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都说“小别胜新婚”,当初的疙瘩终于开解,竟有破镜重圆之感。

魏留仙在梁穹处住了两夜,直到那天清晨,一阵脚步声火急火燎冲到床前,来人将梁穹中衣领口死死攥紧。魏留仙尚未完全清醒,梁穹就被赵熙衡扯着离开被窝,脸上吃了狠狠一拳。

在奴仆的惊呼声中,梁穹被打倒在地,赵熙衡恨得咬牙切齿,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抬手再打,却被魏留仙喝住。

“你做什么!”

“他自己找揍!我刚走两日,这厮就趁虚而入?”

“梁穹跟我两年了,”魏留仙道,“他是庶卿,不是别的,身为公卿要有容人之量,不可欺凌他人。”

此时的梁穹已在众人搀扶下爬起,成璧也闻声赶到,一见梁穹嘴角流血,便知发生了什么,挡在两人之间。

赵熙衡笃定成璧不敢以下犯上,见梁穹敢起身,更要给他好可成璧阻挡着,让他两拳都打了空,赵熙衡气急败坏,索性不管谁是谁,连成璧也一并揍去。

众多劝架的奴仆夹在铁拳中间,数人乱作一片,福团也跟在脚边狺狺糯糯地狂吠,床上的魏留仙头疼不已,高声唤他们停手。成璧听话,停得快了,多挨了赵熙衡两下王八拳。

魏留仙再次喝止,赵熙衡才被人架着拖出战场。

他脸上也青了几块,狠狠瞪两位情敌一眼,抬手从怀中摸出三样东西:一枚银锭,两张银票,将它们拍在梁穹之前躺着的地方,随后没跟魏留仙说一句话,抱起地上的小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留仙目送他消失在门口,又看向床上的钱一共二百两。他回府前大概是带着自豪,想给她惊喜来着,于是她神色复杂。

……哈,终于打起来啦。

其实在前桥的想象中,这场混战自赵熙衡当公卿的第一天就该爆发了,没想到能酝酿那么久。

这下看你怎么办。此刻她只庆幸自己是旁观者,不是炼狱中的魏留仙本人。

本文达成成就:破庶卿两次处!

距离完结还有19章!

事已至此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在码字方面是m属性p人,只有被关进小黑屋挥舞鞭子疯狂抽打辱骂甚至PUA“为何不够努力”,才会有笔耕不辍的动力,所以劳烦大家近期多催催文,互动反馈越多越好,咱一起加油,争取日一个月内干到完结,还能肝出番外画出风笼play再好不过!

0182 182.春台之变

1.

赵熙衡一气之下揣着狗崽子离家出走,却也无处可去,拉上王聪喝闷酒,还被春台古板的酒楼告知不接待独身男客,气得赵熙衡冲那侍者大喊:“我是公卿!睁大你的狗眼看你才独身呢!”

“殿下别太挂心,此地是荆国,她和庶卿有染……算不得偷情。”

王聪带他到街边小摊,要了一坛酒几碟菜,苦口婆心开导,赵熙衡却不领情:“你看你说这话时的面色。”王聪努力让为难的五官回归原位:“……什么面色?”

不怪王聪,任哪个兴人见了这场面,都会觉得赵熙衡头上绿油油的。

“我知道不该吃醋,可我一向以为她对梁穹只有厌烦。”赵熙衡道,“我看过私档,那人无法侍寝,竟还把名字写了半满,你说这不是受她羞辱么?”

王聪顺着他的意思道:“公主图一时新鲜,若殿下在身边,哪里又会想起他来?如今转眼要把他忘了的。”

可明明无法侍寝,还次次有梁穹参与,若真厌烦,何苦来哉?王聪不敢说,前桥没法说,留下赵熙衡这个局内人在死胡同绕不明白。

喝罢浇愁酒,赵熙衡结账时摸到口袋瘪瘪,才想起所有钱都被他拍到梁穹床上了,只能由王聪垫付,不由得叹道:“留在府中,不过是争个朝夕相伴,我何不经营生意去?男儿两志,立业成家,当真不假。”

半劝半迫地,他被王聪带回府邸,本来还想作势不理魏留仙,可想到梁穹随时准备钻空子,这口气仍咽不下。

“我还以为你要带着福团回敏都。”

赵熙衡皱眉提醒道:“它是狗,不是孩子。”

“你也知道啊,”魏留仙将小狗接到怀中,叹息道,“我不是属于你的,你得清楚这点。公卿就是这般,我的爱会给你,你也要接受梁穹和成璧的存在,日后不可动手了,身为公卿还这样小气,多不堪呢。”

“好啊,我接受,”赵熙衡肃脸道,“那时说好的,赚够一百两,你就同意我做生意,如今赚到两百两,该怎么算?”

“你既有兴趣,就去做吧。但不准以公卿之名与民争利,不准做有害民生的经营,挣来的钱计入账目,一分一厘都要给我看。”

赵熙衡同意后,魏留仙就命梁穹支了一笔银子给他,未尝不带着安慰意味,至于感情上消失的专宠,赵熙衡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从此以后,正庶之争也由暗地翻到明面上。

赵熙衡不再做表面功夫,拿起当家卿子的劲儿,对梁穹呼来喝去,使如奴仆。好在有成璧居中牵制,让争执不致演变成动手。

梁穹一向能忍,避其锋芒,一门心思处理府内琐事,只待赵熙衡离府经营之时,他就推掉一切杂务,去魏留仙处陪她画画。

此时魏留仙的养花热情已经熄灭,又去拾笔摆弄丹青,梁穹少时本就擅长写意,与她一处钻研,两相磨合,至隆冬时已有小成。

魏留仙挑了几幅满意画作,分别送给春台府尹、皇姊与元卿,那画上的题诗由她和梁穹合作,剩下的作品则装裱存放妥当。赵熙衡设下的曲楼成了魏留仙的展示厅,无论柜上摆的还是墙上挂的,都是她和梁穹的习作。

如此虽每每由公卿侍寝,但魏留仙的白日时光,总有梁穹陪伴。

平淡日子终有尽时,临近年关雪降不断,灾情由兴国蔓延南下。前桥当年及时储备救济粮,好歹将灾情压制住,如今的魏留仙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当春台有流民大量涌入时,事态已趋于严重了。

好在此地有公主坐镇。她散发府资,设立粥铺,赈济灾民,赵熙衡也从生意场中抽身,率领一帮与他相熟的兴商稳定物价,放开货源,与公主并肩纾难,总算将最难捱的时际捱了过去。

听兴商说,兴国太子由于赈灾不力,遭到兴皇责罚,这让赵熙衡十分开心。

“罪有应得,”他对魏留仙道,“兴国正在他和三弟的斗争中逐渐孱弱,这样下去前途未卜。国无二主,如你姊姊继任大统,你就自敛锋芒,这才是有利于朝堂稳定的明智之举。”

也像如今的梁穹,在他面前敛去锋芒一般。

2.

雪灾终于在春末结束,随着天气转暖,岍江上游融水骤增,河道不堪重负,洪水又在沿线多地爆发。

岍江在五水原处拐了个弯,由南转西,路过封原、诸绵两处山脉而去。何缜那时单骑走过的山路已被洪水冲垮,北地东西水陆两线运输全部受阻。为此,皇姊招募大量兵士凿山开路,疏通河道,魏留仙所在的春台也派出大量兵工,总算赶在雨季到来前修缮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