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这样做不够下她面子,后来封渊变了个人似的,看她就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要见了她,那必定是冷着一张脸,仿佛她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
云仪后来才知道,原来封渊是查到了当日的火,是云家着人放的,封渊还需要云家,所以和云家之间取得了默契,没去追究云熹的死,可心中还是落了心结,到头来被牺牲的,是她云仪。
封渊明明立她为妃,却是怎么都不愿与她圆房,宁愿天天去宠幸云熹原本身边的宫女,如今那宫女直接被提为良娣,住进了西配殿,成为一宫之主。
云仪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封渊对她无情,她也不愿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可偏偏家族重利,就算母亲心疼她,那一日进宫却也是告诉她:“如今九千岁生死不知,太子监国,未来便是真龙天子,娇娇与太子年少情谊不假,便放下身段,与太子求和,毕竟还要夫妻多年,不是吗?”
怀元郡主知道女儿的性子,就如同她自己一般,是高傲的,如若夫妻情感和睦,要她受点委屈她还能忍受,可如若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她是不会委曲求全的。
怀元郡主只得语重心长地劝到,“若是还未封妃,母亲也不愿你再和那薄幸郎一道了,可女人一出嫁以后就是外姓人了,天家夫妇没有和离,只有进冷宫、被厌弃,就算是身上有再尊贵的血统,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娇娇,你听母亲一言吧,对太子服软,生个孩子,以后才有所依靠,如果让你七妹妹的那个婢女上位了,天家可不讲究真的嫡庶尊卑。”讲白了,太子自己就不是嫡出的皇子了。
道理云仪都懂的,可是一看到封渊那借酒消愁、自诩情深的模样,她内心就隐隐作噁。
当初她也并非非封渊不可的,是封渊主动求娶的。
他、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她?
“你、你闭嘴!如果、如果不是你不容人,熹儿怎么、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死?想起那一具看不出原貌的尸体。
女人家,哪有不爱美的?就算是在最艰苦的日子下,云熹每天素面朝天,也是把脸洗得干干净净,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没有钗镮,也会梳个漂亮的发髻,就散衣服上有补丁,她也会用粉色的线绣朵小花、绿色的线绣一片叶子遮掩过去。
如此面目全非的死去,她定然很难受吧?
思及此,封渊心里难受极了,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酒、酒呢?”才问完,他就想到了,那壶续命酒给他摔了,已经一口都不剩了,他大吼着,“再去拿酒来!”一边喊着、一边起身,这时他身影已经微晃。
“没看到太子已经醉了?还不收拾一下,待会儿太子殿下万一伤着了自身可怎么办?”云仪高门贵女的气势威仪足够,封渊身边伺候的宫人一时面面相觑,云仪身边的巧儿悄悄塞了一个荷包给最能作主的福恩公公,福恩使了个眼神,醉得一塌糊涂的封渊就被这么抬到了东配殿。
云仪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毕竟还是个处子,她唯一没算到的就是,醉酒的男人根本站不起来,她只能对着人呼呼大睡、下面的子孙根也陷入沉睡的封渊无能狂怒。
云仪:打开来就这软趴趴的玩意儿~!
0126 125 朝堂
二月十六,已经消失了两个月的封爀再一次出现在朝会之上,带着皇帝的谕令,撤销太子监国的权利,并且宣读皇帝斥责太子的圣旨。
已经完全投向太子的四姓白家,做了出头鸟,出声质疑圣旨的真实性,这圣旨当场由翰林院学士仔细辨析,翰林院专司圣人拟旨,今日当值的人便是刚从大狱被封爀捞出来的蓝溪言,这状元郎就算下了一趟大狱依旧挺拔如松竹,气节一点都没有折损。
“秉告诸位大人,此实为圣人御笔。”蓝溪言率先做出了判断,并且把谕令递给了他的同僚李冲,李冲和蓝溪言本就是同窗,私交甚笃,两人能在同一日当差,自然是有封爀的手笔在。
李冲仔细瞧过了以后,得出来的结论与蓝溪言相同,“秉告诸位大人,此实为圣人御笔。”李冲能被点为探花郎,自然是俊美无俦,他在圣人面前是得脸的,连他都这么说了,众人实在很难反驳。
检验谕令,只要有三个翰林学士认证,那便会判定为真,第三人是翰林院庶常南旗,拿着诏书,南旗的手微微抖着,他是白家门生,应该要支持白家的说法,可如今他就算说诏令是假的,不具影响令不说,还会让自己被封爀盯上,弄不好或许会落得一个殿前妄言的罪名。
但若南旗肯定言诏令是真的,又对不起白家对他的栽培,他如今能站在朝堂上,全然靠白家老爷子对他的赏识,这个庶常的职位也只是暂定,白老爷已经在户部帮他张罗好位置了。
南旗就算侍奉圣人笔墨最少,可也一眼判断出,这真的是重病卧床的皇帝手笔,里头一字一句痛斥封渊不顾圣人旨意,越过摄政王,实乃不忠不孝,还指出九千岁为太子亲叔,太子应该视为亚父,尊之、重之。
顶着众人视线的压力,南旗的目光扫过白老爷,又对上了封爀那张扬恣肆的笑颜,他瞬间感受到了传言中,九千岁的威压,他在那瞬间一点也不怀疑,如若他胆敢有一字假话,封爀就能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汗水一滴一滴滑落,南旗硬着头皮道:“秉告诸位大人,此实为圣人御笔。”
一切尘埃落定,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封爀把自己的替身暗卫留在雁王府,把王府内外三层守得严密,他不在人前现身,可是他的手谕却屡屡出现在朝堂上,一开始种人还会照着他的指示行事,可经过半个月以后,开始有些人蠢蠢欲动,第二波的刺杀开始如同天罗地网一样笼罩着雁王府,开始有官员和九千岁的谕令对着干。
就从封妃那一日朝堂上炒得火热的赈灾开始,第二波粮草不再由户部供给,而是从当地屯田抽税,并且向富户征收物资,这个政策是封渊提出的,当初便遭到封爀的反对。封爀认为国库空应该向世家征税,此一举措引起不满。
封爀还是没有在人前现身,仅只是令众人觉得封爀必定重伤,所有的诏令只是欲盖弥彰,掩盖他重伤无法现身人前的事实,毕竟曾有一个世家派出的江湖好手宣称自己得手了,还活着回去领了赏,可他伤了封爀的同时,亦被封爀重伤,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就在众人以为封爀已经再起不能的时候,他便带着圣人旨意,狠狠的打压锋头正盛的太子。
在封爀出现的那一瞬间,封渊还以为他醉得太厉害,产生了幻觉。
“侄儿太沉不住气了,还得多磨练,这一个月,侄儿便在东宫好好反省自身,听闻侄儿这些时间忧国忧民,还未来得及给太子妃一个交代,本王已经着钦天监算出了最好的日子,便在四月初二,这些日子侄儿便别操心朝堂上的事儿了,如今皇家皇嗣单薄,皇兄既说侄儿不孝,那么侄儿便赶紧尽孝,为皇家绵延后嗣吧。”封爀走到了封渊跟前,拍了拍封渊的肩头。
封渊如今坐在封爀平时的位置上,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可是他也掌握权力两个月,他并不想随意示弱,所有人都看着,如果他在此时退了,那么长久以来的谋算便不能一鼓作气、一气呵成,要再回到这个位置上,就困难了。
疯爀:本王追了两个月的老婆,终于有空来看看你们这些褶子脸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众人:见鬼.jpg
0127 126 王妃(封爀喜滋滋的宣布自己要成亲了 褶子脸们:啊?????)
封渊如今坐在封爀平时的位置上,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可是他也掌握权力两个月,他并不想随意示弱,所有人都看着,如果他在此时退了,那么长久以来的谋算便不能一鼓作气、一气呵成,要再回到这个位置上,就困难了。
查看圣旨也只是垂死挣扎,封渊太了解老皇帝了,老皇帝就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已经有一个封爀压在他头上了,他绝对不会坐视自己的儿子培植势力,这一封圣旨字字句句在维护封爀,可难道不是等着他们叔侄两自相残杀?
封渊不想退,此时此刻他也不能退,到他手里的权柄,他是怎么都不愿交出。
封爀察觉了封渊的心思,可这点反抗心思对封爀来说却毫无影响力,他如今心情大好,看封渊就像看无理取闹的幼儿,多了几分原本没有的耐性。
“本王知道侄儿一时缓不过来,便不与侄儿计较了,毕竟本王也是要成亲的人了,就不在这个时候动刀动枪了,冲撞了本王的王妃可怎生是好?”
“王妃?”封渊一愣。
封渊和封爀的对话只有周遭几个重臣,还有翰林院的三个学士听得清,不只是封渊,其他人听了封爀的话也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这冷情冷心的杀神,什么时候有成亲的对象了,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封渊的震惊不比众人少,他知道的比众人更多。
他知道封爀的。
封爀对云熹那不正常的迷恋他看在眼底,同样身为男人,他能看出封爀对云熹的感情,那是真的,他实在想不出封爀怎么可能在云熹身亡不到两个月的情况下娶亲,除非……云熹根本没死!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滔骇浪,他瞪大了眼,恶狠狠的瞪着封爀,这是他头一回如此沉不住气,可是事关云熹,他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