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陈宇阳自嘲地笑了笑,他又想两者之间根本毫无关系,一个人命关天稍有差池便会造成弥天大祸,一个还能在结束之后把有缺陷的豆子捡出去扔掉。

或许是为了欢迎随意书咖的咖啡师归来,今天的书店格外忙,一下午陈宇阳的手几乎没停过,清洗池里也攒了大半的咖啡杯。

熬过寒冬,日头拉的很长,晚上八点天空还带着隐约的蓝色。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了书店,陈宇阳手里拿着一块儿干净的擦杯布在擦杯子,乔镜推门见状要帮他一起整理,陈宇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婉拒了她的好意让她先走了。

把咖啡间清理完毕,陈宇阳背着包步伐散漫地步行往家走。

回到家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他放下包,没有因为房间的气味苦闷,神经系统反而一下子舒缓了下来。

俗话说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窝,话有点糙但理不歪,即便小区破旧,楼上楼下的邻居闹腾,他仍然喜欢家里的气息。

松弛,自在。

收拾完房间已然过了十点,洗完澡后他点了份外卖,打开手机看到陈大夫白天时给他打了两通电话,那会儿在忙,都没注意到。

陈宇阳给他爸回了通电话,陈大夫没什么大事,问了他几点到的,父子二人简单地聊了两句便挂了。

外卖到时陈大夫又给他发了条消息,除了发来两个手机号,还有一串文字:-‘金鸣跟肖然在你那里,有空联系一下,见见老朋友。’

居然在同一座城市,陈宇阳刚要回个好,触碰到手机屏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过往种种在脑海里翻涌了一下,在他的意识有一道极其强烈的自我封闭感,现在他依旧抗拒熟悉的人和事。

许久没有收到儿子的回复,陈大夫心如明镜似的又发来一条:-‘跟朋友吃吃喝喝闹一阵儿而已,别把自己弄得跟苦行僧一样。’

抵抗的小火苗被他爸全数按下,陈宇阳轻笑一声,跟某人学了个不良习惯。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回道:-‘好吧,有时间去。’

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陈宇阳履行承诺把答应乔镜的请客安排上了,乔镜没跟他客气,宰了他一顿挺贵的泰式料理。

出了餐厅后,陈宇阳看着付款记录,暗暗庆幸得亏他一年就休这么一回长假。

“心疼啦?”乔镜拿着杯饮料溜缝,豪爽地拍拍他肩,“下次我请,别哭啊。”

讲实话,陈宇阳的手头确实拮据,许映白再大方也不能扰乱市场,他每个月工资都有定数,给林海阳父母一份,再给家里一份,日常吃喝开销他都会提前规划好,剩下的钱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给家里的那份陈大夫从来都不要,说他堂堂一个老中医,私房钱厚实着呢,看不上他这仨瓜俩枣。这次能让乔镜宰这么一顿,完全是因为坐了沈泓的车回家,省下来的两张高铁票钱。

“没心疼,这几天辛苦你了。”陈宇阳招了辆出租车,“再说了,你之前请我好几次了。”

乔镜爱吃爱玩,是个很大方的姑娘,总把陈宇阳当弟弟看,有了什么新鲜东西都会跟他分享。

上车后乔镜报了家里的地址,送完她之后陈宇阳才让司机往他的地址走。

晚上商圈这条路很堵,车子如同爬行的蜗牛缓慢,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陈宇阳一摸兜,暗骂了一句。

下午清洗咖啡杯时没注意里面剩了小半杯,他一点没浪费地全倒在了裤子上,当时手机跟钥匙在了裤兜里,整理裤子时把东西暂时装在了围裙兜里,下班后只把手机掏了出来,钥匙还在里面躺着呢。

这破小区里安装密码锁的人家寥寥无几,多数的门锁都是初始的样子,里面一个木门,外面一道防盗的绿漆铁门,没带钥匙只能叫开锁师傅把门撬了。

技术活挣钱快,一来一回起码得一百多,这一百块他倒能出得起,本着能省则省的心理,步行去了离家不远的书店取钥匙。

书店的钥匙一般乔镜拿着,另外一把备用钥匙在店门一侧的密码盒子里,陈宇阳刚走到书店附近,便被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身影穿了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背后背着一把黑漆漆的东西,站在书店门口微微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书店都关了好几个小时了,这年头破墙头上都装监控,他不能是来偷东西的吧?陈宇阳放轻脚步走近了几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在看二楼屋檐下挂着的那支风铃。

“您好?”陈宇阳走到离他不远处提醒道,“我们明天十点营业。”

话音刚落,黑色背影明显的僵硬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难不成真是来踩点的,陈宇阳一惊,喝了一声:“诶!别跑!”

或许是陈宇阳的声音震慑到了对方,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过来,陈宇阳才看到这人带着帽子跟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一双很亮的眼睛。

他的装扮看起来更像贼了,陈宇阳走过去后却推翻了他是个小偷的想法,他背后那个黑漆漆的东西看轮廓像是把吉他,正常小偷不会背这玩意出来干活。

“不好意思。”吉他少年说,“我路过,不是要去书店。”

陈宇阳不好再说什么:“抱歉,是我误会了。”

吉他少年点了个头转身走了,陈宇阳取完钥匙回到家,回想起来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多事,疑虑了几分钟便抛之脑后。

休假完毕,陈宇阳恢复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晚上偶遇失眠就把小红开出来溜溜,没什么烦心事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事。

他喜欢这种平淡,喜欢这种把一切事物紧紧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踏实,安稳。

主动联系瞿金鸣跟肖然是在一周后,本来他打算把这事给拖黄的,奈何陈大夫坚持不懈天天打电话催。

慈父之心不敢辜负,即便陈宇阳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呼吸还是紧促了一下。

“凛哥,我跟金鸣打赌来着,看你什么时候能联系我俩。”肖然的声音跟记忆里一样。

陈宇阳比他俩都小,那会儿他混得开,以能豁得出去脸得到了这俩‘尊称’一声大哥。

“谁赢了?”他问。

“当然是我!”瞿金鸣抢过来电话,“他蔫坏,只敢背后出阴招,明面上咱俩一起干的坏事多,所以还是我比较了解你。”

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自是无法轻易被取代,尤其在经历那场变故之后。三人加了联系方式,瞿金鸣迅速拉了一个群,取名‘恶人帮’,大有一震往日雄风之势,肖然在群里骂了他一句,随后问陈宇阳的位置,说要过来玩儿一趟。

从他休假回来乔镜休息了三天,算起来他已经连上了八天班,于是跟乔镜商量明天休息一天去找肖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