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看来两人真是朋友,余音传来竟是白衣人的笑声。

雨后的桃花林深处,剑风所到之处卷起花雨婆娑。画影已逼前胸。停下脚步,知无路可退,只能靠上了身后的桃树。

胸前的剑却“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人冲上来急急揽住展昭的腰,吻住了他的唇。几近狂暴的掠夺与纠缠。

“来了,为什么要走?”

伏在耳边喘息着问。原来白玉堂出了沐香楼,就迎面遇到小厮来找,说是展大人来了。心里不由狂喜。直奔居处谁知白福却又说展昭前脚刚走,说是要去看什么朋友。一瞬间立即掀翻了醋坛子,满大街的找。好容易见人潮里熟悉的蓝影一晃,跟着出了闹市。却见他独自走到湖边静坐。到想看看他要拜见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他心上,竟然比自己还重要。谁知潜到一边,竟听到有人给他做媒。

“嗯……”

展昭还没回答,脖子上已经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什么朋友?竟比我还重要?”

该死!真想一剑捅了猫儿那所谓的朋友。更加用力吻得怀中的人,呼吸不畅几乎窒息。如此一来,唇舌狂热缠绕中欲火直扑下身,自己却早已无法把持,恨不得立即便要了他。松嘴,手滑到腰间,就去解他的腰带。

“玉堂!”

面上一薄,伸手用力推开他。桃花林外就是绕城的柳堤,若有武功高强之人经过……

白玉堂双臂立即环了上去,将腰一搂,两人又紧贴在了一起:“今天我一定要……”卧在发后粗重的喘息,令白玉堂原本清朗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暗哑。修长的手指放弃难解的腰带,早已经潜入展昭的上衣。微凉手指轻抚过皮肤的触感,令展昭倒吸一口冷气。凭本能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脸红挣扎道:“玉堂……”

话说一半,舌头又被缠上。手掌却已经掠到背后轻轻抚摩,竟误摸到伤口处,展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呤:“呃……”

“你受伤了?”

白玉堂顿时放手,退后几步马上清醒过来:“对不起。”

“不要紧,我们回去吧。”迅速掩好衣襟,只觉脸上仍是火热。

“不去你那什么故友那里了?”跃上前,满心欢喜牵过他的手。

见眼前的人笑而不语,白玉堂心头一热。伸手将展昭又揽在了怀里,咬牙道:“这伤,又是心慈手软惹的祸吧?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伤了你,我……”

“伤我的人已经伏法。外伤而已,并不碍事!”

“你啊……”

低叹一句,搂着怀里的人掠出桃林。一双眼晴却耀眼如星辰:“虽然你未如约赶上你我的约期,但五爷还是要带你去看梨花。”

展昭闭上双眼,靠在浴桶边。温烫的热水泡开了全身的毛孔。连日来日夜兼程带伤赶路的疲惫尽数涌出,舒服地竟有些昏昏欲睡。

“猫儿!衣服给你放在屏风后的案上了。”

“喔……”

桶里的人微微探出的半张脸。睫毛微颤,半睁的星眸竟似水般蒙蒙雾绕。嘴边带笑,却是猫一般的慵懒惬意。

白玉堂急急放下衣物,站在门外快速掩好门。想起刚刚屏风后那匆匆一瞄,只觉胸口燥热。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将那人扑到身下好好怜惜一番。转念一想又恨自己:真该死!这又想到哪里去了?猫儿有伤在身,再不能让他伤上加伤。想起上一次元宵夜在开封,心里仍觉心疼内疚不已。

第一次,却让他那么痛苦。

鲜红的血,浸湿了被单。苍白的脸,散乱的发,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指,几乎折断。如此甜美却又痛苦的结合。看他为自己而痛,为自己轻颤身体,一起落下泪来。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感觉到安全。不会再失去他的满足。

白福已经被遣退睡去。幸好有凉凉的风,可缓解这入骨的炽热。拿起石桌上的酒杯,坐下自斟自语道:“只可惜了这坛梨花烧,特意亲手为你而酿,埋到树下这么久。你却有伤,我只能独饮。”

披着长衫的展昭,散着发走过来。却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怎么不能饮?我说过伤口已愈合的差不多了。”

仰头将杯里的酒饮的一干二净。一杯下去,却忍不住烧得直皱眉头。

“什么酒,这么烈?玉堂,你不是最爱女儿红吗?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烈酒了?”

看他尝酒心头虽狂喜,却仍担心他的身体。

冷脸夺过酒杯:“这叫梨花烧。埋于梨花树下,来年梨花开时再饮最佳。只是,因酒消魂,自然也是最烈的。你不许再饮!”

猫儿,你又是否知道?相思入骨之时,也唯有这么烈的酒,才能掩埋我想你的念头。

“小气的老鼠!”

在他身旁坐下来。其实一杯就已经醉了,又何需再饮。

“这就是你送我的一树花开?我喜欢。”

残月竟满,记起今天正是十六。这满树的梨花纷纷扬扬,落不尽的清风月白。只见身旁的玉堂却是白衣胜雪,玉一般的人。他应不知,自己却并非从小爱这梨花,只因也是睹物思人罢了。

“说是初一来,今日已是十六。”

白玉堂伸手搂住那温热的身体,埋头轻嗅脖子后皮肤的清香。恨恨道:“真想狠狠地,狠狠地惩罚你!”

展昭试着动了动身体,却被搂得更紧。只得放弃了挣扎:“对不起,玉堂。原本已经告假上路了的,谁知又出了人命案子……”

“猫儿,什么时候你才能为我停下来。放下天下,不再劳苦奔波……”

“玉堂,总有那么一天的。总有一天,等包大人告老还乡。展昭自当伴你左右。与你携手江湖,看尽这人间百态,花开花落。”

“唉,我亦知道。若你能放下天下,你也便不是展昭了。人在江湖走,怎能不挨刀。我也希望,我们真的能有那一天。”

白玉堂轻叹一口气,原本晴朗的眼里竟闪过几份忧伤。

原来一直以来,玉堂都在暗自担心自己的安危。看他一个多月不见,似瘦削不少。展昭不由反抱住那人。眼中微涩。近乡怯情,这江南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心底儿时的一场幻梦,现在却因怀中这个人而渐渐温暖清晰起来。

畅谈到半夜,只觉身寒。梨花烧酒劲不小,半坛下去白玉堂双眸却越发清亮起来。到是展昭听他细说这一个多月去游历了哪些名山,又做成了几笔生意,又得了几件稀奇宝贝,又杀了几个恶人,到最后到也不觉得瞌睡了。

扶着醉的不轻的人,轻轻放倒盖上被子,脱去靴袜。熄了灯,躺在床上只觉幸福。幸福那人就算醉成这样,仍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幸福可以同床共枕,仰望明天。幸福互相信赖,往后都是细水长流。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