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没关系,”徐引看上去莫名其妙地心情很好,“我洗漱过了。”

你洗漱过了我又没洗漱!林予慈耳根有些发热,懒得再理会此人的胡言乱语,动作迅速地下了床,顺道拿了床头放着的睡衣。

他将睡衣随意地穿在了身上,只扣住了中间的两枚扣子,因此对着洗手间镜子刷牙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腰两侧的指痕。

回想了下,成因大概是……昨晚他先坐在了徐引的身上,后来又解开了徐引腕上的领带,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徐引握住了腰造成的。

昨晚的他实在是很不像他自己。从日本回来以后,看到了几天不见却想念至极的徐引,又看到了他专门为自己去打的耳洞,当徐引那样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在想:

原来他也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洗漱完之后,林予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两样东西,又重新回到了楼上。

徐引对于那个清晨吻已经等待了很久,于是林予慈半跪在床边吻他,手扶着徐引的脖颈,一只膝盖抵在了床边。

徐引的脖子上滑过冰冰凉凉的触感,一吻结束之后,他低头一看,脖子上多了一条银色的方形蛇骨链。

林予慈用指尖勾住了链子,将手指一根根地放进去,徐引顺着他的动作向前倾去。项链的款式偏硬朗,随着锁骨线条起伏和流动,看上去颇为性感。

林予慈表示满意:“我眼光真好,果然很适合你。”

徐引坐在床上仰着脸由他摆弄,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也看得出他并不生气。

这个人昨晚明明和“温和”二字毫不沾边,接吻时会故意咬破他的口腔,喜欢用牙齿研磨着他的每一处皮肤,即便他说了很多次停止却根本不会停止……

但他此刻却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模样乖顺,毫无戒备地臣服于人类的手掌之下。

昨天还相当红肿的耳洞,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一点消肿了,林予慈摸了摸他的耳朵,将手里另一只的盒子递给他:

“耳洞还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戴我给你买的耳钉。”

今年的农历春节在一月底,比起往年的话格外早。从日本回来之后,林予慈还剩几天的年假没有休,索性给自己放了一个久违的长假。

自从他毕业后工作以来,还从没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刚开始的时候是很不适应的,于是和年前刚被“优化”了的杨雪聚了几次,聊了聊他们年后合伙开火锅店的打算。

杨雪调研了好几个地段,选了三四个中意的地址,两人讨论和对比之后,最终确定了位于市中心的那一个。

杨雪最近正在兴头上,东奔西走也不嫌累,林予慈任由她去,只说火锅店的资金他来出大头,有需要随时喊他。

休假确实是令人神经惫懒,不出几天功夫,林予慈已经习惯了早上八点左右被徐引吻醒,随便睡个回笼觉,醒来以后收拾收拾屋子,中午又去徐引律所附近找他,和他一起吃午饭。

林晓莉每天都会给林予慈发消息,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洵州。林予慈对此一直有些含糊其辞,只说:“再等几天吧。”

林晓莉不明白他都已经放假了还要等什么,但做母亲的,总是对孩子的某些事敏感些,她立马就联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声音都变得不同了:

“……小慈,你是不是谈了女朋友啊?”

因为需要陪女朋友,所以才迟迟不回家,这么一想就很合理了。

林晓莉没想到自己前一阵子的催促这么有效果,开始频繁好奇地向他打听“女朋友”的年龄、职业、喜好等等。在林晓莉的预设里,这件事似乎完全没有另一种可能性。

林予慈早就做好了和她坦白的打算,但电话里聊这个显然不是很好,他准备等过年回家之后,找个时机和母亲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以一种较为和缓的不激烈的方式。

于是他在电话里先随意敷衍了过去,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其他话题,最后跟母亲说,回老家的时间确定了他会告诉她。

◇ 第93章 第九十一章 他好像真的很爱他

某种层面上讲,林晓莉的直觉是正确的。林予慈迟迟没有回洵州,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徐引今年过年要怎么过。

就在几天之前的某次闲聊里,他们很偶然地聊到了父母方面的事情,两人在此问题上已经十分坦诚。也就是那个时候林予慈才知道,原来徐引成年以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了。

徐引只会在每年的固定日子给家人打去一笔钱,除此以外,只有在“不得不回”的情况下他才会回去一趟,但也不会久待,更不会在家里过夜。

林予慈之前有猜测过他和家人关系紧张,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生分的程度,他很难不去想是不是受徐引和他当年事情的影响。徐引却说不是这样,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随着这些年来社会经验不断丰富,林予慈愈来愈发觉,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心结。

旁人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因为那实际是一种自以为是、不负责任的傲慢正是因为不关自己的事,所谓“苦口婆心”的劝导亦或建议,才会轻飘飘地说之于口。

他认真地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认为自己不方便干涉太多。在他的感情观念里亲疏有别,对待身边尤其亲密的人,就需要更多的尊重和耐心。

如果徐引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那么他随时都在;如果徐引需要的是一个理解者和支持者,那么他也能完全胜任。

私心里想要多陪徐引几天,一直等到徐引律所快放假的时候,林予慈才主动提起了回家过年的事。他先说自己可能要回洵州,然后又问徐引过年的安排。

其实他早先就有预想到徐引的答案,问出口的时候这种预感更盛。徐引正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工作,闻言果然抬头说他不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极为平淡,甚至还很贴心地对林予慈讲:

“你回家过年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有安排了。”

徐引这话发自真心,且他不希望林予慈因为自己而改变计划。

他知道林予慈在美国的那些年里从未回过家,今年阖家团圆的日子对他来说应当非常珍贵。

况且,林阿姨也应该很想念他了。虽然徐引心里十分不舍,难以忍受哪怕是短暂的分开,但他没道理一直占着林予慈不放。

他有时候会无可奈何地想:所谓的长大成人,是不是就是学会开始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以爱为由,又心甘情愿。

但没成想,林予慈根本不相信他的那套说辞。

也是,他觉得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内容是真是假,林予慈总是会一眼看穿。林予慈那么聪明,小时候起就比所有人都聪明,又怎会被轻易蒙蔽。

林予慈一脸了如指掌地挑眉问他:“是么,徐律师过年什么安排?说给我听听。”

徐引难得语塞,迎着对方令人无法回避的视线,他只好实话实说:“过年饭店都不开门,我准备买一些菜回来做,然后……在家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