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去拿挂在一旁的羽绒服。叶沂把它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像以前一样去搭我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我微微一避,躲开了他的手。

叶沂呆住,我也一愣。我并没有刻意闪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好像天然感觉这时的他不太对。叶沂的表情有一瞬间极为难看,但很快收了起来,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那你自己出去吧,路上小心。”他说。

我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白栖阳,他依旧站着,一米九多的个头,人高马大,但整个人看起来却颇为颓废,很受打击的样子,几乎有些可怜。我不太忍心,想了想,就说:“这段时间,如果很想,你可以自慰。”从他之前的表现看,每次调教时射出的第一股精液都微微带黄,应该是私下没有自慰过,可能是在等我的许可。

“……是,谢谢主人。”他抿起唇,点头应道,但看上去并没有高兴起来,依旧十分失落。我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这样下去,我是不是真的要收他做私奴?

叶沂番外

每年,有多少人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帝都,再也不回来?

这座位于北方的城市,曾是三朝古都,历经风霜,无数人生于斯、长于斯,长埋此地,亦有无数人在此短暂停留,然后擦肩而过。而今,它汇集几千万人口,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车水马龙,凝现代文明于一身,无数人不远千里赶来,在此谋生。

然而,他们大多只是帝都的过客,而非归人。

这里生活节奏太快、房价过高、物价飞涨,没有根基的普通人很难在此扎根。每年年关,都会有许多人怅惘叹息,一身风尘,满心疲惫,选择彻底离开,回到家乡的小城,买一间小房子,守着日出日落,过平凡却安定的日子。

叶沂曾经以为,凌霄不会在这其中,正如他以为,眼下的日子可以长长久久。

每半个月,他与凌霄相见一次,相对而坐,天南地北的闲聊,谈笑风生,轻松愉悦。他曾幻想过,这般时间久了,凌霄或许会对他产生好感,他们也有可能……更进一步。

他依旧怯懦,将难以言说的心思藏得密不透风,一面忍不住无微不至地关怀、温言软语地讨好,一面又竭力将一切隐藏在笑容之后,好似只是普通朋友间相处,不曾逾矩。

至少,凌霄从未察觉不对。

于是,他暗暗享受着偷来的时光,骗自己说可以永恒。

直到凌霄毫无预兆地开口,伸手将这平静美好、自欺欺人的时光撕了个粉碎。

他说,他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那一瞬间,叶沂其实什么都没想,完全是楞住了,头脑一片空白,茫然呆滞,连这话的意思都反应了许久才明白。

哦,他要走。

然后他才发现,酒杯已经倒在了桌面上,酒液洒得一片狼藉,凌霄惊讶地看着他,目带疑惑。

可叶沂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来伪装自己。他像是被扒光衣服,扔进冰天雪地里,冷得厉害,浑身不住打颤,血都凉透了。似有一盆凉水对着他兜头脚下,又有一巴掌狠狠地把他从幻想抽回现实,然后他才不知所措地发现自己的可悲。

原来,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原来,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原来,过往种种尽是自作聪明。

他告诉自己说,白栖阳是他找来牵绊凌霄的工具,因为他做中间人,白栖阳才能有幸得到凌霄的调教;他让自己坚信,白栖阳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奴隶,与凌霄过往调教过的M并无任何不同,只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缘而已。

可至少,白栖阳能有资格问出“我怎么办?”他可以挽留,可以哀求,甚至可以追问,可以一遍遍地向凌霄确认“一定会回来吗?”

而他,却只能木呆呆地坐在旁边,彷徨无措,一点办法都没有。

……离开。

凌霄要离开帝都吗?他真的会回来吗?自己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他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凌霄了?

凌霄不会知道,那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会将他割得鲜血淋漓,心疼到拼都拼不起来。

【作家想说的话:】

叶沂最开始误会了哈哈,他以为凌霄已经工作,是要离开大城市回家乡,不一定再回来了,毕竟凌霄从没有透露过年龄,又一直表现得比较成熟,调教时也游刃有余,不像个没出社会的学生,所以叶沂完全懵掉了,心乱如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了些啥,后来还是白栖阳一直追问,他才知道凌霄只是回家过寒假而已。

本章彩蛋是后续的番外,将近千字,是叶沂听到白栖阳竟然说假期想去找凌霄时的心理活动,那是又嫉妒又害怕呀,突然发现叶老板有点病娇黑化属性哈哈。

彩蛋试阅:

然后,便听到白栖阳说:“我能去找您吗?”

那一瞬间,叶沂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神冰冷,恶念翻涌,很阴暗的情绪从他眼底投射出来,直直地落在白栖阳身上。你也配?!他内心几乎是在嘶吼,你也配去找凌霄吗?去认识现实中的他,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在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有哪些同学、平日做些什么吗?

彩蛋内容: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凌霄只是回家过寒假,一定还会回来,他只是自己吓自己。

大起大落,绝处逢生,不外如是。

其实仔细想一想,就面相来看,凌霄年纪并不大,这个岁数的男孩,大多都在上学,只是他一直表现得太成熟,游刃有余又高高在上,于是大家都忽略了他的年龄,以至于叶沂根本忘了,凌霄可能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他还在上学,并不是工作累了,想离开帝都。上学的话,除非有大的变故,否则很少有人会中断学业。

至此,叶沂心口才总算有了丝暖气,像又活了过来。

然后,便听到白栖阳说:“我能去找您吗?”

那一瞬间,叶沂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神冰冷,恶念翻涌,很阴暗的情绪从他眼底投射出来,直直地落在白栖阳身上。你也配?!他内心几乎是在嘶吼,你也配去找凌霄吗?去认识现实中的他,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在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有哪些同学、平日做些什么吗?

你凭什么?!

那种恶念,可以说是嫉妒,更可以说是畏惧和威胁感催生出的恐慌。这是他找来的人,他推荐给凌霄的M,他用来请凌霄留在清域的工具。白栖阳连延长调教时间这种事情都需要通过他去和凌霄沟通,现在居然有胆子提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请求?!

不可否认,叶沂在害怕。

白栖阳比他更勇敢,更无所顾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爱恋与喜欢,也可以跪在地上用身体去哀求和痴缠。他和凌霄已经有身体上的接触,倘若有朝一日凌霄接纳了他,让他成为他真正的奴隶,供他泄欲玩弄时,他们之间,还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他会不会从举足轻重的中间人,变成可有可无、甚至碍眼的旁观者?

白栖阳会越过他,成为凌霄心中更重要的人。就像现在,他连话都不敢问,凌霄却会顾忌着白栖阳的心情,说出他是学生这件事来安抚他。

凌霄以往,从没有透露过个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