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人,最是无情却动人,他的气场、他的姿态、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一点一点,都踩在他心上。
“过来。”主人冷淡地说。
叶沂知道是在叫他,于是立刻兴奋起来,一面颤抖着说“谢谢主人”,一面跪爬到台上,低低地俯下身,额头碰触地板,趴在主人脚下。他脸颊不远处,就是主人正穿着的马丁靴,纯黑色,顶端略有些尖,散发着清香的皮革味,那味道透过叶沂的鼻腔,钻入他的肺腑,令他口干舌燥。
黑靴在叶沂的眼角余光中移动,离他越来越近,随即漫不经心地踩在了他头上,重重碾弄。叶沂“呜”地叫一声,蜷起身子,又痛又爽,心里满足得几乎炸开,迷恋到不能自已。
他蜷缩在主人脚下,痴迷地仰头去看,大约因为他太低了,仰望上去,主人就像山巅白雪一般,离他远而又远,高不可攀。
叶沂闭了闭眼,抖着嗓音说:“求、求主人……”
主人轻笑一声,垂眸看他。叶沂已经近乎高潮,痴痴地仰望着,卑微地说:“求主人准我为您舔靴。”
那一瞬间席卷而上的,不是自我作践地羞耻感,而是彻底放下的放松和得偿所愿的欣喜。他没有作践自己,为主人舔靴是多么荣耀且令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他已在心内肖想过千万遍,早已迫不及待。
下一刻,马丁靴压在他的唇上,粗暴地碾磨。鞋底的纹路清晰地剐蹭着他的唇肉和舌尖,他大口吸气,如珍似宝地捧住马丁靴,狂热舔弄,口中含糊呜咽,“谢谢主人、谢谢,谢谢您……”
……
叶沂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天光大亮,雪花飘飘,被窝里温暖却潮湿,他的胯下一片冰凉。
叶沂伸手摸下去,果不其然触到一手腥膻黏腻。他坐起身,低头看了看指尖,随即毫无预兆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力道用得不轻,脸上立刻现了红痕,可扇完这一下,他似乎犹觉不够,又在另一侧脸颊上补了一记。
“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私自射精,要罚。”他低声说。
然后,像是在回味什么,他盯着指尖出了神,脸上露出一点痴态,舌尖在唇瓣间抽动几下,慢慢探了出来。
“主人……凌霄……”
第81章11 请假离开清域 叶沂心思流露颜
叶沂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寒假的事情,两周后学校放寒假,很快就会封校,我要离开帝都了。
于是我说:“说起这个,还有一件事情。我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话未说完,叶沂手中的小酒杯“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酒液撒了一桌,与此同时,白栖阳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椅子向后倒去,发出“砰”地一声,声音很大,地板都震了两震。
我:“……怎么了?”
“您要走?!”白栖阳声音嘶哑,脖子上的青筋一下挣了出来。
我被他惊住,转头看他,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下颚绷紧,线条凌厉,唇角紧紧抿起,面色有些吓人。
他这副模样,却让我有些担忧。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教,他对SM的接受度高了许多,愿意主动接触未知的项目,也体会到了调教的快感,按理说,对S的接受度应该会有所增加,不必非要留在我这里了。
但他对我的依赖,却好像有增无减。
这可不太妙。
“只是一段时间,”我看着他,说,“还会回来。”
“要离开多久?”叶沂坐在旁边,垂着眼睛问我。他伸手扶起桌上的酒杯,好像很冷似的,手指不停打颤。
我觉得不太对,转头去看他,他却避开我的目光,颊侧的短发垂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一个半月。”我谨慎地说,学校假期大约也是这么久,周末开学。叶沂短促的笑一声,声音突兀,近乎尖利,我皱了眉,“怎么?”
“……没什么。”叶沂已经扶起酒杯,随手抽出几张纸巾,去擦桌上的酒液,手指依然有些神经质地颤抖。“主人……”白栖阳声音嘶哑地叫我,脸色很难看,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毕露,“那……我怎么办……”
我沉默一下,斟酌着说:“这段时间,我肯定不方便,我个人建议,你不如试试其他……”
“不!”白栖阳反应很大地打断我,猛地上前一步,见我皱眉,又手足无措地缩回脚步,摇头说,“我不要,我接受不了别人,我、我只要主人……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做错什么,您不能不要我……主人……”
他慌乱急了,手指颤抖,声音劈裂,语无伦次,神情狼狈,目光里满满都是哀求,让人看了心里难受。我当初不愿意接受长期调教,就是怕现下这种情况,M对S产生依赖,成了S的责任,可我又没有那样的能力或意愿去承担这份责任,最后他很痛苦,我也有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我垂下眼,“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等我一段时间,明年我会回来。”
“……会回来吗?”白栖阳顿住,不确定的问。
“会。”我说,
“一定会?”他追问。
“一定会。”
可白栖阳看起来仍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他犹豫踟蹰,焦躁不安,又无可奈何,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像好不容易被收养、却又要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我被他看得心酸,只好说:“我只是放寒假而已,肯定还会回来。”我还要上学呀。
白栖阳听后愣住,“您还在上学吗?”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瞬间的后悔。我一直不想过多暴露个人信息,来清域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可看着白栖阳总算略显安心的表情,我又想:算了,学生那么多,也没什么。
我其实不太能理解白栖阳的恐慌。我总认为调教是合则来,不合则去,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只是萍水相逢、兴趣相投,于是聚在一起玩一场性与欲的游戏而已,结束了就分道扬镳,各有各的路,擦肩而过,不再回头。可能因为我还年轻,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对SM没有那样强烈的需求,它只是心理上的兴趣,而非身体上的主宰。
但白栖阳显然不这么认为,两个多月的调教,让我多少对他有了些了解,他简直把这个当做生命的慰藉,像是追逐光一样去追求,好似只有在调教中,他才是真的活着,那些沉甸甸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才会散去,他方能得片刻喘息。他对SM调教的需求远比我要深得多,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接受其他调教师,只有一个我,能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他才这样依赖我。
“您还会回来就好,”白栖阳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可是,一个半月,好长啊……”他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问,“我能去找您吗?不会打扰您的生活,只要您像现在这样,抽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好……”
叶沂闪电般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刺向白栖阳。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刺”这个字?但叶沂的目光确实非常有侵略性,很冷很凉。我越发觉得不对,一边悄悄观察叶沂的表情,一边歉然地说:“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去和其他S试一试,毕竟你这么喜欢调教,我时间上很难满足,说不定哪一天就没办法继续现在的固定调教了,你一直这样只能接受我,以后怎么办?”
白栖阳难掩失望,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没有说话,但表情和身体语言全部都在表达着鲜明的拒绝。叶沂的表情却很奇怪,像是松一口气,又像是怅惘难言,十分复杂,眼睛里光芒晦暗,看不清其中有什么。
“你做下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插口?”他这样说,在杯中重新倒满的酒,一仰而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再也不来清域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他勾了勾嘴角,像是要笑,但脸上却毫无笑意。
我忍不住蹙眉,觉得今天的他实在古怪,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些了审视。叶沂大约也在留意我,见我如此,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奇怪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笑容变得明朗又阳光,与从前的他别无二致,温雅和煦,柔和亲人,“定了什么时候走吗?”他问。
我心底古怪感更甚,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总觉得他现在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不自然的很。我看着他,他低下头,不自在地挪动一下身体,“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我?我刚刚是听说你要走,太惊讶了……”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思忖片刻,也没有太过深究的心思,只是说:“没什么,我过两天就走。今天还有些事,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