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裴文?拓知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却也?不愿意叫林晚瞧见他最为落魄的时候,便要支开她,只见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傻瓜,他只是想?要接回你们母子,又如何会陷害我,他难道就不怕你恨他?没事的,你快去看着阿奴,一切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真的是误会吗?

林晚半信半疑地往船舱去,阿奴还小,连街头巷尾的打?架斗殴都不曾遇见过,又怎么会受得住这个阵仗。

然还未进入船舱,闸板上的人音却是越来越鼎沸,这其中有个浑厚的男声林晚特别熟悉,“你们抓你爷爷做什么,你爷爷这是犯了什么罪?”

是那个大胡子船长?的声音,他的嗓门总是这么大。

犯罪?他犯了什么罪?难道方才水师那个将领说的罪犯便是他?

林晚刚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大胡子船长?,被?两个水军架着往其中一艘舰船上去,他的上半身上桎梏着令人赫目的枷锁。

林晚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往一侧倾了半分,落入眼里的人影则变成?了裴文?拓,他挺直的背脊因生生挨了一个官兵一个手刀而立马佝偻下去,而他的身上也?同样套着一副黑褐色的木枷锁。

怎么会?师兄也?犯了法?

林晚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想?要去拉住他的手腕,却发现他手腕上也?捆了铁链,顿时泪意连连,“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裴文?拓捏紧了拳头,却死活不肯回头看林晚一眼,尽管他知道她此刻一定?焦急得泪流满面,只将背脊挺得越发地直,“晚晚,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去求他。”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

他当然知道,只要林晚替他向容璋求情,他是不会有事的,然则他怎么舍得她为了自己对那个人奴颜婢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怕林晚不听话,裴文?拓又重复道:“听见没有,不许去求他,他摆明了就是用我拿捏你,你去求他就是中计了。”

林晚经过这么一提醒,越发笃定?还是容璋为了报复裴文?拓,这才栽赃陷害他,可他凭什么啊?

就凭他是荣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是凭他是位高权重的刑部侍郎?

难道说他们这些黎明百姓,就因为无权无势,就应该平白承受这样的诬陷吗?

林晚跑去船边上,双手扶着精铁镶嵌的船沿,踮起脚尖往容璋看去,正要与他据理力?争,质问他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却意外?地发现容璋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恐,还急步也?走?来船边,隔着丈宽的海面与她相对,失声道:“晚晚,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他何以是这个表情?又何以说这样的话?林晚低头一看,目下是涛声滚滚的海浪,这才明白容璋是在?担心她。

是了,他现在?对她还有种名曰愧疚的爱嘛,这份爱看起来还十分有分量,以至于明知她如今正和别的“男人”私奔,也?还是舍不得她出事呢?

然林晚如今笃定?了容璋构陷裴文?拓一事,却是半点感动?不起来,甚至还狡黠地生出了利用他的这份担心的心思。

海风吹乱了林晚的发丝,她却来不及去挽,只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容璋那渐渐扩大的瞳孔,而后双手一撑,她坐在?了船沿上,不住地晃动?着两条褪,她细胳膊细腿的,就似挂在?船杆上的一盏美人灯,风一吹就要被?葬入大海,可她却还笑得出来,那笑十分魅惑,足以蛊惑在?场的所?有男人。

可经过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铿锵有力?,“放我们的船走?,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容璋怎么可能放他们走?,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这一走?,余生他可还能再见他们?

“春瑞,还不快拉住她。”

见他不肯就范,林晚便松了扶住船沿的手,上身直直往外?倾斜,仍谁看都是个坠海的姿势,然则只有林晚知晓这不过是她为了逼迫容璋妥协的障眼法,他小腿与大腿的夹角足以叫她利于不败之地。

不过,令晚没想?到的是,容璋依旧没有妥协,可他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他大概以为她真的落海了,竟然傻兮兮地跳入了海水之中。

不可控制地,林晚霎时泪目。

第45章

也是这时, 叫林晚想起当初在国公府时,他为容璋杀人?的刹那,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有事, 全然不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而容璋在跳海那一刻,是否也当初的她一样, 一心只有她的平安,却全然忘记这里是深海,他是有可能会淹死的?

那是不是说明, 此时的她在容璋的心里的地位, 一如那时的容璋之于她,是神邸一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啊?

不是只是愧疚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都已经打算彻底离开?他了?,他忽然闹这么一出?, 她还要如何心无旁骛地离开他?

“真是该死。”

林晚暗自骂了?这么一句,便抬手?以袖口搵干净眼泪,便想跳海去救他,她才?不想欠他这份情?。

“别做傻事。”裴文?拓趁乱走过来?拉住了?她,“已经有人?去救他了?。”

林晚不知道容璋是何时救起来?的,因为她和阿奴以及这只船上?的所有人?,这以后就被送回了?泉州, 师兄及大胡子船长几个收了?监, 林晚被带回了?原来?的小院,阿奴暂且没有被带走,依旧与她住在一起。

约莫是到了?晚上?, 林晚哄睡了?阿奴,听隔壁院子响起动静, 便戳破窗户纸瞥了?一眼,容璋被担架抬了?进去,看关胜那慌张的模样,应该是受了?不小的罪,不过应该还活着,否则隔壁院子该哭了?一地的人?了?。

林晚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是没有欠他一条命,否则这辈子都要还不清了?。

只是,终究还是悬着心。

隔天一早,林晚便亲自煨了?白粥,用汤盅盛了?,提在食盒里,敲开?了?隔壁院子的门。

开?门的是关胜,对她是从未有过的臭脸色,甚至连招呼也不打。

林晚低下头,正打算往回走,关胜的意思,自然也是容璋的意思,他现在一定不想见她,毕竟她为了?救别的男人?而利用他的情?谊,还险些害死他,他恨她也是应该的。

可关胜的冷笑声?却从背后传来?,“林姑娘但凡还有一点?良心,还请进去和我们世子爷说个清楚,也好断了?我们世子爷的念想。”

直接从夫人?变成?林姑娘了?,可见关胜有多恨。

关胜听春瑞说了?事情?的始末,气得是七窍冒烟,怎么会有这么不是好歹的女人?,如此作践人?,好好的一个人?,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若非当时有个军医在,不住地用力按压世子爷的胸膛,这会子世子爷早就见阎王去?*? 了?。

但即便如此不忿,关胜又能如何呢,除了?摆一张臭脸,不再叫她夫人?,其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不得低声?下气求她见一见世子爷,哪怕让他死心也好。

谁叫昨儿夜里,世子爷梦魇时,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