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韩以恪身后跟着一辆救援车,车里的救援人员看见蓝文心,探出头向他挥挥手。范凯文坐在后排,脸色苍白,没有下车,只远远看了一眼蓝文心,似乎惊魂未定。

陶欢从车里下来,满面担忧,他见到蓝文心相安无事,长舒一口气,比划了一长串动作。

程朗随意扫蓝文心两眼,面无表情地翻译:“他说,真是万幸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教练很不满他们擅自行动,但碍于情面,忍着不发作,不满地自言自语:“说了天气不好别去道外,你们总以为自己技术好,就自作主张……”

蓝文心只听进后半句,拍拍胸,也松出一口气,幸好自己技术高超,应急能力不错,换作别人,准得费两条腿和一个脑袋。

现在他救了范凯文的命,范凯文不得不承认他比他厉害。蓝文心虽然不好意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赢了,不得不收下那个并不讨喜的赌注

他看向沉默的韩以恪,思索如何婉拒。

一直没说话的韩以恪抬起雪镜,鞋跟“咔哒”一抬,走下滑雪板,缓步朝蓝文心走去,程朗等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蓝文心。

蓝文心挺直身板,等着接受在场各位的表扬。

韩以恪在他面前停下,语气冷淡:“想死就提早说。”

蓝文心表情一僵,怔愣半晌,讷讷道:“我没”

“ 把你自以为是的毛病改改。”韩以恪言辞犀利。

蓝文心当众受到批评,脑袋空了,耳朵红了,感觉心脏被揉碎成雪花的形状,轰隆一声,雪崩了。

他别过脸躲避众人目光,往营地方向滑行,踉跄几步,定了定身,然后迅速滑出众人的视野里。

深夜,蓝文心抱着小鸡静坐在房间窗台发呆,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有小鸡给他暖手,蓝文心的内心稍稍熨帖了些。

有人敲了敲门进来,是叶书书,他拎着一个小药箱,问:“在想什么?”

蓝文心继续看着窗外的雪景,没吭声。

“伤到哪儿了?”叶书书在他对面坐下,小鸡耳朵一抖,跳到地毯上,甩着尾巴走了。

蓝文心依旧不语。

叶书书只好上手,抓住他右臂,把袖子往上一撩,看见他摔得手肘淤紫红肿,叶书书吃了一惊,觑蓝文心一眼:“你还挺能忍的。”

蓝文心忍着不说话,又听叶书书说:“小范被吓傻了,小韩送他回家,应该会晚点回来。”

叶书书涂药手法老辣,给蓝文心推开淤肿的地方,半点儿手劲不收,他一边涂,一边瞄手表晚上11点半,他猜想韩以恪不会在外留宿。

但他试探性地问蓝文心:“要不要我给小韩打个电话?”

“为什么问我。”蓝文心疼得眯起一只眼睛。

叶书书轻笑,一副很了解他的模样:“要不然等小韩回来了,我通知你?”

蓝文心最恨被人误会,白天被人误会他大意,晚上被人误会他多情。

他甩开叶书书的手,整理好衣袖,冷淡道:“不需要。”

蓝文心翻下窗台,熄灭床头灯,趴到床上与所有地球人斩断关系。

第24章 24知觉

早上八点,蓝文心走出房间,与斜对角卧室出来的韩以恪碰个正着。

两人睨了彼此一眼,无言地下楼,分别坐到餐桌头尾吃早餐,没任何交流。

韩以恪似乎很疲累,头发都没打理好,后脑勺有几戳头发翘得颇有存在感。蓝文心盯着他的头发,右手勺碗中的燕麦果干,扯到手肘的伤,默默将右手垂下,换左手用餐,吃完看见韩以恪隔着两米远观察自己,便擦净嘴说:“我妈说我1岁半就能左手用筷,比较聪明。”

门铃突然响了,韩以恪去开门,几位穿着搬家公司工作服的工人与他交谈几句,出示一张单子让他签名,随后雷厉风行地搬入大小物件。

蓝文心站在壁炉边,看他们进进出出,把十几个大纸箱摆满客厅,他随口问:“买什么家私?”

韩以恪淡声说:“范凯文会搬进来。”

蓝文心神情一怔,沉默片刻,扬扬眉道:“既然有人自愿被你关起来,可以放我走了吗。难道你要做皇帝,让我们轮流侍寝?”

“养多一个人,吃不穷我,”韩以恪穿戴好大衣和冷帽,平静地望他,“但我最近改变了想法,如果你要走,无所谓,不过你路费应该没存够,自己想办法解决。”

蓝文心冷笑:“当初是我求你绑我过来的?”

“你不是一向很有本事吗,现在也可以求我给你多点钱。”韩以恪凝着他,瞳孔里似有墨点。

蓝文心抿紧嘴,余光瞥见壁炉柜面的动物摆件,中间的蓝蝶被支架高高立起,这么脆弱无力的小虫,连高飞也需借助外力。蓝文心觉得好讽刺,忽然抄起那只蓝蝶扔进壁炉,任它被火灼烧。

韩以恪凝望火中的蓝蝶,说:“要走就尽快。”

他转身离开家。

开车半小时后,韩以恪在曼哈顿东64街的宅邸大门停下,按响门铃。

过了大约五分钟,门才被打开。关海稍稍拉开一道门缝,他似乎刚睡醒,随意套着一件黑色法兰绒睡袍,领口大开,脸脖和胸膛泛现饮酒后的酡色,头发凌乱,胡茬像很久没剃,绕着唇周呈淡青色一圈。

关海疑惑道:“突然过来?”

“有事找你。”

关海皱起眉看他片刻,放他进屋。

客厅走道散乱着各种贴身衣裤,男男女女的款式皆有,关海面无表情地捡起,堆到沙发椅背,随后大喇喇地往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问:“最近怎么样?”

“一般。”

关海倒了半杯威士忌提神,闭着眼感受味道,说:“我们很久没有单独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