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方淮在,也许能帮自己守住玉玺。但是程艾做不到。

“而且,泽方既然已经在江南登基称帝,说明母后解决了没有玉玺这个难题。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的,但以母后的胆略,根本难不住她……”

“……你没想把玉玺送回江南,我大略明白你的用心。你母亲既然做了个假的,这个真的反而会让他们母子难堪。”李景肃皱眉,“他们对你不仁,你为什么要对他们有义?派人把玉玺送回江南,这并不难办。”

司徒曳忍不住笑:“怎么送?你派人去送?”

哪知李景肃正色回答:“当然是我来想办法!我看那个方淮,就是个合适人选!”

“算了吧,何必呢。终究是我的亲生母亲、同胞兄弟。若能守住半壁江山,便随他们去吧。”司徒曳叹息道,“再说你把东西送回去,母后岂不是很高兴?”

李景肃恍然,失笑道:“意气用事了。要送回去,也是把你和玉玺一起送去,才真正让他们母子难堪呢。”

司徒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别过了脸。他不敢想那句“一起送去”,李景肃到底有几分是当真说的。他根本不敢奢望李景肃会动念头放自己回去,他也很清楚即便真的能回去,江南也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可是你让我交给刘辉,还是免了吧。”李景肃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晃神,“刘辉与我,嫌隙已深、猜忌已起,他不可能再像南征之前那么信任我了。更何况,当时我没有带回传国玉玺,一年之后却又献上,你觉得他会相信这东西是你从土里偶然间扒出来的?”

司徒曳踌躇道:“可是……倘若传到他耳朵里……”

“不会传到他耳朵里。”李景肃斩钉截铁地说,“司徒,这件事,你知我知、还有程艾,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无论是我多么信任的朋友。至于你自己那边,我管不着,你好自为之。玉玺,我会协助你保管,但我不会把它从你手中夺走。它是属于你、属于中原天子永嘉帝司徒曳的!”

司徒曳眼眶一热,视线顿时模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因为自己不肯写投降的诏书而在自己面前屠杀宫女、把自己吊在广场上险些废了双臂,时隔一年后竟然会对送到手边的至尊之物,视若无睹。

他忍不住捂着脸轻声呜咽:“你连这个都不要的话……你到底想要什么呀……”

李景肃的大手轻轻抚上他自戕留下的伤疤,叹息道:“你总觉得你欠了我的人情。可你怎么不想,我欠你那么多,你要我怎么还?”

“司徒,今天你告诉我玉玺的事,我非常感动。你我从前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就这样一笔勾销,再不要提了?你就安安心心让我照顾你,别那么苛待自己了,行么?”

司徒曳胡乱地点了点头,头一次主动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李景肃肩上。后者受宠若惊,急忙环住他,却小心得不敢用丝毫力气。

第0049章 四十九、旅途(4)前戏

司徒曳当天晚上睡得很香,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李景肃已经不在帐篷里了。包着传国玉玺的那个小布包仍然静静地放在枕边,甚至连他亲手系好的结都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李景肃不仅没要,也确实没有打开过。

他为自己睡过了头感到惭愧,却也觉得心中莫名轻松许多,好像确实放下了什么,整个人也精神饱满。破天荒头一次,他似乎对未来有了些许期待。这份振奋或许是玉玺带来的,但他同样感谢李景肃没有夺走它。

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外面阳光灿烂,李景肃和穆陵正在指挥士兵们进行出发的准备。除了自己和李景肃的帐篷,其余的行李都已经收好了。他愈发惭愧,对赶到他面前的李景肃抱怨:“你怎么不叫我起来?让我睡到这么晚……”

李景肃抬手为他理了理碎发,柔声道:“昨天不是睡得晚么。我看你睡得挺熟的,又不急着赶路,多睡一会有什么要紧。”

“早点赶到目的地总是好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回封地看看、处理一下族里一些事。”

“哦。……对了,我今天不想坐车,我想跟你一起骑马,行吗?”

李景肃眼睛一亮,忙不迭答应:“好啊!当然可以!穆陵!快挑一匹合适的马来!”

穆陵大声应了一声,立刻去挑马。上前来给司徒曳请安的程艾莫名感觉自家皇帝和柱国大将军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才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还在为传国玉玺而烦恼啊……

程艾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司徒曳把他拉到一边,将自己和李景肃之间的协商告诉了他,末了一脸严肃。

“程艾,传国玉玺一事,倘若传到第四个人耳中,朕一定知道是你!到那时,即便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这条命恐怕也留不下!”

程艾赶紧跪下表态:“臣不敢!臣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尽管放心!”

他觉得自己这条年过四十的老命是越来越岌岌可危了,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早晚难逃被灭口的下场。但他看看司徒曳和李景肃并骑前行、气氛融洽的样子,又暗地里鼓励自己好好把嘴闭紧,多活一天是一天。若没有亲眼见到皇上余生安好,他实在不忍告别人世。

路上,李景肃找了个两人独处的机会告诉司徒曳,出发前,他指挥士兵仔细搜索了他发现玉玺的那一带,找到一些零星的残骸,像是许久之前在这附近发生过冲突。除了车马和兵器的碎片,也有部分人体残骸,但缺损过于严重,难以辨认。

仅仅根据这些,两人无法推断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传国玉玺流落至此。不过两人却一致认为,玉玺出现在这里、借由司徒曳的手重现天日,正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私下里,李景肃也发现,司徒曳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他欣慰无比,却又隐隐有些怅然。

接下来两天相安无事。深秋时节,天气晴好,行程又宽松,自上而下,众人的心情都是轻松愉快的。到第三天傍晚扎营的时候,李景肃告诉司徒曳,明天中午就能到襄城,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晚露营。

“我在襄城也有宅邸,就不用再挤这么小的帐篷了。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

司徒曳摇摇头。帐篷窄点、条件简陋,其实无所谓,但他也的确盼望早点到达目的地,住进普通的房子里。两个人挤在一顶小帐篷,彼此气息纠缠,躲都没有地方躲,稍不留神就容易擦枪走火。前天晚上有事相谈还算好,今早起来,李景肃眼圈发黑,脸色差得要命,显然是忍得过于难受了。

扎营搭帐篷的时候,李景肃照例带着几个侍卫去附近的树林里打猎,猎到几只野兔和一头野羊。众人就地料理,将兔子和羊处理之后烧烤炖煮,做成一顿香气四溢的丰盛晚餐。

李景肃亲自给司徒曳盛了一碗羊汤:“尝尝看,新鲜的野山羊肉,细腻鲜美,不肥不腻。”

司徒曳接过来道了谢,小口尝了尝,笑道:“滋味的确不错,不过少了几分调味的功夫。程艾,你不是带了药材吗?怎么不拿出来炖肉?”

程艾一愣,下意识想要维持医者的尊严:“药材是留给皇上用的,不是为了烹调……”

“反正明天就到了,不用再留了。拿出来吧。你也去帮着调调味。”

程艾哑口无言。但皇上想喝羊汤是好事,他自然不能吝啬药材,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指挥几个北茹侍卫精心熬制了一锅香气四溢的羊汤。新鲜的骨肉配上几味合适的药材,熬出来的羊汤更符合中原人的口味,不仅司徒曳大加赞赏,一众北茹人也赞不绝口。程艾在众人的称赞中飘飘然觉得自己或许也可以做个御厨。

万万没想到这锅羊汤却惹了祸。

晚饭之后歇了一会,士兵们各自分工,收拾的收拾、守夜的守夜,其他人各自休息。程艾一直跟穆陵住一起,睡前例行来问司徒曳还有什么吩咐时,司徒曳都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熄了灯火躺下之后没过半个时辰,身上便有了明显不对劲的感觉。

起初只是觉得有点燥热,他想着或许是喝了羊汤的缘故,背对着李景肃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拉开一半,把腿伸在外面凉快。然而热度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越来越热。更要命的,这并非是简单出点汗那种热法。他明显感觉自己像是被催熟了,热流在全身流窜,下体充血抬头,后穴剧烈地渴求着侵犯,温热的肌肤敏感得甚至耐不住被子的轻微摩擦。

这反应简直跟极乐草药性发作一样!

他难受地扭动身体,拼命夹紧双腿,不敢触碰身后最饥渴的那个地方。那里已经有点湿了,他能感觉得到。但他只敢触碰前面,一手握着挺立的花芽,另一手拉紧了被子,用布料的粗糙去抚慰胸前的挺立。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盼能尽快平息这来势汹汹的欲望,不想让睡在身旁的人看到自己淫荡的模样。

极乐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凶猛的发作了,以至于他淡忘了药性的可怕,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直到他紧紧咬着被子泄过一次,才发觉身上的热度和欲望几乎没有消退。他还是难受得要命,甚至后穴的渴求超过了前面属于男子的正常欲望。

他急得快哭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这时一双大手忽然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他翻过身对上李景肃深沉的目光。

“你发作了吗,司徒?身子怎么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