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苦地感觉是如此鲜明,让费依忍不住捂住头,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们已经尽力了,当时把您救回来时,您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医生向他解释,“至于那毒烟到底是什麽,请恕鄙人无能,实在没能弄清楚,可能是那贼人使用的异域魔药……”
费依一把抓住诺恩医生的手:“就连下面……也…………?”他咬牙切齿又有些羞于开口。
医生没有说话,只轻轻地点了下头,证实了他的猜想。费依松开那只手,沈默地低下头去。
“其……其实这样也没什麽不好,不是吗?”当时谢里尔正好在场,费依的沈默让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麽来缓解一下气氛。只是一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就显得有些突兀,他决定无视这种气氛,继续说道:“反正你的长相,即使变成了女人,姿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觉得自己是难得说了句称赞费依的话,但是费依的脸色明显是沈了下去,碧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
“嘉西亚小姐,可能有些失礼了,”他先对谢里尔的长姐说。嘉西亚.冯.拜特里姆了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费依接着才对谢里尔说:“你能暂时消失一下吗,拜特里姆先生?”
他的语气十分冷淡,谢里尔从没在这麽多人面前被人给过难堪,一时也说火大,却又不好发作,扭头就走了。
费依又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请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让人有些为他难过。
谢里尔气呼呼地走出佩内洛普家的宅子,他头也不回地穿过儿时已经走过很多次的花园,出了那早就看过成千上万次的铁门,过了马路,回到了对街的自己家里。
你以为你是谁啊,谢里尔愤愤地想;我好心安慰你,你却不领情,活该你变成女人,看有谁肯娶你!
想到这里,他阴暗地有些高兴起来,从此以后,他──谢里尔.冯.拜特里姆的名字就再也不用跟这个讨厌的家伙连在一起了。人们会把他视作镇上的唯一,而费依.佩内洛普从此以后都只能作为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操持家庭,做一切身为女人分内的事情。
谢里尔情不自禁地想象起了费依留着长发,穿着长裙的愚蠢模样,这个情景让他觉得很滑稽,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他却笑不出来了。
真的变成女人了吗?他回想起了刚才费依的表情,失落不甘绝望和羞耻,混合在一起,让他显得格外沈默,那双冷冽的绿色眼睛也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其实变成女人也没什麽不好的,他试图安慰着内心幻想出来的那个消沈的费依。你看,其实你也长得蛮漂亮的,变成女人也一样漂亮。虽然个子是高了点,但也不是高得让人难以接受,何况你又不是像你大哥那种壮汉体型,看起来也不会让人特别奇怪啦哈哈哈……
谢里尔这样安慰着那个他幻想出来的费依,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而且随着谢里尔说得越多,他的表情就显得越低落,最后竟然捂着脸哭了出来。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渗出泪水的时候,谢里尔顿时不知所措、他拼命安慰着眼前哭个不停的儿时好友,却没想到他越哭越伤心,弄得自己心里也有点酸酸的,只能徒劳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不停落泪。
谢里尔睁开眼睛,梦中那种悲伤的气氛让他一时不能回过神来。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母亲正在庭院里摆布茶具,他不想下去,只是躺在靠椅上看着头顶吊灯出神。梦里的景象还在心里残留着淡淡的惆怅,他又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
“好吧。”谢里尔轻轻地说,“是我的错,这次就原谅你了。”
刚一说完,他突然觉得这样自言自语是件很傻的事,不过反正也没人听见。
作家的话:
没啥好说的了
☆、rose mania
谢里尔的这阵愧疚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等到第二天起床时,它就已经烟消云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依旧每天开心地去剧院表演、排练、逗逗漂亮姑娘。
最近剧院打算将一出十几年前在镇上很红的老剧本重新编排,谢里尔做主角,戏的名字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谢里尔笑呵呵地翻看从前的剧本,从里面找寻儿时的记忆。
而费依就过得没有谢里尔那麽自在了。因为身体的异变,治安队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好好休息。费依在这一个星期里都没有出门,甚至不怎麽露面,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接受性别改变的事实,幸好家人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尤其是母亲,还特意请家中女仆为他测量尺码,来重新裁制新衣。
俗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连谢里尔也没想到当时安慰费依的一句话居然将镇上的舆论方向都改变了。整个镇子上的小伙子们都因为碧眼百合的事而轰动,对“她”展开了热情的追求,比如说送花啦,在铁栅栏外背着提琴唱歌啦,还有光明正大的表白,隔着栏杆朗诵情诗之类的,光是谢里尔听说到的就有七八个。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扬了扬手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古旧的剧本对旁边的人说:“平均下来一天最少有一个追求者了,咱们的费依队长还真受欢迎。”
后来他仍嫌不够,吩咐了家里的仆人去镇上最大的花店,订了一束最大的玫瑰,那束玫瑰开得如此炽烈,而且大得抱着它走在路上就足以吸引每个人的目光,他让人将这束玫瑰送给费依,当做“对英雄的慰问和至高无上的敬意”。
不过让谢里尔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举动加上先前采花贼那件事,居然被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地扭曲成另一种版本,这个版本是这样的:一开始,那盗贼看上的就是费依,苦苦暗恋费依多年的拜特里姆家末男谢里尔,一心想从贼人手中保护心爱的人,没想到某天费依被采花贼劫走了,谢里尔不顾千难万险,与盗贼拼命搏杀,终于救回了心爱的人,在得知费依变成女人后,谢里尔按耐不住心中的思慕,订下全城最好的玫瑰,对“她”进行爱的表白。
这个被扭曲的谣言和那束玫瑰几乎是同时送到费依跟前,听说在众人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下,费依看到花时,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当场就把花束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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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谢里尔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把剧本看了一遍,他回忆起了当时这部戏剧在镇上的热门程度,不禁路出一个苦笑。费依也终于再次回到巡逻队,他果断拒绝了母亲特意为他定做的一系列裙装,还是穿着一身墨绿色制服。从外表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发生什麽变化,还是梳着短发,干练得一如他腰间的佩剑。但在费依经过剧院楼下时,谢里尔曾经在二楼的小阳台上打量过他,似乎要比先前瘦一些,系在腰间的皮带也往里面多扣了一格,虽然胸前看不出什麽起伏──大概是用绷带捆紧了──剧院里的女同事反串男角时经常这麽干,但是身形似乎玲珑了不少。
如果留起长发来,应该是个美人吧,谢里尔无聊地看着有人对着费依的视线开始脸红。奇特的是,对于费依突然变成女人的事,小镇上的人们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不但没有什麽恶意的留言中伤他,而且居然有不少人开始替他做媒说亲,这一点让谢里尔觉得很不可思议。
谢里尔趴在阳台的石雕围栏上,想得出神,一时不察,剧本从手中掉落,正好打中在门口和经理说话的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