐在床上,捂着脸像是在哭。之后他仰倒在床上,仿佛很累的样子,袒露出姣好的身子。

摄影师拍了几百张照片,皱起眉头,说:“怎么回事?他们吵架了?明明前两天还是好好的。”

海草头嘀咕着说:“小美人儿,你这小可怜,是哥哥操之过急了。”

摄影师狐疑地看着海草头:“你说什么?”

海草头不说话。

摄影师又说:“我正想问你呢,我放在盒子里的照片怎么不见了十几张,是不是你拿去了?”他见海草头不说话,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

海草头说:“你他妈干什么?找死是不是?”他抓着摄影师的衣领。

摄影师抓着海草头的胳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又是洗头又是买新衣服,你是不是拿那些照片去做什么了?!你拿去换钱了是吧?!”

海草头吐了一口痰在他脸上,说:“你管不着。”

摄影师大叫:“你疯了!晏老板会搞死我们的!”

海草头说:“要死也是你死,”他推开摄影师,又看望远镜,自言自语:“小美人儿被抛弃了,哥哥来陪你。”

摄影师看了看长焦镜头:“他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是发骚了。”海草头收起望远镜,转身便走。

摄影师大骇:“你去哪?”

海草头从酒店前台穿过去,溜上了16楼。他本来打算贿赂保洁阿姨,问出房间的密码;然而好在他办事前还有小偷的本能他尝试着按了一下门把,门没有锁,一按就开了。屋子里昏沉沉,静悄悄的。海草头心潮澎湃,他捂着裤裆里的八万块,心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房间里弥漫着红酒的香气,海草头蹑手蹑脚走进去,先是蹲在床边迷醉地看曾悦白里透红的美丽脸蛋,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而现在他进入了梦乡。看够了之后,海草头走到餐桌边,端起两杯红酒。他回到床边,关掉所有灯具,小心翼翼地捧起曾悦的脸蛋,将红酒灌进omega嘴里。

曾悦被惊醒了,他在海草头里用惊惶的、迷惑的语气问:“浩思哥……?是你吗?你回来了?”

海草头咕哝一声,强硬地按着曾悦的脑袋,在omega的尖叫声中将红酒杯口卡在omega的嘴上。他是beta,但是论起力气来还是比曾悦大多了,omega又被灌了促发情剂,很快就没了挣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