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酒!景润和慕云瀚,夺下小城,你们两个是头功!今晚不醉不归!”

代国军营的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一片欢腾。刘辉下令将御帐改为宴会的布置,自己居中坐在主位,左手李景润、右手慕云瀚,其余将领按照身份官职的高低分成两列依次就坐。

宴席傍晚便开,夜色越浓,兴致越高。起初还只是饮酒吃菜、谈论军务。等到酒过三巡,恭维庆贺的话说得差不多,刘辉便叫歌伎舞女上来助兴,场面便完全不同了。

慕云瀚坐在刘辉的右手边,作为攻下小城的副将,整个晚上都是焦点之一。刘辉对他的看重,其他人本就看在眼里,平常在军中便极少有人怠慢他。趁着这次他立了功,众人更是异口同声地称赞,谁也没注意昨夜交战中他的反常之处。

宴会进行到深夜,舞女换了一拨又一拨,刘辉搂着两个随军姬妾左拥右抱,将领们更是酒酣耳热东倒西歪。有人捉对拼酒,有人搂着舞女戏弄,刘辉一概不加管束。中军营热闹得像是什么大型庆典,寻欢作乐的笑声在深夜中足以传遍军营。而实际上,夺取北岸小城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胜利。

慕云瀚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庆贺的事。即便庆贺,毕竟距离胜利还远得很,考虑到军纪和士气,也不应该放任将领们如此放浪形骸。

刘辉的作风,他终究无法欣赏,也无法认同。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喝着酒,巧妙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李景润。整个晚上,李景润和他一样,是仅有的保持理性克制的入席者。不过李景润身边有司徒玮陪着,二人不经意间时常有些颇具温情的互动,倒像是将席间的纵情声色摒除在外了。

一名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舞姬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凑了过来,浓烈的香气直钻脑门。慕云瀚被惊到,陡然发觉刘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那舞姬却一径钻入他怀中,意图不言自明。慕云瀚正在尴尬,却听刘辉大笑:“倒是个眼光好的,挑上了你。却不知你看得上她么?”

慕云瀚赶忙推拒,一面回应道:“臣不敢。皇上面前,臣不敢放肆。”

“这不叫放肆!你和景润是今夜的功臣,自当好好犒赏。可惜景润已经有人了,不需要。你没有这种顾虑,便好好享受吧!一个要是不够,朕再多给你几个,哈哈哈!不知勇冠千军的慕云瀚,一夜能御几女?”

刘辉笑得大声、说得豪放,一时间引得众人都来调侃。北茹军人粗放率性,本就不避讳这些男女之事、荤腥话题。有人大声附和:“勇冠千军,想必也能御女千人!”

众人都大笑,贴在慕云瀚身边的舞姬也媚眼如丝媚态入骨,却把慕云瀚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露出了少年人的羞涩无措。刘辉看在眼里,诧异他的反应,看向他的目光便微妙地起了些变化。

这个可浑青年,长相未免过分俊美,实在与他那神勇无比的身手不相匹配。可转念一想,这样一个天纵英才的美人,若能将其压在身下肆意侵占彻底征服,岂不更令人兴奋、获得无上满足?

刘辉初见慕云瀚时,便觉他生得俊美。加之他的英勇善战威名远播,内心好感顿生,便不顾刘淼反对,对他提拔重用。自从收降以来,他对这可浑武将愈发欣赏,平日里便总喜欢叫他作陪。日子久了,不知不觉心底生了欲念,却是他之前未曾想过的。

看来俊美少年如同美女醇酒,沾上了、知道了滋味,便有些戒不掉。刘辉本就不是禁欲之人,生出了欲念,便会设法满足,绝不会委屈自己。既然那只漂亮娇弱的小金丝雀被李景肃抢走了,试试驯服一只高傲的鹞鹰,不啻为新的乐趣所在。

透过饱含烈酒的淫靡空气,刘辉看着慕云瀚那张绯红的容颜,心底愈发蠢蠢欲动,竟有难以遏制之感。

说不定,还是个雏儿……

他笑了一声,漫不经心似地问道:“慕云瀚,你今年多大了?”

慕云瀚从窘迫中回过神来,赶忙答道:“臣今年刚满二十。”

“哦,二十岁,其实也不小了。朕记得你尚未娶妻,是么?”

“谢皇上关心。臣确实没有婚娶。”

“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倒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自觉年纪还小,总想在武艺上再精进一些……”

刘辉含笑点头,冷不防问道:“莫非你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仍是处子之身?”

慕云瀚顿时大为窘迫,脸红如赭。刘辉立刻了然,大笑道:“朕知道了!不必回答了!”

这番对话,二人声音都不大,席间远处根本听不到,只有近前的李景润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刘辉笑声,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随即便像是无所觉察一样,仍旧与司徒玮腻在一处。

心里,他只希望刘辉即便要下手,最好也能挑一挑时机,至少等到南征结束。既然是处子,强上的话反应定然激烈。以慕云瀚的性子和身手,若不是心甘情愿,可不像司徒曳那么好收拾。

尽管李景润对慕云瀚也有不满,总好过其他那些对他阳奉阴违的将领们。尽管觉得昨晚的围堵中慕云瀚表现可疑,可对方一口咬定突然遇袭来不及通知,他也无法追究到底。他本就是刘辉军中的异类,实在不能树敌更多。

这场南征的前景如何,其实李景润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

司徒玮柔若无骨的手搭住了他的手腕,微凉的手像一条软绵绵的蛇。他掉转视线,司徒玮抬眼看着他,一只眼睛遮在面具之后,另一只眼春情似水。

柔声低语:“怎么出神发呆?在想什么?”

他笑笑,低声回答:“想着晚上用什么姿势操你!”

司徒玮笑得更加妩媚,身子小幅往他身上扭动,手更是借着食案的遮挡,肆无忌惮地去撩拨他的下身。

李景润用不着他碰便硬了起来。司徒玮的手碰到了灼热硬挺的器官,微微一愣,笑容愈发开怀:“这么快就硬了?我都还没碰到……”

李景润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举杯痛饮,却忽然打开了他的手,沉声道:“别发骚!酒宴之后回帐篷再说。”

司徒玮悻悻缩回手,调整了坐姿,忽然发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正对上慕云瀚精悍的双眸。显然刚才他的举动,被坐在正对面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司徒玮倒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笑了笑。慕云瀚的目光在他的左脸上稍作停留,随即移开了。

月上中天时,宴会终于结束了。

刘辉喝得大醉,脚步已有几分踉跄。整晚服侍在他身边的两个姬妾一左一右扶着他,一道入了后面的寝帐。不多时,寝帐中便传来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多数人都搂着舞女歌妓,调笑着各自回营。只慕云瀚到底拒绝了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等人都走得差不过,慢吞吞独自落在后面。

他实在不愿与那些贪图享乐、纵情声色的庸才为伍。

也有人与他所见略同,正是李景润。不同的是,李景润身边跟着司徒玮。

同样落后的三人打了个照面。司徒玮上下打量一番,轻声笑道:“慕将军怎么一个人?方才酒宴上那许多风情万种的美人,竟然一个都入不了慕将军的眼么?”

慕云瀚笑了笑:“我确实一个都没看上。慕云瀚对女色本就没什么兴趣。”

“哦……”司徒玮有意慢条斯理道,“不爱女色,莫非也是同道中人?”

慕云瀚大笑:“那倒也不是!”

李景润用力揽住司徒玮的腰,对慕云瀚冷冷道:“慕将军不怕军营寂寞,李景润却不似将军这般与众不同。春宵苦短,不奉陪了。”

说完便拖着司徒玮转身离开,低声警告:“你给我老实点!难不成你连他都想勾引?”