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走?得头也不?回?,自嘲地笑了?笑,“自然是图他给我们娘儿两个的荣华富贵!不?然我还能图什?么?图他的傲慢?他的无情?还是他的算计?”
林晚把裴文拓当做家兄长,当做家人,在家人面前?,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对兰英她也是如?此。
林晚这话却是没有冤枉容璋半点。他的傲慢是骨子里的,不?管他修养多好,与她相处时表现得多少平易近人,但林晚知道他从来看不?起她的出身。而他的无情不?单是对她,包括他的庶妹,还有他隔房的兄弟,虽然大?公子死有余辜,还是她亲手?杀的,可林晚从未从他身上看到过半分后悔。而至于算计,就更是罄竹难书。
无情的话似冷箭一般穿透厚重的车帘射向容璋的心口,通过被?风掀开的缝隙,容璋看到了?林晚说着这话是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后,非但没有三?尸暴跳,还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分明是笑着,却直叫关胜胆寒,关胜替夫人捏了?一把汗,即便世子爷当真心里有夫人,也经?不?住这样锥心刺骨的言语啊。
以关胜对自家主子爷的了?解,世子爷现在会立刻转身,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而后再不?动?声色地疏远夫人。
可他竟然大?跌眼镜地看见世子爷正在准备下马车。
其实,容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自取其辱,或许是不?想她那张嘴说出他的坏话,尤其是说给那个劳什?子的师兄听。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下车,便听到更为戳肺管子的话,那个姓裴的竟然向她求婚。
裴文拓道:“既然你要的是荣华富贵,那你何不?嫁我?我虽比不?得他位高权重,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这一点,他能吗?”
在裴文拓看来,容璋能给林晚的,不?过是他指头缝里流出来的,可他能给林晚的却可是他全部的身家,这是他能拿的出的最大?诚意,若是这都不?能打动?她,他也是没有法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即便他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晚依旧走?得头也不?回?,“师兄,我不?值得你如?此厚爱。”
即便是不?跟容璋回?去,林晚也不?会再嫁人,对于男人她大?概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有余悸,虽然师兄肯定不?会辜负她,但她却不?忍心用这样残破的心去陪伴他,对他不?公平。
他值得更好的。
“值不?值得晚晚你说了?不?算。”裴文拓急步上前?,攥住林晚的手?,“我说值得就值得。”
林晚侧身看向被?裴文拓捏住的手?腕,正这时,一截绛紫地衣角闯入她的视线,抬眸一看竟是一脸平和的容璋。
下意识地,林晚便收回?了?手?,往容璋身前?走?了?两步,声音因为心虚而有些发颤,“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些什?么?
容璋对林晚玉腕上的红痕视而不?见,反而是好脾气地扣上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还在裴文拓的注视中,附在林晚耳边道:“我若是不?来,你义兄岂非要埋怨我不?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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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压低声音,裴文拓听了?个真真切切,言语之?间的温柔缱绻让他介意得发酸。
他那亲昵的姿势虽十分刻意,却也刺目得厉害。
而更叫他抓狂的是,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他可不?信方才容璋什?么都没听见,既然听见了?,却可以熟视无睹,能做到这个地步,要么是全无在意,要么是极度在意。
而以他的直觉,容璋这是后者。
若是容璋如?此看重晚晚,又岂会放手??
裴文拓捏紧拳头,心里满是不?甘,不?管他如?何拼命,但似乎早在出身的那一刻,许多事?就已成了?定局,就比如?现在,只要眼前?这个人不?肯放手?,他似乎看起来一点胜算也没有。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刺他一刺,“这位就是容侍郎吧?听闻你那旧情人刚犯了?事?儿,你不?去捞她,倒还有闲情逸致陪着晚晚?”
第38章
得知容璋来了泉州, 裴文拓便派人查他,温泉庄子的案子大,查起来不难。
不过, 让他没想到?的是,幕后主使竟然是折颜。
晚晚若是知晓阿奴险些被这个女人毒死, 难道便不怪容璋?这个女人当年叫她去和亲就算了,如今连她的孩子也不放过,这难道不都是容璋招来的祸事?
他不信晚晚会毫无芥蒂, 也预判容璋会投鼠忌器, 然则容璋却只是风轻云淡地朝他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旧情人?”
而后又面向林晚,问?她:“晚晚,你?来给你?师兄说,我?可有什么旧情人?”
林晚脑中闪过折颜的影子, 但马上又否认了,折颜来泉州城干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她吧?
但旋即眸光扫过容璋那清隽无双的面颊,心?里有了另一个呼之欲出的假设,却见容璋没有半分慌张,还?冲她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又不那么确定了。
正好, 此时?兰英牵着阿奴正往这边来, 见阿奴目光紧锁在容璋身上,笑得眉眼弯弯,林晚便再也没有迟疑, “师兄,是你?误会他了。”
裴文拓见那两人, 一个惯是会装,一个惯是好骗,一时?间竟生出一种?这两人才是绝配的叹然来。
阿奴挣脱兰英的手,来到?容璋身边,奶声?奶气地道:“爹爹是来接阿奴的吗?”
容璋牵着阿奴胖乎乎的手,又看了一眼林晚,“要回了吗?”
见他要走,裴文拓忙道:“容侍郎来都来了,何不喝一杯再走?”
他的话说得很是和煦,可那眼神却算不得多和善,甚至扬起的眉尾还?泄露了一丝挑衅。
“好啊。”容璋当即应下,看向裴文拓的眼里满是不屑。
关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爷,世子爷的病况旁人不知,他如何会不知?站起来都费劲了,哪里能够喝酒啊,何必要如此逞强啊?
林晚也似乎想到?了这一点,便劝他,“你?不是才中了毒,喝什么酒啊?我?不许你?喝。”
这嗔怪的语气,寻常容璋很是受用,如今却只觉得讽刺,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不过容璋也知道装傻才是明智之举,“无妨,裴兄对你?们母子很是照顾,于情于理我?都该敬他一杯。”
说罢,他踅过身谦恭地朝裴文拓打了个拱,“那就叨扰裴兄了。”
他的话可谓说得十?分漂亮,姿态也摆得很低,可裴文拓还?是从?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的看到?了凌厉的压迫感。
这却是来者不善了。
不过,难道他还?怕他不成?这可是他的地盘!
裴文拓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容侍郎肯到?访寒舍,是裴某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