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薄辞雪伸出手,正要将碗接过来,变故陡生。一旁笑眯眯的胡大夫神色骤冷,以掌为刃,刹那间如鬼魅般朝叶赫真劈去
【作家想说的话:】
小巫是不是全海棠第一个骗其他攻吃粑粑的攻太恶毒了!!)群110¢3796821看后续,
对了跟大家汇报一下,因为前段时间写崩了所以从拙梦那一章开始重写了(对手指)后续剧情和之前完全不同,删掉了薄准备剖腹被叶赫拦下的情节、薄被裴抓着重铸经脉的情节、薄的胎梦以及薄为了保住孩子跟巫睡觉的情节;
第二十九章【癫公】里增加了现阶段的军事制度+薄发现朝阳都指挥使集中辎重预备谋反的细节(新增八百字),第三十四章【遗传】加了一个新人物巴齐丹(新增一千字),第三十七章【欲壑】重写了部分内容,个人感觉现在的版本要合理一些,前阵子思绪很乱,给大家磕一个orz目前打算先保留写拉了的那几章,如果大家觉得新版本好的话日后再替换掉,这样可以喵(///ˊ?ˋ///)
宫变/您不同我们一起见证金昙花的旗帜如何在云京升起吗
“?!你敢耍我?!”
叶赫真大怒,从虚空中抓出一把黄金弯刀,砍向中年医师的咽喉。医师不闪不避,赤手迎上,甚至有闲心发出一声轻笑:“呵呵,连这都信,不耍你耍谁?”
他的手修长瘦削,带起的利风却生生削断了叶赫真蓬乱的发丝。叶赫真沉下脸,终于开始正视这位对手:“你到底是谁?”
医师笑意吟吟:“来要你命的人。”
短短几息之间,两人缠斗了数十回合,带起的劲风扫落了满室的装饰品,也包括那碗散发着邪恶力量的羹。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汤水立时横流。屋内充斥着难言的恶臭,简直可怕。叶赫真只觉腹内剧痛,脑袋也昏涨不已,怒声道:“做梦!”
医师嘲讽地勾起唇,随手拈起一片碎瓷朝他击去。叶赫真侧身躲避,不料瓷片陡然在耳边陡然炸开,化为万把细刃。他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尽全力,向前一劈
弯刀在空中劈开巨大的气浪,强行将细刃震开,也将面前的一张实木长榻生生砍为两半。轰然炸响的碎裂声惊动了殿外的侍卫,侍卫们一拥而入,将胡大夫一行人团团围住。只是那位胡大夫不知是何方高人,阵脚丝毫不乱,如入无人之境。
叶赫真应付着他的攻击,喉间的恶心感愈发强烈,终于忍无可忍,又呕了一声。见此,两个药童一左一右扑了过去,叶赫真反手一劈,一名药童的身形登时烟消云散,刹那化成了一大群黑压压的黑鸦!
漫天羽毛纷飞。薄辞雪无聊地看着他们,站起身,随手掸落扫到自己身上的鸦羽。
*
此时此刻。巴齐丹在下榻的斡尔朵里不安地等候着。王宫内迄今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他无法确定胡大夫一行人是否得手。派出的探子全是废物,连王宫的门都进不去,根本不清楚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马上要离开索兰多布,下一次来王庭朝见至少要等到明年。如今的时机千载难逢,王后面临五衰,叶赫真整日要死要活,中原局势尚不稳定,就连朝阳都指挥使都愿助他一臂之力,更有胡大夫这等能人肯为他卖命。他见识过胡大夫那碗羹,远远闻了一下便令他跟手底下的亲信呕吐七日不止,不信拿不下区区一个叶赫真。
他对着伊尔根部前首领的遗体发过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报仇雪恨,要叶赫真血债血偿。如今的时机一旦错过,可能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巴齐丹焦躁地扳着指节,背后失控地渗出冷汗,很快将甲胄里贴身的衣物浸得湿漉漉的。雨夜阴寒,他却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大汗,如同置身盛夏。
“大人!”一名副将从帐外小跑过来,抱拳道:“一切就绪,战士们都在外头候着,现在只等您的吩咐了。”
巴齐丹在屋里踱了两步,终于下定决心,大喝一声:“好!现在出发!”
密密麻麻的战士如蛰伏的虫豸,冒雨向王宫进发,很快将王宫围得水泄不通。他带的人极多,不止伊尔根旧部的人,还有从中原秘密借调来的一支精锐之师叶赫部与裴氏交好多年,朝阳都司如有不臣之心,叶赫真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因此,韩家想通过助推草原王庭改朝换代,为进军云京扫清北边的隐患。
雨更密了,叮叮咚咚地敲在甲胄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巴齐丹站在雨中,牙关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战栗:“给我冲!”
他率先冲入宫门,手中长枪紧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但情况出乎他的意料,王宫意外的安静,就连往日把守的侍卫都不见踪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巴齐丹悚然一惊,脚步微顿,放慢了步伐。偌大的王宫如同陵墓一般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他神经质地留意着四周的一切响动,却只听得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一种熟悉的怪味,巴齐丹闻过,那是胡大夫那碗羹的味道。
所以说,对方应该得手了?
他略微放下了悬着的心,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只是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正好站在逆光的位置上,面容朦胧不清,只看得清一身暗色的丝绸长衣,长衣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整个王庭、或者说整个草原只有一人会终日穿着中原人那种委地的长裙,那便是他们的新王后,那位容色姝丽的中原美人。
全草原都知道王为她发了疯,但她却奇迹般地没有背上任何骂名。见过她的人无一例外地默认,她的确很有让人发疯的资本。
而巴齐丹却对这位新王后的观感很古怪。他很不想承认的一点就是,他有点怕她。不光为她当日展露的箭术,更为她这个人。
这种恐惧很快被另一种念头压了下去。等他占领王庭,整片草原都会为他所有,一位面临五衰、经脉俱毁的王后又算得了什么?
对方慢吞吞地从光晕中走了出来。他平静地扫了一眼巴齐丹身后手持武器的战士,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用草原语无波无澜道:“深夜来访,大人是有什么要事吗?”
“很快您就明白了。”巴齐丹咧了咧嘴。他望着面无表情的王后,有意试探:“难道王现在的情况您还不清楚吗?”
薄辞雪恹恹道:“我的确不怎么清楚,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
他的态度过于从容,让巴齐丹的心中不禁打起了鼓。难道胡大夫真的失手被押了下来,而他的意图也已被叶赫真察觉,等的就是他自投罗网?
不可能!中原人狡猾得很,一定是在耍诈。巴齐丹神色一沉,悍然拔刀:“休想骗我!难道您就不怕我将您当作人质?要知道,王对您的宠爱可是出了名的!”
薄辞雪猝然笑了一声。他伸出手,轻轻弹了弹那柄横在颈前的长刀,视线落在刀柄刻的三只虎头上:“伊尔根家的年轻人,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你的胆量至少会变大一些,没想到还是和当年一样,连进去看看都不敢。”
他抬起下颔,光线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侧颜的线条矜贵而凌厉。巴齐丹刹那变色,声线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怎么是、是你?”
麟趾三年,伊尔根部与中原人打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仗,大半个部落都葬送在中原军队的铁蹄之下。这一战后,整个部落的有生力量被挫去十之八九,以至于后来以极快的速度被叶赫部击溃。
彼时的中原皇帝披甲亲征,沉重的头盔之下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凌厉无情,叫人胆寒不已。而草原的新王后向来穿着女裙,讲话也轻言细语,温温柔柔的,从不跟人生气。
因此,他完全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只有潜意识替他记着那种恐惧。
巴齐丹瞳孔骤缩,手颤得厉害,连刀都拿不稳,正欲张唇,喉间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楚。他甚至还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鲜血就从咽间狂喷而出,血淋淋地飙了一地
“!”
巴齐丹目眦欲裂,踉跄着捂住涌血的咽喉,摔倒在地。他撑起身子,用最后一丝力气望向自己的副将,用嘶哑怪异的嗓音低吼:“别管我,带着他们往前冲!把他们都杀了替我偿命!”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一向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副将反手补了他一刀,将他踹倒在地。巴齐丹怒目圆睁,破了口子的喉管发出嘶嘶的怪音,死不瞑目地倒在了王宫华美的地面上。
“陛下,这段日子委屈您了,末将万死!”
副将单膝下跪,朝薄辞雪重重抱拳。他身后的星师亦是同样的反应,齐齐跪地,并扯破了夜行衣的领口。大片金昙花的纹样暴露在人前,炫丽到近乎刺眼。
伊尔根部的士兵面面相觑,满目失措,搞不懂跟他们一起闹宫变的同袍怎么突然变成了死敌。而薄辞雪却没有露出任何惊喜之色,而是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