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溪和阖罗银都很兴奋;“没错!闹他个天翻地覆!!”

但穆陵心情振奋的同时,隐隐也有一丝惆怅。无论阖罗银还是李景溪、甚至正在赶来的也利撒罕,他们真的明白李景肃的心吗?他们这样做,固然能救李景肃的性命,却让他除了起兵谋反之外,别无退路。

李景肃并不想做个谋反之臣,穆陵一直都知道。

老李:我不想反,你非逼我……

其他人:你反啊你反啊你反啊我们是凑热闹的!

穆将军:主人……

其实,在26章就出现的也利撒罕,他的出现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来救老李……

另外我……鼓起勇气建了一个读者群,有兴趣的亲可以加入讨论哦~(捂着脸逃走)

第0085章 八十三、雪夜苍茫(1)

司徒曳躺在刘辉的卧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盯着宫室外飘落的雪花,只觉得体内的生命力也如同这屋外萧瑟的冬季一样,死气沉沉,再也等不到春阳普照的那一天了。

即便被李景润抓住送回平栾,即便被刘辉按在身下蹂躏侵犯,他心里也始终怀着念想,觉得李景肃一定能救他、一定不会输给刘辉的阴谋。他可以忍着、等着,哪怕身子被刘辉随意糟践,没日没夜地遭受侮辱,他也没像以前那样动过自戕的念头。却没想到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刘辉看穿,把他带去地牢,让他亲眼看到被禁锢在牢笼中的李景肃。

李景肃身上的血、洞穿两个肩膀的铁链,让他心痛欲裂。刘辉的目的达到了,他确实死心了。刘辉让他看到了李景肃的伤势,也让李景肃看到了他的屈辱。

被带去地牢之前,刘辉威胁他说,只要他敢反抗,他就让他亲眼看着李景肃和郑隧全身的皮是怎么一点一点被剥下来的。他吓得心胆俱裂,但也不太明白他指的“反抗”是什么。等刘辉当着所有人的面扯下他的衣服,他才真正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从那天起他就没多少求生的意志了,在床上任凭刘辉怎么折腾凌虐,他也不声不响不抗拒。实在遭不住了泄出些许声响,也不像从前那样哭泣。他已经感觉不到难受的情绪了,自然不会哭。再说他也不想给予刘辉任何回应。这身子再这样被折磨下去,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何必为一个残破的身躯向仇人讨饶?想怎么样,就随他去吧。

他再不奢望李景肃能来救他,也不奢求自己能活着走出这平栾的王宫。即便能够重逢,他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李景肃。被他看到自己趴在刘辉身前承欢、被他看到自己在药物催动下满脸情欲眼神迷蒙、被他看到自己在刘辉的侵犯下动情勃发……

他真的不如当着他的面被刘辉杀了!

他后悔离开襄城的那天晚上,没能让李景肃再抱自己一次,留下最后的一点美好回忆。他也后悔那天晚上没能一鼓作气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他明明对李景肃动了心,却一直不敢说、也一直不愿说。结果,可能这辈子再没机会让他知道了,他不能不说满心遗憾。

可是仔细想想,也觉得还好没有说出口吧。倘若说了出来,再让李景肃看到那不堪的一幕,他心里更难过。

刘辉暴戾的性癖和没日没夜的侵犯让他的身体受损极大,之前在李景肃身边好不容易调养好转的身体状况再次急转直下,加上他整日被蹂躏得吃不下饭,身体迅速消瘦下来。后穴一直带伤,总是还没结痂就再次撕裂流血,导致他频繁发热,体力和精力日益不济。这样下去他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他自己也隐隐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身上没力气,也提不起精神,人消沉得厉害。刘辉却把这当做乖顺听话,愈发满意,也愈发热衷与他交合。

他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刘辉先后两次玩弄了这么久,不仅不腻烦,还有种上瘾似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刘辉的变化,确实跟第一次囚禁他时不一样了。这一次,刘辉没让任何人触碰他。李景润是明智的,一早看出刘辉并非真心想要分享。那个傻乎乎表示“愿意为王上效劳”的陵水关副将,第二天就被削了职务,发配到偏远地方当杂兵了。

不仅不让别人碰,刘辉还允许他睡在卧榻上。天寒地冻的隆冬时节,要是像上次一样整天睡在地上,他或许死得更快。有时候刘辉发泄完了心情好,还会搂着他一起入睡,尽管那时候他多半已经在酷烈的蹂躏中陷入了昏迷。

可这代表什么?无非是一种独占欲。刘辉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不想让别人碰罢了。他是北茹王刘辉的专属玩物,其他人碰不得,仅此而已。

他反抗不了刘辉。两人的力量差距太大,寝宫里当差的看似都是女官,实则全都经过训练,架着他就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刘辉既然让他睡在身边,整个寝宫里便没有留下任何危险物品,连一只发簪都拿不到。虽然瞧不起他,该有的防备却一点没少。

他心丧如死,自暴自弃地数着日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挨着些什么。睁开眼总是看到趴在自己身上肆意侵犯的刘辉,闭上眼又总梦见鲜血淋漓死状可怖的李景肃。无论睁眼还是闭眼,噩梦都醒不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死去的父亲和那头总是鼓励他活下去的麒麟了。自己终于被天地之间的所有人都抛弃了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给了他一点生存动力的,竟然是司徒玮。

那天在宴会上见到久违的司徒玮,看到他神采奕奕志得意满的模样,他本来无动于衷。直到当着他的面被刘辉操进后穴,在巨大的痛苦和屈辱中,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极度强烈的恨意,汹涌如滔天洪水。

他恨刘辉,他恨司徒玮。

他恨刘辉强暴自己,更恨司徒玮助纣为虐、背叛国家和亲人。

同根而生的堂兄弟,同族至亲的本家,却伤害他、侮辱他、背叛他到这个地步,他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只是恨。

身体上的极致痛苦因为心中恨意的支撑,竟然没有平常那么难熬了。他闷不吭声地扛下了再一次的血腥强暴,奄奄一息地被女官拖下去清洗时,心里的一个念头忽然清晰起来。

他还不能死!他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那天晚上再次发热之后,他在大夫们的全力救治中醒来,发现刘辉看向自己的眼神,隐约有几分李景肃看到自己在温泉中自戕之后再度醒来时的影子。

他虽然性情软弱,但他不傻。

那天的哭诉,似乎头一次奏效了。这两天刘辉都没再碰他,吩咐女官和大夫尽心尽力地给他治伤,还亲自看着女官喂他喝药、逼他吃饭。他也知道不管要做什么,没有体力总是不行,乖乖配合。刘辉白天虽然在寝宫逗留,连着两个晚上却都没回来睡觉,不知在什么地方过夜。摆脱了最伤人的暴力侵犯,他这两天过得无比轻松。

今晚要是他还不回来就好了,他想着。刘辉今天在寝宫里待了一整天,絮絮叨叨地跟他聊什么长生节的庆典准备,还跟他详细解说打算如何操办自己的登基大典。他虚与委蛇地应和着,心力憔悴。到了傍晚吃饭的时间,刘辉才离开,让女官服侍他用餐吃药。要是按照前两天的习惯,或许他今晚也不打算回来了。

他根本不在意刘辉去那里过夜。去哪都好,只要不在他身边就好。他不奢望刘辉能像李景肃那样幡然悔悟变得疼惜自己,就算他对自己动了心,他也不稀罕。但假如真是这样,趁机让自己好过一点、让身体恢复些,他才有能力去寻找机会。

他想再见一面李景肃。

他虽然不通武艺,那天在地牢里也不敢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李景肃伤得很重。或许他再不能像从前一样神勇无比、战无不胜了吧?他被关在地牢里的事有没有传出宫外,穆陵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他很担心李景肃陷在王宫的消息无人得知,远在襄城的李熙赶不及前来救援,李景肃就要被刘辉虐杀了。

刘辉没告诉他打算什么时候浇铸金人,但一定是在正旦的登基大典之前。时间紧迫,假如无人营救……

他不敢想象被滚烫的金水活活浇灌是多么巨大的痛苦。那场面一定十分惨烈。如果亲眼目睹,他觉得自己怕是要发疯。

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他静静地撑起身体,从卧榻上坐了起来。静养两天还是有效果的,他至少有力气能自己站起来。

两个女官立刻迎上来询问:“永嘉侯有什么吩咐?”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女官们的监视下,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到那个地牢去救李景肃。

“我想去院子里看看雪。”他轻声回答。

女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答道:“外面寒冷,永嘉侯还是留在屋内静养为好。”

他轻声一笑:“我又不可能逃走。就是去屋外看看,也不行么?”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犹豫了一阵,取来刘辉的大氅给他披上。衣服又大又长又厚重,保暖性极佳。他被裹在质量上乘的野狼皮毛之中,像一个大毛球。

但他觉得一阵恶心。这衣服是刘辉的,他一点都不想穿刘辉的衣服。

他没有表露出半点情绪,顺从地披着大氅,在两个女官的陪伴下走出寝殿,光着脚踩进院中已经薄薄铺了一层的积雪当中。

沁心的凉爽从脚底直透到心。他仰起头看着深沉的夜空,纷纷扰扰的雪花从天而降,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枝上挂着几根美丽的冰凌,在暖黄色的烛光中折射出温柔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